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沈初九醒來的時候,毫無懸念的,又是日上三竿。
身子疲累的緊,翻個身,正好又對上了容淵止那雙神采飛揚的眼。
「夫人睡的可還安穩?」容淵止笑聲道。
沈初九微微一怔,想起昨日沐浴之時,又被這男人吃了一遍,臉上當時便是一紅。
偏過頭去,便不再理這男人。
「夫人……」容淵止輕輕叫了一聲。
那炙熱的鼻息噴涂在她的項間,沈初九縮了縮脖子︰「你……你乖乖的。」
看著沈初九脖子上那歡好之後留下的痕跡,容淵止低低的笑著︰「夫人昨夜辛苦,為夫自然不會再攪擾夫人了。」
沈初九翻了個白眼,不攪擾……你的手在干嗎!
「行了。」沈初九抬手打在容淵止的手背上︰「都這個時候了,你不上朝了?」
「不去了,管他什麼皇室天下,哪兒有陪著夫人重要?」容淵止說道。
兩人正說著話,門外忽然傳來兩聲貓叫。
「你又把元寶趕出去了!」
「那小混賬在,太礙事了。」更何況那小混賬還分了沈初九的愛,早知道便不抓這只小混賬了!
沈初九簡直無語,這容淵止怎麼和元寶這麼的不對付!
恰此時,門外傳來楓璇的聲音︰「主子,南岳皇子慕修寒求見王妃。」
「不見!」容淵止說道。
「是。」楓璇回了一聲。
沈初九听到外面的腳步聲,當即在屋里叫住了楓璇︰「請慕皇子去花園小坐,我馬上過去。」
說完,沈初九便要起身。
奈何容淵止又一把將她拉了回去︰「哪兒都有他,本王最是煩他!」
「萬國朝賀之後,他便要雖使臣一同回國了,這次過來,恐怕是來道別的。朋友一場,見見也無妨。」沈初九又爬了起來,邊穿著衣服,邊說道。
容淵止的聲音都冒著醋泡泡︰「嘁,你當他是朋友,誰知道他是個什麼心思。」
「管什麼心思,本妃身正不怕影子斜。」沈初九下地,系上盤扣,笑盈盈說道。
看著床上半撐著身子的男人,沈初九忽然玩性大發,模了模身上,找出幾塊碎金子扔在了床上︰「昨晚不錯,本妃很滿意。」
說完,直接飛速逃離現場,徒留容淵止一臉的抽搐。
這是……過夜費?
直到她的一只腳即將踏出別院的門時,臥房里才傳出容淵止無奈又帶著些許惱怒的聲音︰「沈初九!」
叫她?她才不要回去呢。
後花園。
慕修寒一身白衣在涼亭里,鮮少坐的端正。
手上折扇被別在腰間,說不出的風流雅韻。
「慕公子。」沈初九輕移蓮步,進了涼亭。
看到沈初九真的來了,慕修寒的眸色一亮︰「初九,你家那醋壇子,真的願意讓你見我啊?」
他原本還以為會是容淵止過來呢。
沈初九笑了一聲,坐在慕修寒的對面,替慕修寒添了些茶水︰「慕公子找我有事?」
「也沒什麼大事。」慕修寒頓了頓,又朝著沈初九看了一眼︰「就是……我要回南岳了。」
「慕公子身為南岳皇子,回南岳自是應該!初九在此預祝慕公子一路順遂。」
沈初九說的客氣,可越是客氣,慕修寒的心里越是酸楚,只是面上還非得擠出一抹笑來,萬分的煎熬。
「除了這些……你便沒有其他要說的了?」
他真的很想問問沈初九,便沒有一絲……哪怕一絲的不舍?
可是余光瞥見沈初九脖頸間的那麼紅色,他便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或許……或許容淵止便是與她最為般配的那個人吧。
瞧這女人……多幸福,幸福的他的喉嚨像是被塞了一把鋼針,梗的他生疼。
「要說其他……」沈初九想了想,忽然打趣道︰「若是慕公子回了南岳,瞧見什麼好吃的好玩的,想到初九的話,能寄些過來就好了。」
慕修寒半晌說不出話來。
她……真是岔話題的一把好手。
「慕公子還有別的什麼事兒嘛?」沈初九笑呵呵說道。
「沒有了。」慕修寒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就此別過,到時寄來東西,可別忘了收。」
說完,慕修寒直接抬步離開了祁王府。
若是可能……若是有那麼一絲可能……他和沈初九能……
算了,想那麼多干嘛?這女人多幸福,怎麼可能?
慕修寒的身影剛消失在了花園,楓葉又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
「王妃,王妃不好了!」楓葉緊跑著到了沈初九身邊︰「李、李大人來了。他家好像出什麼事兒了!」
李學士家出事卻來祁王府?
沈初九的心里當下有種不好的預感,跟著楓葉便去了會客堂。
腳還未踏進會客堂的門檻,李學士便已經沖了出來,當即就要跪下了︰「沈先生,求求你救救犬子!」
果然是李卓遠出了問題!
沈初九雙手扶住李學士︰「李大人有什麼事情,我們路上說。楓璇,備馬車!」
李卓遠的事情可不會是什麼小事,自然半點都不能耽誤。
楓璇立刻著手去辦,沈初九和李學士兩人快步朝著祁王府大門走。
而容淵止卻也跟了出來︰「我陪你。」
「嗯。」沈初九做不得多想,三人一同上了馬車。
李學士在馬車上急的雙目通紅,說話都帶著些顫音︰「都怪老夫啊!犬子得王妃照拂,身體日漸好轉,又在上次賞花大會上出了風頭,聖上惜才,便讓他入朝為官。可、可犬子生性好強,自從入朝之後,便早出晚歸,日日撲在朝事上,結果累壞了身體……
今日一早忽然倒地不起,口吐鮮血,著實心疼壞了老夫,賤內也急火攻心,當場暈了過去。老夫只能厚著臉皮過來求王妃了……」
「李公子心系朝堂,不是什麼壞事。李大人不必心焦,待我過去看看,再做定奪。」沈初九的眉頭微微一皺,說道。
李學士卻連連擺手,哀嘆不已︰「唉!若是早知他會如此,老夫寧願他不入朝堂,安穩一生啊!」
馬車內一片沉默,轉瞬到了李府。
下了馬車,幾人便趕忙去了李卓遠的院子。
只見院兒里來來往往的下人,手上端著銅盆,那銅盆中的水早已被血浸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