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陽看著自家主子一臉凝重的模樣,當即說道︰「坊間傳聞,說是……」
燦陽猶豫了下,終歸還是沒將那句廢太子受命于天,如今被廢導致神靈震怒降下瘟神的話說出口,而是頓了頓道︰「李卓遠,李大人似乎也上奏了聖上。」
容淵止即刻站了起來︰「我入宮去看看。」
說完,便匆匆趕去了皇宮。
只是他剛踏入御書房,還未曾多說什麼,便有小太監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
皇帝皺眉,沒有去多看容淵止一眼︰「如此驚慌,成何體統!」
豈料小太監噗通一下跪在了殿前︰「聖、聖上!莫城急報!」
「念。」
「聖上萬安,臣李卓遠自奉皇命,前來莫城賑災。今已一月有余,災情控制初見成效,百姓無不感激涕零。然突逢變故,莫城內不知為何,突現僵人,但凡沾染僵人體液,便無一幸免。莫城百姓深受其害,坊間更有傳聞紛紛,似與陛下廢去太子之位有關,臣正在進行詳實查證,然,莫城情況萬難,本地大夫束手無策,懇請聖上派御醫增援。」
「僵人?」皇帝有些上火了。
容淵止一抱拳說道︰「父皇,此時不宜耽誤。」
皇帝看了一眼容淵止,忽然似想到了什麼︰「皇兒,你的王妃可是醫家聖手,若是派去的話,勢必事半功倍。」
「父皇,初九身體羸弱,不宜奔勞。」容淵止頓了頓,拒絕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想替沈初九答應下來。
直接說一聲好!
可一想到自己曾經因為這個國家,而失去了沈初九。
那麼這一次,就讓他自私一回吧!
更何況太醫院的太醫又不是什麼酒囊飯袋!整日養尊處優,如今出事,便一個都派不出去了?
皇帝斟酌片刻︰「不如這樣,朕擬一紙詔書送去祁王府,準你祁王夫婦一同前去。若是祁王妃願意,接了詔書便是,此事再做打算,如何?」
容淵止抬眸看了皇帝一眼。
當初,皇帝可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機關算盡才將他從邊關調了回來,如今又這般輕易放他離開皇都……
如今看來……是鐵了心的要讓初九前去了!
「不如何。」容淵止毫不留情。
皇帝卻笑了,揮筆點墨,並不顧自己兒子的臉色有多冷峻,兀自寫下一道聖旨︰「去宣給齊王妃听!」
小太監拿著聖旨離去,容淵止盯著皇帝許久,最終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祁王府,暗樓的人已經大半在那兒候著了。
命燦陽去找容臨城來,容淵止叮囑了幾句。
「大哥放心,皇都有我在,翻不了天!」
容淵止這才放心,起身去了別院。
而到別院的時候,沈初九早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在那兒候著了。
「初九,我替你拒絕了,但皇帝……」
容淵止想解釋兩句,沈初九卻一笑︰「李公子來了書信,莫城突現僵人,仿佛是與某種毒有關,想請我過去。」
她沒說的是她的猜想。
皇帝若是知道莫城受僵人所擾,勢必會想到她,而容淵止勢必也會跟著。
畢竟這段時間的皇都……太安寧了。像極了風雨前夕的平靜。
容淵止卻是輕輕一嘆!
這個女人啊,太聰明!
聰明的從一個細節就能推演出全局。
聖旨,她怕是已經接了!
「我陪你去!」萬千話語,最終變成了一聲承諾。
沈初九心,就莫名的顫了一下。
她停住了手里的動作,眼神略過了容淵止,許久之後才說了一聲︰「好。」
容淵止忽然就握住了沈初九的手,沈初九下意識的縮了縮,最終還是沒掙月兌。
「你……」
「我……」
「你先說!」
「還是你先說吧!」
倉促間,公孫冶出現在了別院的門口︰「找大夫為何不找我?」
「你?」沈初九疑聲問了一句。
容淵止的臉登時就黑了,這大好的緩和感情的機會……
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公孫冶只當沒看見,笑著將楓葉摟進懷里︰「那是自然,好說我也是聖藥谷的人,更何況我家楓葉擔心她家小姐安危,急的眼楮都紅了,我又怎麼會忍心拒絕我家楓葉?」
楓葉這才走到沈初九面前,忍著眼中的酸楚,咧了咧嘴,拉起沈初九的手笑聲道︰「小姐,你不帶我去,總得帶個幫手去吧?」
只是那笑聲听起來比哭還難听。
沈初九拍了拍楓葉的手背︰「好。」
楓葉回頭又看了公孫冶一眼,眼中難掩失落之色,但又勉強打起精神笑著說︰「公孫冶,替我好生照顧小姐。還有……記得回來帶我吃好吃的。」
楓璇笑她︰「好好的,有主子和小姐在,我們都會平安歸來的。」
公孫冶抬手模了模她的頭,也安慰她︰「知道了知道了,放心,我們都會好好回來的,畢竟……我還要娶嬌妻過門呢。好了,你家小姐和主子心急,不要再耽誤時間了。」
事不宜遲,幾人即刻出發。
馬車太慢,容淵止先吩咐手腳利索的人前往。
「你們幾個先去莫城,封鎖城池,若有人膽敢離開,就地格殺!」
「是!」
「楓葉何在?」
「屬下在。」
「你留在皇都之中,調查皇都近期可有人前往莫城,本王不要推論猜忌,要證據!」
「是。」
沈初九在馬車中翻著卷宗,嘩啦啦的聲音卻與容淵止的聲音半點也不違和。
他這麼部署是對的,若是有人偷偷出城,僵人之事恐會波及其他地方,後果不堪設想。
而這次莫城的僵人看似突然發生,卻難免讓人聯想到皇都的局勢。
便先去莫城看看吧,希望那里不會太過慘烈。
只是想象永遠是美好的,現實卻是那般殘酷。
馬車在一行人的‘壓榨’下,不眠不休的跑了三天兩夜,終于在黎明前夕,抵達了莫城。
那緊閉的城門讓人備覺壓抑,有濃濃的腐朽味道從城里傳了出來。
沈初九腳踩在地上,身子不自主的晃了晃。
三日的奔波,讓她有些不太適應。
容淵止趕忙伸手扶穩了她。
這一次,沈初九沒有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