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容子燁這才開了口︰「此番祁王容淵止,此番支援北岳有功,更是讓北岳皇帝親書上表,感激賠罪之余,願意兩國互通貿易,此乃天啟之福利!特賜祁王金銀百萬,著以天啟威武大將軍之職!」
「祁王妃沈初九亦功不可沒,賜之一品誥命夫人,以示嘉獎!」
群臣山呼︰「聖上英明!」
容子燁說完,端著果酒便來到了沈初九的面前,紅著一張小臉,很不好意思的說道︰「皇嫂,我……我沒有那麼多銀子了,就只能給你一個誥命……」
沈初九抿唇一笑,道︰「我並不在意這些,不過還是得謝謝你,子燁。」
容子燁小手狂擺︰「不要謝不要謝。皇嫂,我還有件事情要與你商量呢。」
「說吧。」沈初九看著容子燁,滿臉的寵溺。
「就是……就是方才那金銀百萬……國庫如今還沒有那麼多銀子,所以……所以子燁先欠下好不好?」
噗嗤一聲,沈初九被容子燁的一句話徹底逗笑了。
只是還不等她說什麼,便听容淵止醉聲道︰「喲,這可怎麼行?好說這百萬金銀也是本王拿命換的,初九,你說是不是?」
「額……這個嘛……」沈初九听懂了容淵止的意思,面露難色。
剛要說什麼,可是忽然全身一僵。
緊跟著,沈初九臉色一白,緊緊抓住了容淵止的胳膊︰「淵、淵止,我好像……好像要生了!」
一句話,嚇的容淵止的酒都醒了!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皇宮里上下的人當時便慌了手腳。
容子燁呆呆地看著眾人忙碌,喃喃道︰「皇嫂,還有南岳的事情,朕和你沒說呢……」
南岳皇帝慕修寒,趁天啟之危逼迫天啟出兵北伐。
卻又在中途公然背叛同盟,此為大辱。
辱他天啟之威,值此便可公告天下,起兵南伐。
但這些事情……
暫時都得告一段落了。
年幼的帝王看到他從來都泰山崩于面前不改顏色的大哥,這位天啟戰神竟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這一日,容淵止在殿外外面轉來轉去,抓耳撓腮的直趴窗戶。
听著殿里沈初九的喊聲,一聲高過一聲,容淵止的心都漏了半拍,急的口干舌燥說不出話來。
「大哥,大哥你不準進去!皇嫂若是被你嚇到了,那才危險呢!」
若不是子燁死死的抱著容淵止的大腿,怕是這男人當場就沖進去了!
「還能不能生了!」容淵止錘著門,大聲吼道。
嚇的里面的穩婆瑟瑟發抖,但手上卻不敢停下半分。
床上躺著的可是祁王的心頭肉,當今聖上在意的皇嫂。
萬一有個閃失,她們這群人怕都罪責難逃!
沈初九手死死的拽著被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能做的只是應著穩婆的話。
呼吸,用力,使勁兒!
折騰了半天,孩子的頭都不曾露出來,沈初九卻已經滿頭大汗。
容淵止氣的一拳頭一拳頭的砸在柱子上。
他的初九從不曾呼過一句痛,現在卻被折騰成這幅模樣!
早知道會這麼疼,他就該、就該不要孩子,不要孩子!
當時怎麼就精蟲上腦了呢?!怎麼就沒忍住自己呢?!怎麼就讓他的初九懷孕了呢!
不行!待初九平安挺過去,他一定要找御醫過來,討個不能讓男人生孩子的方子!
「祁王妃,用點力啊!您不用力,孩子的頭不見出來啊!」
沈初九一听孩子的頭都還沒出來,心里著急了。
這麼長時間,若是再不見動靜,那孩子怕是得缺氧啊!
心急間,更用不上力了,一時之間頭竟有些發昏!
便听殿外傳來容淵止的聲音︰「這孩子沒頭!?」
「沒頭?」容子燁也嚇得變了顏色。
沒頭……
那皇嫂豈不是生了個怪物?
容淵止臉上閃過一絲決意︰「這麼長時間了!不生了!不管小的了!里面的听著,救初九!」
容淵止當機立斷的喊,嚇的穩婆的手又是抖了抖。
沈初九拽著被子,用力之大,額上青筋突突的跳,她拼命搖頭︰「別听他的!」
就在她被耗干力氣,快要暈厥的時候,終于听到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
這一次,容淵止再也顧不上什麼了,直接鑽進了殿中。
不顧穩婆的怔愣,他只是跑到床邊,抱著沈初九心疼的要死。
「往後咱不生了,再不生了!」
穩婆抱著血糊糊的孩子到容淵止身邊︰「恭喜祁王殿下,是個小世子。」
「抱走抱走!」容淵止氣的直擺手︰「別讓我瞧見,我怕弄死他!」
他心疼沈初九,心疼的要死,哪里還管得了什麼孩子!
此時的沈初九,已經提不起半分力氣,想說點什麼,但意識卻越來越沉。
最終,在確保孩子無恙之後,就真的暈了過去。
大概是上天收走了沈初九的一個孩子,所以這一次給了她些許補償。
沒有血崩,什麼都沒有,沈初九只是沉沉的睡了兩天。
兩天之後,才終見清醒。
沈初九昏睡了兩天,容淵止便不眠不休的,守了兩天,胡子拉碴的模樣,看起來憔悴了不少。
見沈初九睜開了眼楮,容淵止立刻端了一杯茶水過來,拿起一方干淨的帕子,沾了點水,潤著沈初九的唇︰「夫人,夫人辛苦。咱們以後再不要什麼孩子了!」
「……」沈初九沒有想到自己醒來之後,听到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便在這個時候,楓璇楓葉抱著小東西走了進來。
容淵止瞅了一眼︰「不是說沒有頭嗎?」
打從這小家伙一出世,便是由楓璇楓葉照顧著。
容淵止守著沈初九,壓根兒就沒過問過這小世子一句。
此時听主子這般說,楓璇也沒忍住,直接給了自家主子一個白眼。
說自己家孩子沒頭的,這天下也就他祁王獨一份兒了!
「主子、小姐,瞧小主子多乖。」跟過來的楓葉跟獻寶一樣的,將小家伙抱到了沈初九的面前。
容淵止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倒是沈初九笑眼望著孩子︰「孩子取名了嗎?」
「還沒有,等你醒來再想。」容淵止將粟玉枕頭墊高,這才扶起了沈初九。
「便叫容清許吧。」沈初九說︰「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
「都可以。」容淵止一吻印在了沈初九的額頭上,再瞥一眼那孩子,也覺得他似乎不那麼討厭了。
「小姐,徐嫣這兩日也來府上了幾趟,似乎……有什麼事情想說。」楓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