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殺,帶著滔天的怒意,似要將這些天里所有的怨氣和不甘皆吼出來。
而那些同樣滿是怒意的羽麟軍戰士,也揚起了手里的長刀!
縱然身上的鎧甲早已破爛,縱然滿身的傷痕都已結痂。這支自天啟、自東方而來的無敵之師,此時盡是一片破敗,但這也擋不住他們眼中的戰意!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他們今天來,是來殺人的!
沒想著回去!
容淵止長刀所指,一襲單騎沖殺在前,身後,是飽受屈辱,一心只想殺敵的羽麟軍!
那通人性的鳳鳥也足夠聰明,飛臨在容淵止頭頂,但凡是有攻擊羽麟軍的獸類,皆被它一聲長鳴,俯沖啄殺。
積威之下,那些巨蛇竟畏縮的不敢上前,任憑馭獸師怎麼吹哨,都不起作用。
南岳的將士以及侗族的勇士,一個個皆被巨蛇所累,那城門,更是在蛇尾的抽擊之下,化為齏粉。
沖殺的人甚至都不用考慮如何攻城,便長驅直入!
頃刻間,殺聲震天,一些被俘虜的百姓,也仿佛察覺到了這是他們的希望。
長矛鐵叉,木棍短刀,凡是趁手的兵器盡數握在了手上,朝著那些侵略他們的敵軍沖殺了過去。
北岳,本身就是人人皆兵!
北岳的男兒郎,本就是生來的戰士!
北岳的女人,也巾幗不讓須眉!
頃刻間,戰場被沖亂了!
容淵止帶來的羽麟軍、亂成一團的南岳戰士、無法操控巨蛇,反而受其所累的馭獸師,城中的北岳百姓……
更有因為受傷,而被容淵止早早送進城中羽麟軍,亦是奔赴戰場!
南岳將士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
容淵止這次突襲,著實集天時地利人和,好些士-兵還不曾從勝利的喜悅中反應過來,便慘死刀下。
有人終于反應了過來,沖上去迎敵,而有那麼一兩個趕忙月兌離了戰場,朝著慕修寒的方向跑了過去!
「陛下,不好了!羽麟軍、羽麟軍!容淵止!」
南岳的人,被羽麟軍打怕了,更是被容淵止打怕了,即便說容淵止的名字,都帶著顫音。
還在指揮著人沖擊蠱蟲圈子的慕修寒,動作微微一頓。
他轉頭,目光陰沉看著那過來報告的幾個人。
「容淵止?」
「是……是他,是天啟戰神……!」
慕修寒微微眯眼,那個男人,他果然恢復記憶了!
蠱蟲圈中,楓璇激動的雙目含淚︰「小、小姐,你听到了嗎!是主子!是主子!」
「初九姐姐,王爺哥哥終于來救我們了!」魏朝雨慘白著一張小臉。
蠱蟲消耗太多,她的身體有些吃不消。
木青塵緊抿著唇也不吭聲,只是微微扶住了那小巧的身子,從袖中模出一只木品,將里面的補丹喂魏朝雨服下,想以此來緩解她的疲勞。
落羽在听到之後,也握緊了手中的長刀,瞥一眼木清塵︰「喂,小子,把你那丹藥給我吃一個!」
木清塵翻了翻白眼,又從衣袖中模出來一截人參。
作為一個立志當醫聖的人,木青塵隨身帶著藥材是很正常的。
至于為什麼翻白眼……
給蠱女吃的蠱毒,能隨便給其他人吃嗎?
想死你就來!
而與此同時,沈初九的胃部一陣翻騰。
猛然嘔了一聲,便看到一只甲蟲模樣的東西,被嘔了出來。
魏朝雨不顧身體虛弱,趕忙指揮著蠱蟲小晶將那絕戶蠱給咬的稀碎。
沈初九長袖一抹唇角,終于站了起來。
許久不曾動彈,讓她的雙腿有些微微發麻︰「慕修寒,你輸了!」
「是嗎?」慕修寒那好看的手指指向了沈初九,眼角竟然還帶著笑意,他仿佛穩操勝券一樣︰「你便是在等著這個時候!?」
沈初九有些心覺不好,但卻還是試探般的刺激著慕修寒的底線︰「所有的陰謀詭計,終有被識破的那一天。慕修寒,你千方百計的將我逼到如此境地,當初在南岳營帳之時,在你說出那般污言穢語之時,我便應該……!」
便應該殺了你!
沈初九眸色一冷,轉瞬間一根金針射出,刁鑽的角度讓慕修寒避無可避,只能拉住最近的將士擋下!
慕修寒嘆了口氣,他有些絕望的看著不遠處的女人。
他不敢相信她竟能說出如此絕情的話來。
難道他們之間曾經發生的一切,都不敵一個容淵止?
沈初九……我的心啊……到底是硬不過你!
慕修寒的臉上露出一抹決絕之色,他忽然輕笑一聲︰「其實以你的聰明才智來看,就應當明白,有你在,我……未必會輸!」
話音還未曾落下,便听到慕修寒已經在布置道︰「派重兵在此把守,只要他們出來,除了沈初九,格殺勿論!」
他已經不想再和沈初九聊什麼了。
所有的一切,到最後都要用實力說話。
男人打下了天下,女人,也就只能順應天命!
「是!」眾將抱拳,領命而出。
慕修寒轉身,饒有深意的看了沈初九一眼,而後……揚長而去!
待他出現在戰場之時,容淵止已經渾身浴血,沖殺至了城中央。
天啟戰神名不虛傳,一把黑刀執手,所向披靡。
千軍萬馬避黑騎!
而那些潰不成軍,沒有將士的帶領,沒有巨獸的輔助,絲毫沒有準備的南岳將士,即便是人數壓制,也猶如被砍瓜切菜一般的砍翻在地。
單論戰斗力,南岳戰士根本就不是羽麟軍的對手。
更何況此時的羽麟軍,人人滿是怒意。
怒從心起,又身懷利器,這殺意,就足以讓南岳將士膽寒!
他們,畢竟才剛剛打了勝仗,剛剛還在慶祝!
他們是驕兵,驕兵,又怎敵的過怒士!
完全是下意識躲避,那還有半點的半點士氣,根本形不成有效的戰斗力去抵擋追隨在容淵止身後的羽麟軍,北岳百姓,以及那些不肯輸,但不得不承認自己輸了的北岳士-兵!
兵馬過境,南岳將士大多躺在地上,痛苦著,哀嚎著。
容淵止一刀砍翻了一個敵軍,而後策馬,終于看到了陣勢擺開的御林軍!
那是慕修寒的皇駕,就在容淵止如入無人之境一般砍殺南岳戰士時,慕修寒也未曾讓他的御林軍出來作戰!
容淵止甩了甩黑刀上的血,就那般執刀,幽幽走到了慕修寒的面前。
「慕修寒。」
很輕的聲音,听不出半點的情緒。
那姿態,不像是剛剛從戰火中歸來,更像是在與故人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