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終了,全場啞然!等眾人回過神來,雷動的掌聲險些掀翻了這大殿的天花板!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只听過掌上舞,今日竟看到了劍上舞,稀奇,果真稀奇!」
「舞姿清靈,身輕柔軟,雙臂若無骨,王妃之舞,當真無人能及!」
听著周圍人的稱贊,沈夢瑤的臉色發白,一雙手暗暗擰著帕子,竟似能將那帕子擰斷一般。
而那雙眼,更是恨恨的盯著沈初九。
她挖好了坑給她跳。
可她……
可她!
可她!!!
舌尖,咬出了血。
血流進了喉嚨里,泛起苦澀腥甜。
沈夢瑤牢牢的將這一刻記住,以後,等以後。
她沈初九給自己的羞辱,她一定要千倍,百倍的讓她奉還!
主席位,皇帝眸光漸深,看著沈初九,許久之後才會神。
回神便一連說了三聲好。
「此番斗艷,你定是拔得頭籌!」
不用在看後面的女子了,有沈初九這一支劍舞,別人也再出不了彩了!
皇帝看著落地的女子,心思變幻莫測。
這女子……
會是容淵止的弱點啊!
沈初九低著頭,朝著皇帝盈盈一拜︰「皇上,初九獻丑了。」
皇帝大笑幾聲︰「若你說獻丑,在座這些人便連獻丑的份都沒有了。來人,看賞!」
大大小小十幾個盤子端了上來。
看著那琳瑯滿目的珠寶,在場人無不艷羨。
不是艷羨那珠寶華貴,而是艷羨沈初九能得皇帝賞識。
容淵止的心卻緊了一下。
他太了解自己的父皇了,只恨自己為何要來,讓沈初九站在皇帝面前。
——
看完沈初九的舞,皇帝便也倦了,帶著皇後離席而去。
沈初九松了口氣,回頭看容淵止時,那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當時便覺不好。
「往後……少和宮中的人打交道。」容淵止說。
沈初九點了點頭,便去了女席。
在皇帝走了之後,場上眾人便不再那麼謹慎,皆與相熟好友攀談了起來。
無非談論兩件事︰一為狀元郎,二為沈初九。
沈夢瑤坐在席上眼眶通紅,許久不發一言。
「夢瑤,你當真魯莽了。」坐在她身邊的大夫人淡淡道。
「我、我就是看不慣她!」
大夫人呵呵笑了一聲︰「看不慣也得看,畢竟……看一眼便少一眼。」
「母親,您……」
「噓。待會兒若見你姐姐離席,一炷香之後記得去偏殿尋她。」大夫人笑了笑,端起兩杯酒,便朝著沈初九走了過去。
沈初九余光看到大夫人朝著自己走來,先打了聲招呼︰「母親。」
「初九竟然有如此舞蹈功底,母親深感欣慰。」大夫人坐下,說話間便塞了杯酒到沈初九的手中︰「母親以你為榮。」
「母親此言,真是折煞初九。」沈初九笑了笑。
那酒剛離自己近些的時候,她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這酒氣……不對。
里面似乎摻雜了別的東西。
抬眸,便瞧見大夫人正看著自己。
今日大夫人說話如此平和,沒了往日的那股子陰氣,沈初九心中警鐘頓鳴。
「母親,許久未見,也不知家中怎樣。」她放下手中酒杯,話鋒一轉,跳到別處。
大夫人也不著急,而是跟著放下手中的酒,拉起沈初九的手說起了貼心話。
「家中一切都好,只是你那妹妹頑劣,方才險些害得初九出丑。不過好在初九有藝藏身,驚艷四座。才讓你那妹妹沒有釀成大錯。」
沈初九一笑︰「妹妹乖順,只是偶爾會說些不著邊際的話,母親回去說說她便是,千萬不可罰她啊。」
大夫人臉色如常,笑的慈悲絕美︰「定是要罰的,否則初九能咽下這口氣,母親還咽不下呢,你與夢瑤皆是我的女兒,怎能偏駁了去?
再說,若今天真丟了丑,也是損了沈家的臉面。」
「母親能為初九考慮,初九感激涕零。」說著,沈初九端起酒杯便一飲而盡。
大夫人跟著端起酒杯,「你我母女一場,萬不可說這樣的生分話。」
酒杯見底,大夫人心滿意足。
「若是得了空,多回家走走。」大夫人說完,站了起來。
只是剛站直了身子,忽然腦袋便一陣眩暈。
「母親,母親這是怎麼了?」沈初九站起來,將大夫人扶穩。
大夫人的頭就搭在沈初九的肩膀上︰「你、酒……」
「酒?母親原是喝醉了,女兒帶你去休息。」
她的聲音很大,許多人听到之後,都看了這邊一眼。
沈初九叫來當值太監,帶著她們一路走到了偏殿。
到了偏殿門口,沈初九的腳步頓住︰「你們不用進去了,畢竟是女眷,你們進去也多有不妥。」
「喏。」太監推開殿門,看著沈初九將大夫人扶了進去。
這偏殿中的燈火昏暗,門一關上,視線便弱了許多。
沈初九扶著大夫人剛走了兩步,背後忽然傳來腳步聲。
直接放手,任由大夫人倒在地上,沈初九手捏銀針,毫不猶豫的射了過去!
「啊!夫人,夫人是我!」那人吃痛跪地,但聲音卻壓得很低。
沈初九隨手拿起桌上的火折子,點上了燭火。
便見一侍衛正跪在地上。
沈初九聲音帶著寒氣︰「夫人?」
那侍衛這才抬頭,看了沈初九一眼,當時嚇的坐在了地上︰「王、王妃!」
「呵,你還真是誰都認識。」沈初九眸色漸冷︰「說,躲在這偏殿之中,意欲何為!」
「奴才……」
「若說一句廢話,本妃定叫來皇上理論,到時滅你全族!」沈初九呵斥了一聲。
那侍衛渾身顫抖,忐忑不止︰「王妃饒了奴才吧,奴才……奴才被大夫人逼迫,這才應了大夫人的要求,求王妃寬恕啊!」
沈初九沒有說話,但那眼中濃濃殺機卻讓那侍衛膽戰心驚。
「說!」
「奴才……奴才好賭,欠了賭坊不少銀子,那賭坊便每日前去奴才家中鬧騰,家人備受其擾,更是危機到奴才全家老小的性命,大夫人許諾奴才,只要奴才能……能在這偏殿之中毀了王妃清白,她便會還清奴才的債務,更會給奴才家人一大筆錢……」
「你就不怕死?」
「奴才身染惡疾,已經命不久矣,所以才起了這心思……」
沈初九皺眉,心道一聲這大夫人真是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