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寒一臉不解︰「祁王殿下想做什麼?」
「自然是請你去祁王府坐坐了。」容淵止說著,也不容慕修寒拒絕,直接對燦陽吩咐︰「備馬車。」
慕修寒的眸子忽閃了一下。
「朕是南岳的君,祁王殿下這是要軟禁我?」
「你能奈我如何?」
容淵止一笑,那笑容里有不屑,有無畏,摻雜著幾許殺意。卻看得慕修寒心底一悚!
他是要自己徹底和北岳的關系,斷個干淨啊。
「好麼,能與初九多待一會兒,朕求之不得。」
再懟了容淵止一句,慕修寒一攤手。
而這一次,容淵止卻沒有生氣,招了招手將沈初九叫了過來,攬進懷里,一副睥睨的模樣道︰「你喜歡看本王與夫人恩愛?本王倒可以成全你。」
「……」慕修寒想在自己的嘴上抽一巴掌。
你且得意吧!
……
等到了祁王府的時候,天色也漸漸暗了下去。
暗樓自然是不能讓慕修寒進的。
于是幾人便到了主院,不消片刻,落翎便被帶了上來。
女人被粗鐵鏈子綁著,鐵鉤子刺穿了琵琶骨,手上戴著重型鐐銬。
她身上還穿著那件兒祭天禮時的火紅宮裙,頭發亂了一些,臉上也有血痕。一看到慕修寒,先是惡狠狠的啐了一口︰「你這兩面三刀的狗東西!你竟敢背叛我!」
慕修寒卻沒有半點歉意︰「落翎公主,你這話就說的不太對了,朕是何人,你在朕眼里又算什麼?背叛?利血,割了公主殿下的舌頭!」
「送給我的禮,你要越俎代庖?」容淵止一眼瞥了過去。
慕修寒懶得說什麼,揮手示意利血退下。
行,你開心就行!
他懂容淵止的意思,自己若是割了落翎的舌頭,那刺殺容麒的是非種種,豈不是都由他慕修寒一個人說了?
沒理會慕修寒,容淵止看向落翎︰「新帝在祭天台出事,本王便封禁了宮門,你私自出逃,還打傷了我皇城的士-兵,你北岳居心何在!」容淵止坐在椅子上,一副威嚴模樣。
落翎哼笑一聲︰「你家小皇帝在祭天台出事,與我又有何干系!」
「心中無鬼,你又為何要逃?」容淵止冷笑道。
落翎無言。
殺天啟帝容麒的事,是她與‘那些人’計劃的。
她做的天衣無縫,哪里料到自己會被盟友背刺。
「狗東西,你背信棄義,不得好死!」
落翎惡狠狠地潑髒水道︰「你與我商議殺天啟的小皇帝,你拿我北岳當槍,你……狗東西,天啟皇帝是你害死的,你想滅我北岳,再滅天啟!」
慕修寒嘆了口氣︰「聰明啊,說真的,我一直以為你們北岳的人都是一幫腦子里長滿了肌肉,只懂得打打殺殺的蠢貨,沒想到你還有點腦子,祁王,她的話,你信嗎?」
容淵止沉默。
落翎說的不無道理,但卻站不住腳。
慕修寒一笑︰「就算是這樣,你猜猜他天啟戰神是會先打我南岳,還是連和我滅你南岳?」
這就是赤果果的陽謀了!
對錯和真相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立場和利益。
畢竟小皇帝已經死了,接下來,就是爭權奪利。你是要報仇,還是要保住天啟這個國家?
容淵止沒得選!
「你!」落翎被氣的不輕,掙扎的鐵鏈嘩啦啦直響。
真的好想撕碎了這狗男人啊!可惡!
容淵止可沒有心情再听兩人繼續攀咬,他的目的達到了,讓南岳和北岳之間不可能再存在任何關系。只是心情卻並沒有輕松半分,慕修寒……慕修寒不會是殺容麒的人。
這個男人不至于愚蠢至此,但北岳……落翎的背後有高人!
無他,北岳的人,的確沒有這個腦子!
朝著燦陽微微使了個眼色,燦陽當時便會意,立刻將落翎給帶了下去。
慕修寒微微一笑︰「來人啊,上酒。朕要與祁王殿下好好喝上兩杯。」
「你當這兒是你南岳皇宮?」
慕修寒臉上的笑變得鋒利了些︰「待客之道,天啟不懂?」
在這個男人面前,他第一次挺直了腰板!
這一次,他終于壓了容淵止一頭!
沈初九沒有心思繼續听他們斗嘴。
方才落翎的反應有些奇怪,她得去看看。
「夫君,我那兒有些梅子酒,慕公子要喝就喝吧,別讓人以為咱們祁王府小氣。」沈初九說道。
慕修寒的眼眸里亮燦燦的︰「可是你親手釀的?」
記得當初沈初九在南岳的時候,他最喜歡的便是去醫館里,纏著沈初九,討酒喝,這女人釀酒的手藝,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即便是找遍南岳的釀酒師傅嘗試著做,那味道都不及她一星半點。
「那是自然,幾杯水酒而已,雖不及宮中的瓊漿玉液,但也是別有一番滋味的。」沈初九笑了笑。
那笑直映進了慕修寒的心里。
瞧瞧,還是這女人會說話,听著多順耳。
只是沈初九接著說︰「夫君,那我先去準備了。眼看天色也不早了,早早喝完,早早送走。」
慕修寒正舒心的端起茶盞喝著,听著沈初九的話,一口茶險些沒嗆死他。
這女人過分了哈!就這麼不待見他,著急著想打發他走嗎!
沈初九徑直離開了主院。
吩咐楓璇準備些酒水之後,便直接進了暗樓到了關押落翎的地方。
穿過幽暗的通道,便到了暗無天日的死牢。
見落翎耷拉著頭被掛在刑架上,沈初九便叫了一聲︰「落翎。」
女人無動于衷,甚至動都不帶動一下的。
「你想痛快的死還是受暗樓的這一百零八種刑法?」沈初九找了個凳子坐下,看著落翎幽幽的說道。
刑架上的人終于有了些許反應,抬頭,那張披頭散發的臉上滿是猙獰︰「你以為我會說?」
「說不說還有什麼意義」沈初九嘆了口氣︰「慕修寒……那位南岳的皇帝勢必要借天啟的勢滅了你北岳,你說白了,也就是一個犧牲品罷了!你做的一切,都只是成了慕修寒的嫁衣!」
落翎張了張嘴,沒了話。
她是北岳的公主,更是北岳有史以來,第一個女將軍!
她也是北岳最聰明的人!
可……
到頭來,還是被人玩弄在了股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