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林桐︰郭老師,我的方向盤呢

作者︰洛邑三十六朝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周小山的表現,讓全場觀眾都站起來熱烈的鼓掌。

林桐也對周小山的表現,非常的滿意。

戲腔歌曲,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之前拿到戲腔這個題目的時候,周小山還是有些忐忑的,畢竟有林桐的珠玉在前,而且自己從來都沒有接觸過戲曲,對戲腔也是一無所知。

所以,在練聲的時候,周小山一直都沒有能夠把握住戲腔的精髓,唱出來的味道干巴巴的,一點韻味都沒有。

林桐听著都快要笑出聲來了,沒想到唱其他風格的歌曲都能夠駕輕就熟的周小山,竟然在戲腔上翻車了。

不過,他知道,這只是因為周小山沒有接觸過戲曲,對戲曲的唱法不夠了解。

只要能夠點醒他,憑著他的聲音條件,唱出來的戲腔歌曲絕對不亞于自己。

「小山,別著急,戲腔不是擠嗓子,不是讓你把嗓子刻意的捏著嗓子唱。」

「來,先找一下假音的位置,學一個貓叫,喵——」

周小山跟著林桐學了一聲貓叫。

「嗯,好,繼續,找到了這個位置之後,咱們發一個‘一’字音。」

「yi——」

「嗯,來念歌詞,保持自己的橫向口型,拉長自己的嘴巴,來!」

「台—下—人—走—過—不—見—舊—顏—色—」

「嗯,很好,加上旋律,再來一遍!」

不得不說,周小山的天賦是真的很強,林桐就這麼簡單的教授了一遍,他就已經唱的有模有樣了。

拿到新歌《探窗》之後,周小山揣摩了一整天,才開始真正的練習這首歌。

林桐听完之後,也是心中一陣贊嘆,果然不愧是自己選的人,這聲音天賦竟然不在自己這個被系統改造過的嗓子之下。

……

回到演播廳內。

白鷺拿起話筒,一臉贊嘆的說道,「這首歌真的是太美了,周小山的聲音真的太好听,不過,還是林桐先生的歌寫的太棒了!」

「尤其是戲腔的部分,簡直就是畫龍點楮,直接把整首歌的意境全都給提上來了,听著周小山的聲音,仿佛面前就有著這麼一副畫面一樣,真的是太厲害了!」

韓果點了點頭,說道,「這就是我最佩服林桐的地方,他的歌曲,總是能夠把大家帶入到他要講的故事中,這種遣詞造句的能力,真的是讓人嘆為觀止。」

「歌曲,就是帶給人們听覺沖擊的,但是林桐的歌不但有听覺沖擊,還有視覺效果,真的是讓人佩服不已。」

听著大家一股腦的贊美,林桐也是苦笑著說道,「差不多行了,別夸我了,說說小山吧!」

「周小山的歌聲配合上這首歌的歌詞,簡直可以說是完美。」

「周小山的戲腔跟林桐老師還有些不同,林桐老師的戲腔更講究意境,一听就是專業的戲曲演員在唱,而周小山的這種唱法比較流行歌曲,對于一些想要學戲腔的朋友們,是一個不錯的借鑒。」

林桐也沒有藏私,在這里,將教授周小山戲腔的那一套方式,又重新說了一遍。

幾位導師也是很少接觸戲曲的唱法,所以,在听了之後,也跟著學了起來。

不得不說,歌王歌後們的實力那真的是不用多說,很快的就掌握了這麼技巧。

觀眾席上也有不少觀眾們也是一副如獲至寶的模樣。

雖然從林桐的嘴里說出來,很簡單,但是就是這麼一張窗戶紙,如果沒有人給你捅破的話,你一輩子都不會明白的。

一般來說,也很少會有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將自己演唱的技巧傳授給其他人的。

第一,這是一種行業的自我保護,第二,也是給專業的學院留口飯吃。

一般人,想要明白這些東西,你必須要找到專業的老師,交上學費,才能學到精髓。

江湖中有這麼一句話,寧舍一錠金,不傳一句春。

這里的「春」,就是江湖春點,也就是俗話說的「江湖黑話」。

現在老百姓們了解的江湖黑話,就是從一本書上知道的。

「天王蓋地虎!」

「寶塔鎮河妖!」

……

這一段耳熟能詳的黑話出自《林海雪原》,就算是小孩子都能接上來。

但是,你就算會說,你也不知道這些話的意思是什麼!

這就是江湖春點。

有人會說,這江湖春點有什麼用啊!

簡單來說,這是一種行業的認同。

如果你懂了春點,那麼你就算是我的半個同行,如果你不懂,你想學,那證明你想加入我們成為同行,那麼已經會春點的人,願意讓他入行嗎?

所以,就算到了現代的這個社會上,你想要學點什麼東西,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尤其是在傳統的行業里,你想要學東西,你必須到人家的家里拜師學藝,給人家叫師父,人家才會傳授給你。

所以,幾位導師看向林桐的眼神也有些復雜。

不過,現在戲腔歌曲的頭把交椅就是林桐,人家想教一點訣竅,也無可厚非。

在最終的打分階段,這首新歌《探窗》受到了更多人的喜歡,力壓楚鋒,獲得了晉級的資格。

也不知道是不是節目組有意為之,在這一輪,林桐的其他兩名隊員都沒有能夠晉級,最終六個晉級名額,被六位導師瓜分,一人一個。

皆大歡喜。

不過,周小山的冠軍之姿,看上去已經無人可擋了。

逆天的嗓音條件,加上一位小曲爹的助陣,周小山的道路上仿佛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阻力。

四強賽的抽簽中,林桐抽到了白鷺。

白鷺露出了一副無奈的表情,笑著說道,「金曉,對不住了!」

後台休息室里的一個帥氣的男生,也是仰天長嘆,太背了!

其他的四位歌手雖然沒有開心的跳起來,但是從他們攥緊的拳頭就能看出,他們的內心是多麼的愉悅。

只要不踫周小山,他們的四強機會就大多了。

白鷺看著屏幕上的題目卡,說道,「第十個吧!」

題目卡反轉過來,「二次元」三個字映入了所有人的眼簾。

白鷺頓時眉頭一展。

二次元,其實這是從霓虹引進的舶來語,意思是「二維」,形容的是在紙面和屏幕上出現的動畫、游戲等作品中的角色。

現在,二次元已經廣泛流傳在華夏的動漫游戲圈中,形成了一股不可阻擋的二次元文化。

二次元的歌曲在華語樂壇上並不算多。

但是,在華夏最著名的二次元網站,a站上,有非常多的原創二次元歌曲,在二次元的圈子里非常的流行,但是在圈外,還是非常的冷門。

而白鷺就是一位資深的二次元愛好者,作為a站的十年老粉,她的腦海里已經出現了不下十首a站最經典的二次元歌曲。

白鷺看著林桐,問道,「林老師,你這次還打算原創嗎?」

林桐從出道以來,還從來沒有演唱過別人的歌曲。

但是這次是周小山參賽,如果唱別人的歌曲,也不算是打破了他的規矩。

不過,總是會讓大家有一種偶像幻滅的感覺。

林桐微微一笑,說道,「二次元啊,雖然我不是很了解,但是應該沒有問題吧,下一場,小山的歌,還是我來寫!」

這話一出,白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喜。

沒想到林桐竟然如此的托大。

二次元的歌曲,並不是那麼的好寫,而且也不是那麼容易獲得觀眾們的認可,二次元新歌,是真的很難出圈的。

看來,這一次,自己有望屠神成功啊!

錄制完畢之後,林桐就和周小山坐飛機回到了京城。

沒想到,剛到京城,就接到了郭德剛的電話。

「小桐,幫個忙!」

郭德剛的電話非常直白,直接讓林桐來三慶園的麒麟劇社。

林桐有些好奇,讓周小山自己先走,他打了一輛車,來到了三慶園的附近。

遠遠的看著,三慶園的門外站著一個胖乎乎的身影。

這是怎麼了,郭老師怎麼還站在門口等自己了!

林桐加快了腳步,來到了三慶園的門口。

郭德剛看到林桐,臉上的表情變得輕松了下來。

「怎麼了,郭老師?這麼著急,咱們不是都已經排練完了嗎?」

林桐跟著郭德剛走進了三慶園。

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三慶園了,但是每一次都進這個擁有著二百多年的戲園子,都有一種時空穿越的感覺。

郭德剛一邊走著,一邊無奈的說道,「今天晚上,麒麟劇社要演出《四郎探母》,我的楊四郎,演鐵鏡公主的演員忽然發病,直接送到了醫院,今天是沒法演了。」

「我之前聯系了不少旦角演員,但是人家一听馬上就要演出了,就婉言拒絕了!」

郭德剛的話里也是遮遮掩掩的。

確實,晚上八點開戲,現在已經快五點了,就這點時間,太急了!

但是,林桐一臉壞笑的說道,「不是因為這個吧,是不是人家一听說是唱,就拒絕了呀!」

郭德剛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的表情。

郭德剛這個人,在京劇圈里褒貶不一。

但是,很多跟他合作過的京劇演員,都不願意跟他繼續合作。

並不是因為郭德剛唱的不行,而是因為這家伙在台上亂改詞,弄的他的搭檔都不知道該怎麼配合他。

有一次,一位非常有名望的青衣演員在唱完之後的返場中,和郭德剛一起唱了一段《坐宮》。

結果,人家常年是跟京派的演員們合作的,唱的詞都是一樣的,但是換了郭德剛這個麒派的,連唱詞都不一樣。

那個返場,唱到一半,就唱不下去了,因為那個青衣演員,忘詞了!

台下的觀眾們也是不斷的起哄,弄的現場頗有些尷尬。

郭德剛笑著說道,「看破不說破,怎麼著,還有點時間,咱倆過過戲!」

林桐搖了搖頭,說道,「算了,台上見吧!」

畢竟《四郎探母》就是一出大俗戲,里面的兩個角色,林桐都能夠來,戲詞也是早就爛熟于心了,沒必要對詞了。

台上見,這是京劇演員的一種行業術語,一般敢這麼說話的人,都是對自己的藝術非常自信的。

一種意思是,沒問題,就算有問題,咱們台上都能解決,是一種互相勉勵的意思。

第二種則是彼此不熟悉,或者彼此較勁,有能耐咱們台上見。

而台上見,只會有三個結果。

雙方都好,皆大歡喜。

一好一不好。

兩人都不好,雙敗。

而這種雙敗的局面,在當年的兩位京劇大師的身上就發生過。

馬連良和程硯秋,一位是四大須生之一,一位是四大名旦之一。

兩人的演出,絕對是火星撞地球級別的。

兩人一輩子沒有在一起唱過戲,當初,一次義務戲,將兩人派到了一起,唱的是《寶蓮燈》。

當初,兩人都算是功成名就了,不過馬連良要比程硯秋長了三歲,按道理來說,應該是程硯秋去找馬連良對對戲。

但是,程硯秋覺得這出戲沒什麼難度,所以也就沒有去找馬連良,意思就是台上見,但是並沒有互別苗頭的意思,只是單純的覺得不需要。

但是,兩人上台之後,問題就來了。

馬連良的唱念做打干淨利落,突出一個字,「帥」!

但是程硯秋的藝術特點是緩中有緊,緊中有慢,你以為他這一句唱完了,其實他還在行腔,你這邊剛要張嘴,人家的腔又冒出來了,總歸是讓人急不得。

馬連良張嘴就是爽朗簡潔,提著半口氣在等程硯秋。

但是人家程硯秋自有自己的尺寸,先是慢悠悠的做自己的身段,做足了身段之後,再叫板起唱,唱起來這尾音又是繞梁三日。

這下可好,一個是火上了房,一個是現去打井,根本就合不上啊!

按說這兩位都是成了名的大角兒,這種場面應該非常好處理的,互相融讓一下也就是了。

但是,那天這二位就是這麼 上了,都覺得自己唱的沒有問題,對方應該按照自己的節奏來。

這兩人的心中都是一把尺子,不過一個上面是以厘米為單位,而另一個上面則是以英寸為單位,這規格都不一樣啊!

別說他倆在台上唱的別扭了,就連台下听戲的人都听不下去了,如果不是因為這兩人的名聲太大,估計下面的倒好早就喊起來了。

兩人就這麼別別扭扭的把這出戲給唱下來了,到了後台,一個比一個心里難受,雖然都強笑著倒了聲辛苦,但是恐怕兩人的心里都是一句話,就這一回,絕無下次了!

果然,從那之後,馬連良和程硯秋二位大師,再也沒有同過台。

台上見,有的時候,真的不是那麼好見的!

七點四十左右,三慶園已經是人滿為患了。

平日里,三慶園的上座率不算太高,只有了五六成的樣子,畢竟郭麒麟還太年輕,票房的號召力還是一般。

但是,今天可不一樣了,早就貼出去是郭德剛要來唱戲,而且還是《四郎探母》這出戲。

所謂生書熟戲,听不膩的曲藝。

听書,要听生的,也就是沒听過的。

而听戲,則是要听那些耳熟能詳的,如果你能跟著一起唱,那是最好,上下互動,才是听戲的最高境界。

《四郎探母》,應該算是京劇中,最耳熟能詳的一出戲了,尤其是《坐宮》的片段,每年的春晚上幾乎都會出現這一段的表演。

所以,台下的戲迷們都很興奮,能夠買到老郭的票,那是真的不容易。

後台,林桐早就已經扮好了,坐在鏡子前,閉目養神。

忽然,鑼鼓家伙催動了起來,林桐睜開「鳳目」,看了一眼身邊的郭德剛。

「走著!」

兩人來到了上場門。

「我先上了!」

郭德剛沖著林桐說了一句,伸手撩開了門簾,邁步就走了出去。

外面的戲迷們兜四底的叫好聲,讓林桐都忍不住捂上了耳朵。

站在上場門,听著郭德剛在外面的念白和唱腔,林桐的臉上不由的有些古怪了起來。

因為這些詞,跟自己學的大有出入啊!

這其實就是南派京劇和京派京劇的區別。

不管是前四大須生還是後四大須生,他們只是在唱腔上有所區別,但是在唱詞上,頂多就是有一些小小的出入,大多數還是沒有差別的。

但是郭德剛所學的麒派那就不一樣了,麒麟童周信芳先生,很多京劇的詞都是他自己編寫的,有些戲詞跟京派的連轍口都不一樣,所以這內容自然是千差萬別了。

林桐雖然之前和郭德剛排練過,但是《濟公傳》里的詞,那是郭德剛自己寫的,並沒有感受到郭德剛恐怖的地方,只是對郭德剛在台上喜歡改詞有所耳聞,但是也沒怎麼見過。

但是,今天,是兩人第一次合作,林桐可算是見識到了。

站在上場門的林桐,不由的心中加著一點小心了。

這也是台上見最難的地方了。

等到林桐上場了,一聲叫板「丫頭,帶路啊!」

從上場門,林桐邁步走了出來。

「芍藥開牡丹放花紅一片……」

「艷陽天春光好百鳥聲喧……」

「我本當與駙馬消遣游玩……」

「怎奈他終日里愁鎖眉間……」

由于林桐化著妝,所以沒有人第一時間就認出林桐來,只是覺得今天這個旦角的聲音怎麼這麼沖啊!

不過,唱著唱著,就有人好像認出林桐來了,大家都開始對台上指指點點了起來。

但是,台上的兩人並沒有覺得意外,臨時換人,就是要給大家一種驚喜的感覺。

逐漸的,大家的聲音就消失了,畢竟這二位的唱功那可都不一般。

尤其是林桐,一直以來,林桐在明來京劇團的戲票是越來越難買了。

沒想到,今天算是抄上了。

一張票,听了兩位大角兒的戲,太值了!

不過,林桐的心中則是一直都提著十二分的警惕,因為他發現,郭德剛是真的唱嗨了,有幾次,險些都要被他帶到溝里去了。

郭德剛這也是第一次跟這麼好的角兒唱戲,唱的痛快的同時,也是有些撒開了。

終于,唱到了《坐宮》中最經典的地方了,而在這里,林桐的方向盤差點都讓郭德剛都砸了。

「我與你好夫妻恩德廣遠,

賢公主又何必禮再三!

楊延輝有一日愁眉得展,

絕不忘我的妻重如泰山!」

郭德剛的一段唱里,改了好幾字詞,弄的林桐心中大為不安。

「講什麼夫妻情恩德不淺,

咱與你隔南北千里姻緣。

因何故終日里愁眉不展,

有什麼心月復事你只管明言。」

不過,林桐還是四平八穩的接了下來。

台下的觀眾們有人也曾經听過當初那一次郭德剛把人家旦角名家給唱的忘詞了,所以,在听到這一段的時候,更加的興奮了,想要看一看,林桐是不是也會被郭德剛給送走。

「非是我平白的愁眉不展,

有一樁心月復事我不敢明言,

蕭天佐擺天門兩國交戰,

我的娘押糧草來到北番,

有心過營把娘探,

怎奈我身在番遠在天邊,

就不能夠見慈顏。」

這一段唱詞,差一點就把林桐給送走了。

郭德剛唱的是面紅耳赤,志得意滿,眉飛色舞,但是林桐則是听得毛骨悚然。

正常的戲詞是「我的娘押糧草來到北番,我有心回宋營見母一面,怎奈我身在番遠隔天邊……」

而郭德剛不但把唱詞改了,而且還都加了一句。

由于這一段唱詞是西皮快板,兩人幾乎是魚咬尾的唱法,听到郭德剛唱到「怎奈我身在番遠在天邊」的時候,林桐就準備張嘴唱了。

但是,郭德剛又來了一句「就不能夠見慈顏」,讓林桐差一點就把自己的詞都給忘完了。

幸虧林桐的反應夠快,甩了一下手,搖了搖頭,仿佛剛才自己就是要做這個動作,而不是準備唱詞。

「你那里休得要巧言來辯,

你要拜高堂母咱不阻攔。」

林桐的詞還是四平八穩。

「公主雖然不阻攔,

怎奈令箭在銀安。」

好嘛,你能有一句詞對的上嗎?

林桐感覺自己腦袋上的青筋直蹦。

「有心賜你金鈚箭,

怕你一去就不會還。」

「公主賜我金鈚箭,

見母一面即刻還。」

咦,不錯,終于有一句對的上了。

「宋營離此路途遠,

一夜之間你怎能夠還。」

正當林桐以為郭德剛的詞能對的上了,結果,再一張口,林桐直接一口老血,噴在了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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