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葬回了侗族,滿心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誅殺藍月。
他得在主子那里展現自己的忠心!
作為埋伏在臥底身邊的暗子,墨葬做夢都想著有朝一日能抬起頭來做人,而這一次,將是一個機會!
只要殺了藍月!
只要殺了她!
一想到這個,墨葬就有一種由衷的興奮!
月朗星稀,趁著夜色,墨葬沖進了藍月的臥房。
她抱著必殺的心,一步步走到了藍月的床前。
床上的人背對著門口,絲毫不見半點動靜。
墨葬的手緊緊的握著匕首,一雙手因為緊張而滿是汗水。
見到高高舉起,下一刻,便狠狠的刺了下去!
‘撕拉’一聲!
床褥被利刃劃開了一道口子,棉絮登時亂飛。
可是意料之中的鮮血卻絲毫不見,墨葬愣了一下,卻忽然听到身後一聲破風聲響!
毫不猶豫的側身,一支暗器貼著她的面皮,釘在了床上。
有血,順著傷口從白皙的臉頰上滾落。疼痛讓墨葬的臉扭曲著,看著遠處衣衫整齊的藍月,墨葬的心死死的沉了下去。
是呢,這個同樣是慕修寒一手教出來的女人,怎麼就算計不到慕修寒會拋棄她呢?
這是一個斗獸局!
藍月死,那麼自己就有資格成為慕修寒手里的刀,至于自己死……那也是她墨葬學藝不精!
至于慕修寒又會和藍月如何,這已經不是墨葬該關心的事情了!
一咬牙,墨葬二話不說,猛的朝藍月攻擊了過去。
可是藍月卻絲毫沒有動一下的意思,只是那般淡淡的看著墨葬,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墨葬哪里管得了太多,在主子看來,她和藍月,便只能活一個!
她必須要證明自己的價值!
既然如此,那便讓藍月去死吧!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就在匕首的尖端即將刺進藍月的衣服時,一抹暗光忽然從左側躥了出來。
墨葬的注意力全在藍月的身上,等她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那黑光原來是一條墨色的小蛇,竟不偏不倚,咬在了墨葬的脖頸間!
「啊!」墨葬一聲慘叫,下一刻,一抹黑色順著脖頸間的血管,開始慢慢擴散。
劇烈的疼痛,讓墨葬丟下了匕首,她的雙手死死的抓著那條毒蛇,撲倒在地上,再無力氣掙扎。
「蠱……你、你竟然真的學會了這種東西!!」墨葬嘶啞著聲音,憤恨的看著藍月。
藍月盎然一笑,戲謔的調侃道︰「我畢竟是侗族的神女,莫忘了,我也有著‘蠱神’的血脈!」
這話听起來簡直就像是嘲諷!
墨葬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咬著牙,一顆心憤恨的恨不得跳出胸膛︰「你……你卑鄙!」
「卑鄙?」藍月抿唇一笑︰「慕修寒讓你來殺我,便沒有告訴過你,我最擅長的是什麼嗎?我最擅長的,可是布置陷阱。你以為誰都與你一般,只知道不動腦子的廝殺?
可笑你還以為這是一場對你的試煉?不,慕修寒只是想用你的命來警告我,讓我繼續為他效忠!
我們的這位主子啊,謀深如海,你這種……工具又怎麼會明白!」
工具?
工具!
墨葬想說什麼,可是一張口,便嘔出一口血來。
意識隨著寒冷沉沉的昏了過去,同時散去的,還有那濃濃的不甘和憤恨!
藍月走了過去,而後在墨葬的身上搜尋一番之後,找到了那裝有她面皮的盒子︰「有這個東西在,你卻不用。一手好牌被你打的稀碎。墨葬,慕修寒怎麼會教出你這樣的人?」
只是這番話,墨葬已經听不到了。
藍月站起來,收拾好盒子之後,這才出門去找容淵止。
之前慕修寒讓墨葬試探她,只能說她還有些利用價值。
可是當她將馭獸之法教給他,當她將沈初九放了之後,她便知道,那男人是再也容不下她了。
現在,她只能寄希望于容淵止。若是運作得當的話,以她救過容淵止性命這份恩情……
藍月覺得自己可以賭一把!
須知這男人可是天啟戰神啊!
戰神戰神,自然能考量利益得失,怎會像慕修寒一樣,被一個女人沖昏了頭腦……簡直笑話!
想著,藍月走到了容淵止的房門前。
她調整了一番情緒,換了副慌張神色,胡亂的拍打著容淵止的房門︰「淵止,淵止!救救我!」
可是等了許久,卻不曾見容淵止出來。
藍月心里一疑,當即抬掌橫劈,房門應聲而開。
空無一人的房間。
藍月心莫名的慌了一下︰容淵止他、難道又去看沈初九了?他到底有沒有想起來什麼!
一邊想著,藍月趕忙又返回了屋子。
一進屋子,她便直奔梳妝台而去!
那兒放著一樣東西——關押羽麟軍處的布防圖。
她得拿著這東西,在容淵止的面前立上一功!
可當打開妝奩的那一瞬間,藍月的心都涼了!
布防圖……無影無蹤!
會、會是他嗎?
他……想起來了,他偷走了布防圖,他要去救羽麟軍眾人!
這可如何是好?
藍月強自讓自己鎮定下來,這個時候,她不能亂了分寸。
她要活著!
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想著,她狂奔至走廊,從那瓶瓶罐罐里面挑了半天,這才挑出了需要的東西。
護心蠱,現在只有這東西能救她了。
仰頭吞下護心蠱,藍月立刻出門,朝著關押羽麟軍的地方奔去!
——
另一邊,容淵止得了布防圖之後,便朝著水牢走去。
他要想辦法將這東西交給沈初九,而後回南岳大營那邊。
如此,也好時刻盯著南岳的動向。
可是剛沒走幾步,便看到侗族的人匆匆朝著族外趕去。
容淵止拉住一個人︰「發生了什麼事?」
「南岳陛下忽然下旨,明日動用全部力量,不惜一切代價拿下北岳,我族亦收到消息了。你快去找甲衣換上!」那人說完,匆匆朝著族外走去。
容淵止心覺不妙,北岳這個時候沒有沈初九在,如何在南岳、侗族的聯手之下,保全自身!
他即可去找沈初九,可是到了水牢,卻發現人去樓空!
陳山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殿下,之前藍月來過一趟,王妃與藍月說的什麼,屬下不得而知,但藍月走後沒多久,王妃便也離開了。」
藍月放走了初九?
容淵止的眉頭微微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