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王府不久,便有太監來報說太後被就走了。
容淵止這才明白為什麼聖姑要殺皇帝,原來是給皇太後爭取時間。
長在深宮里的女人,能建立如此根深蒂固的黑蓮教,又得如此死命護住的心月復,這皇太後,不可小覷!
「燦陽听令,帶領一隊暗樓著手調查皇太後蹤跡!」
「是!」燦陽抱拳。
「溫不語听令,著另一隊暗樓人手把住皇宮要塞,不要放過任何可疑人等!」
「是!」溫不語一合紙扇!
「羽麟軍眾將听令,著令你等調動兵馬,戒守皇城三十里!」
「是!」眾將齊齊跪下!
最後,容淵止才吩咐楓璇︰「快馬加急,將臨城找來!」
他重傷在身,皇帝又生死不明。此番之事對天啟乃是極大地打擊,內有黑蓮教毒根未除,外有南北兩岳虎視眈眈,內憂外患之下,一個不慎,皇朝顛覆,百姓涂炭都有可能!
看眾人領命而去,容淵止終于放下那份堅毅疲憊的靠在座椅上時,沈初九只能沉默的站在容淵止身側,幫他包扎著傷口。
門外有人來報!
「何事?」容淵止問。
「是群臣!」
……
群臣入殿,容淵止又撐著受傷的身子坐了起來,那份堅強看得沈初九鼻子一酸,輕咬嘴唇才將那份情緒壓下。
這個男人,他身上的擔子太重,背負了太多!
群臣涌入了大廳,御醫先是說話了︰「祁、祁王殿下,聖上全身腫脹,觸之皮破,膿血肆流。情況不容樂觀啊!」
左相怒斥道︰「有人說這毒是出自聖藥谷!既然是聖藥谷的毒,那便讓聖藥谷的人來治!」
右相卻說︰「聖藥谷自始至終都游離與三國之外,如今聖上龍體有恙,他們會過來嗎?」
左相瞪了右相一眼︰「彈丸之地,何敢與日月爭輝!若不應召,為了聖上安慰,便讓我天啟軍士踏平他聖藥谷,我等也在所不惜!」
剩下的一堆大臣,當時便分成了兩派,那激烈討論的樣子,若不是這兒是祁王府,恐怕都能打起來了去!
木青塵的臉一黑,站起來指著左相的鼻子便說道︰「你再說一句試試!」
「你是何人?」
「聖藥谷!」木青塵最見不得這種傲慢的語氣,下巴一昂,直接報了師門!
「聖藥谷?」
左相更怒︰「難道本相說的不對?!依本相來看,聖上如此,聖藥谷便有不可推卸之責!」
「笑話!你這種蠢貨懂什麼?」
木青塵語氣不善︰「朝雨!」
一聲召喚,魏朝雨當時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這妮子在大殿之上是如何凶殘,那麼多的他們這群人可是有目共睹的。
所以一看到魏朝雨凶巴巴的瞪著他們,一群人的心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
左相更是驚呼︰「殿下救我!」
「……」沈初九自知現在被再生事端,于是只是輕輕喚了一聲︰「朝雨。」
「初九姐姐……」魏朝雨眼眶紅紅,委屈巴巴的衣服要哭的樣子︰「他、他欺負我們聖藥谷……」
「他不敢。」沈初九無奈的笑了一聲,朝著左右二相介紹︰「忘了介紹了,這兩位,一位是聖藥谷明醫部翹楚——木青塵。小姑娘則是聖藥谷現任聖女——魏朝雨,乃暗巫部絕頂高手。而傷害聖上的人,則是聖藥谷前任聖女,許多年前,前任聖女叛逃出谷,隨後加入黑蓮教,所以……這件事情與聖藥谷並無多大干系。」
「如、如何沒干系。」左相躲在一個柱子後面,害怕的要死,但依舊梗著脖子說︰「這、這同為聖女,那叛逃者能下毒,現在這位聖女便能解毒卻不作為,此意欲為何?!」
這麼一說,沈初九便也看向了魏朝雨。
只不過那眼神不是質疑,而是詢問。
被沈初九看著,魏朝雨瑟縮道︰「初九姐姐,我、我與她雖然同為聖女,聖女之身,自幼與毒蠱相伴,我們雖然都是吃著毒物毒草長大,但是每任聖女身上的毒都不同,毒性不同,便無解法。
須知下毒用藥,都是縴毫之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所以不是我不救,而是若你們的皇帝若是用了我的解藥,只怕會毒上加毒,當場斃命!」
當……當場斃命……
皇帝現在那副樣子,還不如當場斃命呢。
兩名御醫心里同時想到了這個,只是這念頭剛一出來,又嚇的他們一個激靈。
右相听了魏朝雨的話,左右思量了一番,當即先轉頭對御醫說道︰「宮中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你們兩個先回去吧。」
御醫當即一行禮︰「是。」
待兩名御醫走了之後,右相這才先朝著木青塵和魏朝雨施一揖禮︰「方才多有冒犯,還望二位大人有大量。」
木青塵哼了一聲,轉身坐回了椅子上,魏朝雨站在沈初九身側,抹了一把眼淚︰「我知道伯伯不是故意的。」
穩住了二人,右相這才將左相從柱子後叫了出來。
兩人相視一眼之後,朝著容淵止便跪了下去︰「祁王殿下,臣冒死覲見!」
「臣附議!」
這姿態,是豁出命去了!
容淵止微微一嘆,他心如明鏡一般,知道事到如今,是該決定此事的時候了。
「說!」
右相便道︰「如今聖上是那般模樣,即便是想管理朝政,但是已經力不從心了。若是萬一……
聖人有言︰國不可一日無君,還望祁王殿下能權掌天下,登基為帝,號令群臣,穩定民心!」
「臣附議!」
左相跟著說道︰「祁王殿下,聖上便只留下了您,五皇子與七皇子。私以為,五皇子雖人品正直,然祖訓有雲,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天子之身,需以血統純正,五皇子生母乃是外族,非我天啟之人,不可登臨帝位!」
右相︰「至于七皇子,自幼便身體虛弱,非以儲君之姿培養,即便是有心皇位,然也難以堪當大任!!」
「所以……祁王殿下,您便是稱帝的最佳人選!」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客堂里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了容淵止的身上。
容淵止沉默許久,才冷冷的說了一聲︰「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