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璇的眼中噙上了淚,冷冰冰的少女,咬破了唇︰「主子,我……我是楓璇啊!我的一身本事,都是你教的,難道你連我都不信了嗎?
您是天啟的祁王啊!她!您的妃!我的小姐!她是您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人。自從您與小姐和好之後,您、您即便再如何生氣,也再未曾對小姐說上一句重話,這些……您都忘了嗎?!」
一字一句,讓容淵止煩躁不已。
這些人說的,他像是沒有半點印象,可是……可是那種熟悉感,卻讓他備覺心煩!。
「滾!!」抬手幾箭,幾乎是貼著兩人的頭皮飛了過去,釘在了不遠處的樹上。
「主子!」楓璇悲呼一聲。
「容淵止,你這個窩囊廢!你……」落羽更是罵罵咧咧。
兩人還不等說什麼,沈初九卻微微抬手,將兩個人的話都壓了下去︰「你們先回去,我留在這兒。」
「小姐,不可!」楓璇幾乎是下意識的擋在了沈初九的面前。
落羽也是提刀而立,瞪著沈初九︰「你留在這兒干嘛?!讓容淵止發起瘋,把你剁碎了包餃子?!跟我一起回去!」
沈初九卻搖了搖頭。
有容淵止攔著,若是她執意要走,他們這群人當真便是誰都走不了了。
更何況……她也希望與容淵止能心平氣和的好好說說話。
「他不過是想問我話而已,不會傷到我。放心。」
楓璇和落羽同一時間無語。
誰給沈初九這麼大的勇氣啊!拿自己的命去賭!
而沈初九的這句話,落在慕修寒的耳中,卻更是讓他心痛到無以復加。
即便容淵止都變成了現在這幅樣子,她還是義無反顧的信他……
也不等眾人多做口舌。
便看到容淵止一步步的走到了沈初九的面前,拉起沈初九的手,一步步走
向了侗族的最深處。
藍月在這一瞬間,仿佛變成了雕塑。
她只是靜靜的看著,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今天……明明是她和容淵止的訂婚宴。
可是看著那兩人的背影,她忽然覺得……他們似乎才是今天的主角。
大長老以及眾侗族勇士,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藍月。
他們明白,容淵止現在是被神女的馭人之術所控制,可是……可是戰神畢竟是戰神,今日的反應,便不是一個被控之人所能做出來的!
難道神女已經沒有辦法在繼續深度控制下去了?
大長老先聲奪人︰「神女,今日容淵止的反應,著實有些奇怪,神女難道不應該給我等一個解釋嗎?」
自從知道藍月與慕修寒有干系之後,大長老的心里便窩了一肚子的火。
如今藍月有了錯處,自然是削弱她在族人心中地位的好時機!
藍月的思緒,被大長老的責問所拉回,她滿是陰沉著臉詢問大長老︰「大長老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們看不出,容淵止現在還在本座的控制之中?!」
在容淵止面前,她或許會收斂些,可在侗族這兒,她是神女!
神女就有神女的姿態!
「是啊,還好暫時在神女的控制之中,若是失控,依照戰神祁王的手段,我們這些人,還真不夠他看的。您這難道不是置族人的性命于不顧嗎?」可大長老的內心中,對神女的尊敬已經削弱到可有可無的地步了。
于是言語中夾槍帶棒,持續的煽動著眾人的情緒。
「是啊,神女明鑒,容淵止如今在我族中,宛如傷虎入羊群,現在您能控制,萬一……」
「神女,容淵止的手段,在我們這些人的心中早已烙下了深深的印記,我們……我們看到他,心里只有怕!還望神女為侗族考慮考慮……」
「神女若是想留容淵止,還請神女廢了他的武功!如此,方可讓我等安心!」
一字一句,無一不是在逼著藍月。
藍月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你們……想違抗本座的旨意?」
她掃視了一圈,眼神如刀,剮的眾人微微後退一步,積威之下,大長老更是緊張的暗暗吞了吞口水。
「若是你們信不過本座,大可以來試上一試,看看本座的馭人之術,可有紕漏!」
一句話,是安撫,也是威脅!
听了藍月的話,誰也不敢再說上一句。
讓他們變成容淵止那般模樣?怎麼可以!
大長老更是不發一言。
他知道,藍月這是準備用自己的威名,開始和族人做擔保了!
但凡容淵止那邊出現任何事情,那藍月……
想著,大長老的唇角浮現一抹隱晦的笑意。
而一直不曾說話的慕修寒,卻一掃方才那焦急萬分的樣子,信步走到了藍月面前。
他笑著,只是那笑卻不及眼底︰「今日僥幸見得神女真容,當真閉月羞花,不知神女可賞臉,去朕的營帳中坐坐?」
藍月的面色微微一變,而後硬是端著一副架子,冷聲說道︰「請。」
她以為慕修寒是在替她解圍。
可是進了營帳之後,慕修寒臉上的笑意瞬間退盡!
啪的一聲。
藍月的臉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
她趕忙跪下︰「主子……」
慕修寒的一張臉,扭曲到幾乎是在壓抑憤怒︰「利血動手,可是你做的安排?」
藍月低著頭︰「是……」
「你還妄圖殺了沈初九。」慕修寒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只恨不得現在就殺了她!
「她留不得!」藍月驟然抬頭,迎上了慕修寒那吃人的目光。
慕修寒氣急,抬手便掐在了藍月的脖頸上,將她半提了起來︰「若不是你還有些用處,光是害死利血,你便該死!」
更何況還妄圖殺了沈初九?!
「主……主子……」藍月費力的喊了一聲。
慕修寒厭惡的看了藍月一眼,狠狠一甩,便將女人撞在了柱子上!
「再有下次,朕便殺了你!」
——
與慕修寒營帳的劍拔弩張不同,沈初九和容淵止,倒嫌少有之的安靜。
容淵止就那般帶著她,一路走到了河畔。
站在那兒許久,容淵止才緩緩開口,開口,語氣也融化了之前的冰封︰「我似乎……記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