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5章人之底線

楊嗣昌和洪承疇等奉命統帥大軍,扼當京師門戶,其重要性,可稱國之柱石,他們是將才,也可以作為將帥的那一種人才,但是他們做事中規中矩,絕對不會像朱燮元這般,做事不留余地。

像他們這樣,公是公,私是私,為了大明天下打仗,這是他們為人臣子的本分,但是說如果要屠殺華夏軍的戰俘,雙方勢不兩立這樣的事情,他們還真做不過來。

他們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都必須為他們的家族和子孫後代想想。

當然,他們有這些想法,這就是因為華夏軍勢大,很有可能取大明而代之,奪取天下。

如果對方只是一群流寇土匪,洪承疇殺他們還是毫不手軟的,比如說洪承疇在陝西剿匪的時候,他殺流寇的時候,可是從來不手軟,一旦抓到了這些造反的土匪流寇,從來都是砍了腦袋,全部殺死,一個不留。

現在華夏軍勢大了,而且控制的地方又多,他才不敢用這種方法而已,不得不說,他早已經收到消息,華夏軍大將肖寧,已經率部進入了福建,就連他的家鄉也都在對方的控制之下。

肖寧則具有一個大將應有的風度,並沒有扣押或者是為難他的家人,而是讓他的家族中人在當地依舊的生活,只要不從事反華夏軍的事情,對方都不予追究。

當然這也是一種態度,如果洪承疇把事情做絕了,華夏軍那是會毫不猶豫的殺盡英都洪氏中人。

洪承疇也都想出了辦法,派出他精銳的親兵,前去把他的家人接出來,但是他的親兵前去以後才發現,這樣子的難度很大,因為對方雖然沒明著為難,但是也在暗中的監視著,一旦動手,行動不密,走漏了風聲,估計洪家的人就沒有一個可以活得下來。

所以洪承疇只能夠听之任之,見一步走一步。

楊嗣昌的情形也是差不多,他的家鄉也都在華夏軍的兵鋒之下,要為難他也是一句話的事情,他也都才不敢把事情做絕。

沒有幾個人像朱燮元這般的絕,朱燮元是浙江承宣布政使司紹興府山陰人,現在他的家鄉已經處在了華夏軍的控制之下,連紹興知府都已經投靠了,他的家鄉的親屬都在華夏軍的控制之下,但是他還是毫無顧忌對華夏帝國的俘虜大砍大殺,這也都完全的激怒了華夏軍高層。

華夏軍的高層可不會講什麼仁義道德,他們馬上就派兵進入了紹興,對朱燮元親族進行大肆的搜捕,盡捕其十族之內。

這十族指的自然就是學生一族了,這也是證明華夏軍對于屠殺他們的戰俘,是憤怒到了極點去,否則他們很少會采取這樣的措施。

當華夏軍的大兵,進入紹興府之時,當地百姓還是非常憤怒的,他們齊齊的走上了街頭,喊著保護朱家人的口號,朱燮元就是南天戰神,為了保護大明西南,嘔心瀝血十幾年,在當地的威望相當的高,可以說當地的士紳領袖。

當華夏軍派兵去抓捕朱家人的時候,當地的百姓和居民起來保護他們,這就是最好的說法,但是華夏軍並沒有因此而手軟,華夏軍的首領可是當眾的說出了一句狠話︰「奉旨誅殺朱燮元十族,寧可枉殺千人,不可使一人漏網,有抯擋者,格殺勿論。」

負責領軍前來的,就是毛勝利的堂弟毛勝豐,對于他們青州師的全軍覆沒,他們是恨之入骨,怒火滔天,會親自帶兵前來,對朱家行刑。

這也是華夏帝國一貫的做法,所有敵對的人,都會被他們無情的處決,這就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政策的延續。

就是因為這種政策之下,才令所有敵對他們的人都畏首畏尾,在做很多事情上,都不敢放手而為,像朱燮元這樣的人不多,這樣的人,就連華夏軍的高層都表示尊重,但是尊重並不代表他們欣賞,也都並不代表他們認可這樣的人,這就是他們最大的敵人,必須無情的殲滅,無情的鏟除。

就像當年的太祖高皇帝一樣,跟他們作對的,就得死,其子孫都得必須貶為賤民,永世不得翻身。

當毛勝豐喊出了這樣的口號,並且毫不留情的射殺阻攔他們的百姓以後,當地的百姓和居民才知道害怕,紛紛走避。

發生在紹興山陰慘案轟動天下,朱燮元成為有歷以來,第二個十族被誅之人,也都令洪承疇等人為之畏懼不已,他們就知道華夏軍的底線所在。

華夏軍的高層將領,他們還是有一定的風度,比如說他們跟楊嗣昌交戰,跟洪承疇交戰,分別都吃了不少的虧,也都打過了敗仗,但是從來沒有想過報復對方的家人,也都沒有大舉的殺害俘虜作為報復,他們認為,戰場之上你來我往的戰斗,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正所謂各為其主而已,但是士兵都已經被俘虜了,還被無情弄死,築京觀,尸棄河,這樣的做法,是極大的激起了華夏帝國的怒火。

華夏帝國一旦生氣,後果極其的嚴重,他們這樣子,也算知道了華夏帝國的底線所在,是以他們便用普通的方法來對付,這就是打仗,就是打仗各為其主而已。

就連喊出攻入山東,殺光劉賊的這樣口號,其實都是許太監派出了錦衣衛,在軍隊里面宣傳。

這些高級將領,他們對此沉默,沒有公開的支持,也都沒有公開的反對,就是別人把他們逼到牆角問的時候,也只能說︰「此乃王命也,不得不為。」

有了這樣子的態度,華夏軍也都不會為難他們,與華夏軍勢不兩立只有一些人,真正的大多數人,還是想活下去而已。

皇帝還不知道這樣子的情況,他的士兵們還是有一定的士氣,但是對于他的這些高級將領,真正有心跟華夏軍拼死一戰的,根本就不多。

但是他也都沒有辦法,他就是想換,也都沒有這麼多高級將領去替換。

看洪承疇不順眼又怎麼樣,但是大明朝也都拿不出幾個可以穩勝他們的人員,他們兩個還算是可用之人,也都在用心的組織打仗,準備奪回山東。

但是他們都不約而同的提出了一個要求和條件,那便是年前所籌集的錢糧,只夠維持目前所用,如果要發動更大規模的攻勢,則需要更多的錢糧,這些錢糧他們在保定和天津衛已經沒有辦法籌集,希望朝廷撥給。

現在他們的態度,已經是很明顯,如果沒有足夠的錢糧,他們是不可能派兵去攻打山東的,因為士兵吃不飽怎麼打仗,士兵沒有軍餉,怎麼賣命?強行驅使軍隊去,還沒到山東,估計就是我崩潰了。

現在的崇禎皇帝,他可是不再天真,不會像以前那樣,認為士兵只要用忠君報國之心,就夠了,就可以為他們打仗拼命,現在他起碼知道,士兵打仗需要吃飽,拼命流血需要銀子來彌補,有了這些東西,才能讓士兵打仗,所以他才會授權給許太監,讓他想盡一切辦法,弄來足夠的軍餉,至于這些錢怎麼來的,他真心不在乎。

不單只是他不在乎,就連洪承疇和楊嗣昌等人都不在乎,即使許太監用再狠的手段和血腥的手段弄來的銀子,只要敢弄來,我就敢用。

至于許太監的下場,會不會比劉瑾還慘,這就不關他們事了。

大明過去的幾百年中,出現了幾位權傾天下的太監,比如說王振、汪直、劉謹,魏忠賢等等,但是死的最慘的,就是劉瑾,這是因為劉謹做事,不留余地,得罪了所有人,他失勢後才會被人千刀萬剮,其他的幾位太監,雖然也都壞事做盡,但是還是留有後路,雖然也是死路一條,不至于被人千刀萬剮。

洪承疇楊嗣昌等人,也都沒有這般的勇氣,他們就是正統的士大夫,做事講究和光同塵,面面俱到,只有這樣才能夠令各方都滿意,這種平衡力也都是統帥所有具備之素質。

這種事做法,也都算為自己著想,以後就不會像朱燮元那樣,有去無回,十族被誅。

崇禎皇帝是感到不滿的,但是也都沒有辦法,他也都沒有更好的人來替換這些將帥,所以他起召了很多老臣,讓這些老臣出山,助他平定天下,但是現在大明的行情見跌,許多老臣雖然是接到了聖旨,但是卻拒不奉召?

而近在河北高陽的那一位孫帝師,在接到了聖旨,馬上表示願意出山,以七十五歲的老邁之軀,來京城為他助拳。

奈何卻是身體有病,無法前來,得把病養好了,才能來為皇帝打仗。

但是這又讓皇帝懷疑,你都病得動不了,來了京城又有什麼用,該給你什麼位置,給你高官厚祿又打不了仗,還佔著茅坑不拉屎,這也有什麼用?

大明朝以明經取士,三年一綸才,培養了這麼多優秀的人才,但是他們很多人都老了,令朝廷陷入無人可用之地,真是令人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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