沈初九理了理衣擺︰「你當初提到想與我爭我夫君，要住進祁王府。可是一個明明要死的人了，卻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是說明你手上有什麼東西，能保你一命？我想知道能保你一命的東西是什麼，再決定是送你一碗斷頭飯，還是如你所願，帶你回祁王府。」
柳媚兒咯咯的笑了，笑聲嫵媚，卻難掩語氣中的失落︰「早就知道你其智近妖了。與你在一起的時候，我真的感覺自己仿佛透明人一樣，能被你一眼看穿。」
沈初九沒有答話，只是眼眸帶笑看著柳媚兒。
片刻之後，柳媚兒才繼續說道︰「我手上的確有底牌，現在告訴你也無妨。不過在這之前，你還是先回去與容淵止商量一下吧。看看我的底牌，能不能換我這條命。」
「說。」沈初九淡淡道。
柳媚兒卻只說了兩個字︰「侗族。」
侗族？
沈初九的眉頭輕輕一皺，須臾間便想到了什麼︰「若是說侗族，那你便想多了。你告訴了我如何破解馭獸之法，恰巧對于破壞音頻……你說的聲波略懂一二。
你若想用這個換你一條命，怕是不夠。」
柳媚兒表情一頓，旋即苦笑一聲︰「怪我說的太多，不過沒關系，我還有更大的底牌！」
「哦？」
沈初九淡定的看著柳媚兒，她想從柳媚兒那張臉上看出虛張聲勢的味道，可糟糕的是，這女人好像真的有換命的底牌！
柳媚兒︰「我最大的底牌，便是能讓你天啟長治久安的根本！」
沈初九嗤笑，心里卻一沉︰「話說的這麼大？不妨說來听听。」
「你可知慕修寒手上有兩大組織？一名刺血堂，二名紅樓。」柳媚兒說道︰「刺血堂是利血管著的，主暗殺。而我所管轄的紅樓……則是主情報的。」
「說這些有什麼用？他手上的東西，總不能為我所用了去。」沈初九說道。
柳媚兒笑了︰「是啊，不能為你所用。但我可知道紅樓的花名冊。我能幫你挖出紅樓中在天啟中的暗子！」
聞言，沈初九心下大驚。
柳媚兒卻不管沈初九如何驚訝，繼續說著︰「慕修寒在很早之前，便將天啟視為最大的敵人，因此苦心經營多年，撒下無數暗子在這兒。他們大多都被安插在不起眼的地方，更有甚者，如今已經入了宮。
沈初九，你應該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吧？」
「此言當真？」沈初九面色一寒。
「自然當真。」柳媚兒笑道︰「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
沈初九站了起來，柳媚兒卻又繼續道︰「沈初九，你應知我性格，若是用刑……」
「你寧死不屈！」
沈初九替柳媚兒說出了她想說的話。
誠然，用刑，或者有比用刑更好的法子，比如蠱毒！
但沈初九不願意冒這個險。
從內心而言，她倒是有些欽佩這個敢愛敢恨敢豁命的女人。
但彼此的立場讓她們注定無法成為朋友。
「楓璇，去請公孫冶過來，為柳小姐診治。」
柳媚兒目送沈初九離開，她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路，走通了。
但這條路，興許要更難走一些。
離開了暗樓的沈初九回了王府。
她這一問之下，卻是問出了一個不得了的事情。
這件事情必須與容淵止商量。
回別院之後，一進屋便看到容淵止依然坐在那兒。
沈初九走的時候是什麼動作，回來的時候還是什麼動作，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變成了雕塑。
「夫君。」沈初九喚了一聲。
容淵止立刻有了回應︰「忙完了？忙完了便趕緊躺到床上去！方才我叫了木青塵過來詢問了你的情況，他說讓你切忌操勞！初九，你身為大夫，一定知道的吧？為何還要這般不注意自己的身體？！」
還不等沈初九說什麼，容淵止已經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放到了床上。
看著男人焦急，沈初九也不好說什麼，只得乖乖躺在床上，任由容淵止替她褪去鞋子，而後躺在他的身邊。
「往後再不注意，為夫便罰你三日不許出門！」
「罰我？」沈初九挑眉。
容淵止改口，硬著頭皮︰「為夫不許你出門！」
確認自家男人是有屁不敢放之後，沈初九才噙笑著翻了個身子，側躺著看容淵止，一本正經道︰「幸虧我這次過去了，也幸虧你沒有對柳媚兒下手。她可有慕修寒手上情報部——紅樓的花名冊！」
「情報部？」容淵止不屑的笑了一聲︰「為夫知道。他的紅樓便是仿照著暗樓的框架做出來的。只是暗樓中皆是從軍營中挑選出來的將士，而紅樓……則是一群會些拳腳的鶯鶯燕燕。」
一群女人罷了！
還能掀起什麼風浪？
沈初九听聞此言卻正色了起來︰「夫君，你可知這些鶯鶯燕燕便是抓住了男人這一點，就足以讓一個帝國崩潰！
而如今，你口中的這些鶯鶯燕燕大部分已經潛入了我天啟，更有甚者，皇宮中也有，子燁那邊……」
見容淵止的表情凝固，沈初九才繼續說道︰「這花名冊我們必須拿到，否則萬一哪天真與南岳交手了，便不知從哪兒會出岔子了。要知道千里之堤，毀于蟻穴！」
「所以，這蠢女人想要用手里的花名冊換她一條命？」容淵止的眸中閃過了一絲狠厲。
他自然從沈初九的口中听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這花名冊，他必須要！
天啟必須要！
但這蠢女人卻不知道，要讓她交出花名冊，不一定非得交易！
「你想對柳媚兒動刑？」
沈初九察言觀色，了解了容淵止的想法。
容淵止︰「動刑！我們暗樓有一百零八種刑具，挨個試一遍，定能問出什麼來。」
沈初九直接否決了容淵止的提議︰「不可，柳媚兒本可以逃月兌，隱姓埋名之下，憑她的身段樣貌，隨隨便便都能安穩度過余生。
但她卻冒死來到了天啟，為的就是讓負她，害她之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這樣的人……不是動刑能拿下的，更何況她對蠱術精通，興許藏了讓自己斃命的法子，我們若是逼得急了，只怕得不償失。」
「可……」
「可她必須得死，我們要為被坑殺而死的羽麟軍弟兄報仇！」沈初九說出了容淵止沒說出的話。
容淵止沒說話，親吻了一下沈初九的額頭。
誠然如初九所說，這東西太重要了，想一想慕修寒的暗子都布置到天啟皇宮了，那一旦牽一發而動全身，絕對是傷之天啟根本的禍事！
沈初九嘆氣︰「這才是最讓人為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