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身不由己

欽點,輔佐。

兩個詞當下逗樂了十三頭領。

「都不準笑!」富錦氣急敗壞的坐到了當初溫不語坐的地方,掃視一圈眾人,這才裝出了一副惡狠狠的樣子說道︰「看來這暗樓是改換換血了,瞧瞧你們,一個個的都是什麼狗東西!即便是祁王現在在這兒,都得客客氣氣的跟我說話!你們一個個,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尖銳的嗓音听的燦陽一陣煩躁︰「公公又是什麼東西?主子在這兒,哪兒有你這閹人說話的份兒!」

這群人跟著他一起出生入死,不成想今日竟被一個太監給羞辱!甚至連主子也一並的瞧不起了!

富錦氣笑了︰「一群渣滓,本公公是聖上欽點的……」

「太監。」燦陽直接打斷了富錦的話,掏了掏耳朵道︰「您是聖上欽點的太監,前來輔佐殿下。」

「你!」富錦一巴掌拍在了椅子的扶手上︰「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難道你心里不清楚?」燦陽冷冷的睨了富錦一眼。

富錦怒極反笑︰「好好好,瞧不起本公公是不是?瞧不起太監是不是!今日你若不給本公公磕頭賠罪,本公公便上奏聖上,將你送入宮中,和本公公做個伴兒!」

燦陽被威脅,十三頭領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

富錦卻大聲呵斥︰「來人,將這歹人拿下,送去聖上面前發落!」

當即,兩個模樣陰刻的太監根本就朝燦陽走了過去,燦陽眼神危險的一眯,這就準備動手了!

只是……

還未等燦陽動手,就有人走了出來。

十三頭領之一的莫伍!

「哎呀呀,富公公,您先消消火,消消火!」

莫伍獻媚的說著,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茶,雙手遞到了富錦的面前︰「您瞧瞧,咱們這些人都是粗人,性子又直,說不了什麼好听的話,有惹到您的地方,還請您多多包涵。」

富錦睨了莫伍一眼,發現這個人點頭哈腰的樣子,極盡恭維,于是一只手接過茶盞,慢條斯理的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富公公話,小人莫伍。」莫伍說著,竟蹲到富錦身邊,為富錦錘起了腿來︰「我們那燦頭兒一直跟著祁王殿下,時間長了脾氣也大了,富公公消消氣,為這種小事兒傷了和氣不值當。」

「嗯,是個上道的。都學著點!」富錦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又指著燦陽說︰「今日若不是有這莫伍,本公公定不會善罷甘休!行了行了,本公公又不是七老八十了,用不著捶腿。只是本宮宮今日行路太多,這腳……卻是不舒服!」

「哎,我懂,我懂!我這就給公公捏腳!」

說著,莫伍忍著惡心,強裝笑臉的將富錦的臭靴子月兌了下來,卑躬屈膝的做起奴才才干的事兒來!

這般低下的姿態,讓富錦莫名的爽!

「對,就這樣,不要停!啊……」

那享受的模樣!

那呼來喝去的樣子!

這個做了一輩子奴才的閹貨,這次終于嘗到了翻身做主人的滋味兒!

只是那臉上掛著獻媚笑容的莫伍,低頭時,眼中卻有無限屈辱一閃而過。

這樣的姿態,看的燦陽心里莫名的窩火,手暗暗的搭在了刀柄上。

而剩下的十二頭領,也個個紅了眼楮!

只是……

他們又怎麼不知莫伍的用意?

莫伍是什麼人?曾孤身一人深入敵營,斬敵軍將領首級而安然復返,平日里雖嬉皮笑臉的,但為人正直不阿。

便是這樣一個人,為了保全燦陽而低三下四。

富錦……該死!

接著,富錦又開始訓話,而這次,下面的人皆不出聲,只是低著頭忍著。

終于,等富錦耍夠了威風,走了之後,莫伍才拍了拍燦陽的肩膀,低聲道︰「他有皇命在身。燦頭兒,來日方長。」

燦陽沒說話,捏著拳,離開了暗樓。

莫伍說得對,此時若意氣用事,只怕,他們這些人的命,都不過夠這個閹貨玩的!

忍著!

得忍著!

這一天,日子過得可真漫長!

……

回到府中的燦陽默默去了花園,一拳又一拳的砸在樹干上發泄著自己的憤怒。

老樹像是承受不住燦陽的怒火,新迸出的枝葉撲簌簌的往下落。

「你這是干什麼?」楓璇正巧從花園中經過,看燦陽一副惱火的樣子,便問道。

一旁的沈初九也一臉探究的看著燦陽。

「小姐。」燦陽先抱拳行禮,而後才說道︰「富錦那狗東西,一入暗樓便想先來個下馬威,出口侮辱了弟兄們,更對主子不敬。我、我一時不忿,與他爭論了起來,倒害的莫伍點頭哈腰的賠不是。」

沈初九笑了一聲︰「不過是叫罵幾句而已,叫罵幾句也掉不了一塊肉。這天底下沒有不讓狗叫的道理。」

但叫的多了,也就離死不遠了。

「當初主子遇難,回去找安凌薇沒找到,那女人就是藏在這閹人宮外的府中,他能爬到現在這個位置上,與安凌薇也是有莫大的關系。如今倒是還敢來暗樓叫囂,真特麼晦氣!」燦陽氣憤的啐了一口。

沈初九卻從這句話里听出了別的意思。

「你是說……富錦與安凌薇熟絡?」沈初九問。

她正愁怎麼查關于安凌薇和沈夢瑤的事呢,皇帝倒是將這麼重要的一個關鍵人物給她送來了,有點意思。

燦陽立刻回答道︰「那是自然,暗樓沒少調查這閹狗,發現他替安凌薇辦了不少腌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的,單獨拎出來一樣都夠他掉腦袋的了!若不是主子說……」

話說到一半,燦陽才察覺自己說的有點多了,心虛的看了沈初九一眼。

沈初九看著他,溫聲細語的問道︰「殿下說什麼?」

「說……」燦陽迎著沈初九的目光,躊躇了半晌,才說道︰「主子說富錦和安凌薇要好,想她現在已經回不去南岳了,而北岳與天啟向來貌合神離,她曾是天啟女郎將,去北岳如同送死,所以敢斷定她會回天啟。而天啟之中唯一與安凌薇想熟的人便是富錦,留著他,或許就能找到安凌薇的下落。」

沒想到他還在為當初醫館的事情操心著。

「原來是這樣……」沈初九若有所思的呢喃了一聲。

燦陽趁機繼續說道︰「小姐,主子身在高位,不得不多方思慮,有些事情他也是身不由己,您……」

「不必多說。」沈初九的眉頭微微一皺,打斷了燦陽的話︰「殿下能讓富錦去暗樓,自然是那富錦有利用的價值,所以在沒模清楚某些事情之前,富錦得活著,這就難免會讓你和暗樓的兄弟們受些委屈。不過請你轉告暗樓的各位兄弟,我沈初九不會讓他們白白受委屈的。」

一句話,便是告訴燦陽︰這件事情,她沈初九接手了!

燦陽立刻道︰「是!」

他可記得當初主子受傷昏迷不醒,小姐第一次去暗樓審訊時候的樣子!

沈初九得了回應,點了點頭便離開了花園,走的時候還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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