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初九的表情不太對,慕修寒責怪的看了公孫冶一眼,而後說道︰「初九,既然定下了要開醫館,不如本皇子陪你去街上走走,看上哪家鋪子了盡管說。」
「……」沈初九無語的看了慕修寒一眼,轉瞬站起來身子︰「慕公子,公孫公子,我有點累了,先回房歇著。」
說完,沈初九直接離開了。
這偌大的院子里,只有沈初九一個人,沒有人陪著,她的背影顯得有些寂寥。
沈初九走後,兩個人又坐了一會兒,只是沒了方才的那股子歡快勁兒。
「小冶子,你說你送什麼不好,偏生送封天啟的信過來。」慕修寒有些懊惱道。
那日的沈初九,他知道有多慘。
從下山之後,便昏死了過去。
本就身心俱傷,又以針行氣,她是拼了命的去報仇,卻被容淵止那蠢貨生生攔下。
下山途中,她便昏死了過去,口中鮮血不斷的涌著,若不是有公孫冶及時趕到,恐怕神仙難救。
他好不容易救活了她的人,卻沒辦法救活她的心。
公孫冶摩挲著湯婆子,笑聲道︰「是她想和天啟那邊聯系的,總不能讓她失望不是?」
兩人說著,目光皆是落在了臥房方向。
回到房中,沈初九便坐到了書桌前,提起筆躊躇良久,細細的思量著楓璇的信,許久之後才落筆。
天啟。
當楓璇接到書信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之後了。
這半個月里,安凌薇的行動越來越詭秘,去太子府的次數也多了。
楓璇將自己得來的情報盡數說與自家主子听,主子也只是淡淡的點頭,從不肯過多去評斷。
只是王府的侍衛越來越少,仿佛是被人刻意調走的一般。而且原本暗衛在皇都中的布防也扯了許多。
這一天,她終于等到了王妃的信鴿。
看了信,毀了之後,楓璇這才動身。
她去了城西君悅來客棧。
或許誰都想不到,這個不起眼的客棧,竟是落羽的藏身之處。
彼時的落羽手上拿著兵器正在端詳,冷不丁有人進了自己的房間,一刀便揮了過去。
好在最後一刻,她收住了刀。
難怪小姐一直叮囑自己莫要惹急了落羽,這女人的殺心,是真的重!
「小姐托我請落姑娘書信一封,寫明當時情況。」楓璇說。
落羽睨了楓璇一眼,思索片刻之後,這才放下手中的刀,走到書桌前洋洋灑灑的寫了起來。
片刻後,才一折紙張,丟給了楓璇,淡淡道︰「我知道的都在上面了。」
「小姐還說……往後幾天,君悅來可能不安全了,讓你寫完書信之後,便回北岳去。」楓璇說完,微微一行禮︰「告辭。」
「慢著。」落羽看著楓璇,狐疑道︰「她在南岳,如何知道天啟這邊的事?」
楓璇本不想廢話,但是沈初九在信上告訴,若是落羽問了,直言便可。
于是安耐住性子,楓璇才解釋道︰「小姐知道安凌薇去太子府的事,依著安凌薇的性子,定會因為主子而與太子府劃清界限。如今她非但沒有這麼做,還與太子府走的更近了,便猜測安凌薇是有什麼把柄落在了太子的手上。
既然落了把柄,自然得替太子效力。你知道太子密辛,安凌薇知道你活著,你猜她會不會為了討好太子,將你給抖落出去?」
落羽眉心一擰,猶豫片刻之後,當即斬釘截鐵道︰「沐玉枝的仇未報之前,我不會離開天啟的。」
「小姐說了,她猜你便會這麼說。她還讓我告訴你,安凌薇離死不遠,你留著幾顆暗子在這邊盯著,靜等佳訊即可。話都帶到了,告辭。」
她家小姐真的將所有人都交代了個遍,她說她不在,她不願看到她們任何一個人受傷。
楓璇說完,轉身離開了君悅來。
當晚,城西君悅來客棧走水,火勢迅猛,不過無人傷亡。
楓璇將落羽的信小心放好,便靜靜等著小姐說的那一天到來。
——
這段時間,安凌薇過的並不好。
沈夢瑤給了她三天時間考慮,最後她妥協了,不過卻也告訴沈夢瑤,會幫著她拔除容淵止的暗樁,但事成之後,必須放她和容淵止離開。
而沈夢瑤到底是答應了下來,但這女人並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只交給她了一瓶藥,她找人鑒定過,那藥吃了不會死人,只會讓人功力盡失。
在得到肯定的答復之後,她便開始竊取暗樓的情報,一一交給了沈夢瑤。
而至于那瓶藥,她會每日親自去廚房忙碌,熬上羹湯,讓下人端去別院。
她則站在別院外,看著院里的容淵止喝下。
暗樁一個個被拔除,安凌薇的心也開始悸動起來。
她算好了藥量,待暗樁拔除之日,容淵止也會功力盡失,屆時她會帶著容淵止遠走高飛,隱姓埋名,再不去過問旁的事。
只是這些事情,進展的似乎有些太順利了些……
新年前夕,總是熱鬧非凡,外面煙花絢爛,顯得祁王府越發冷清了。
安凌薇終于將剩下藥盡數倒進湯里,再過一天,只需再過一天,她便能如願以償!
可是也正是這天,容淵止破天荒的將她叫去了別院。
這院子,她好久都沒有進過了,里面的陳列還是原來的樣子,容淵止坐在院子里,靜靜的等著她。
「淵止。」安凌薇的心情少有的好,連聲音都帶著些許歡喜之意。
容淵止垂眸看著手上的香囊,神色淡漠開口問道︰「你有什麼要與本王說的沒有?」
安凌薇一時之間竟不知說什麼好,只能尷尬的笑一聲,道︰「淵止,你想听我說什麼?」
容淵止抬眸,睨了她一眼︰「自然是……關于醫館的事了。」
男人的眼眸泛著寒意,安凌薇心下一顫︰「淵止你在說些什麼,我、我怎麼听不懂?」
「听不懂嗎?」容淵止笑了,只是那笑看起來是那般冷冽︰「听不懂的話,不如本王替你開個頭吧?」
「淵止……」安凌薇臉上血色褪盡!
「不如便從你著手下扮成你的樣子,迷惑王府暗衛開始吧。」容淵止將香囊放到了懷里,一拂衣擺,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