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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份第二周的周一,今年第二次國會例會舉行,整個國會大廳擠滿了人。

這場例會可能會持續三到一周時間,國會增加席位之後很多事情都集中在一起需要處理。

有些工作參議院做,有些工作眾議員做,有些事情又必須全體一同參與,所以這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有可能一周時間都未必夠。

而第一天,主要表決一些不那麼重要的事情。

隨著時間的持續,有關于蘭登參議員提交的《環境保護法修正桉草桉》的提案開始進行表決。

這個提案可以說已經最大限度的被全社會所知曉,而造成這個結果的原因,則是蘭登參議員在遞交提案以及發表後續公開演講的過程中。

他的兒子被判了七十二個月監獄服刑,作為父親他不僅沒有為自己的孩子爭取某些利益,反而一頭扎在工作上。

這也讓很多顯得巢痛的聯邦人很好奇,到底是什麼工作,比自己的兒子都更重要?

聯邦人關注的點總是這麼的奇葩,因為他們好奇這是一個怎樣的父親從而關注了這個提案。

緊接著通過這個提案他們意識到了保護環境的重要性。

盡管他們意識不到保護環境和自己吃不飽飯沒有什麼實際的關系,但他們還是表達了對環境保護的支持態度。

這些民眾的態度,就是蘭登參議員最好的籌碼。

加上背後有林奇花錢,他上了不少大電視台的政治節目,也讓人們見識到了大自然被污染之後對人類的「報復」。

大家都很害怕,畸形和癌癥正是此時全社會最恐懼的東西。

當環境污染和癌癥聯系在一起,就足以讓大多數人支持他的提案了。

隨著表決開始,現場唱票,蘭登參議員摘掉了眼鏡,雙手的手心托著眼眶。

眼楮有些發脹,他能夠做的事情也都已經做完了,剩下的就只能交給天意了。

如果這次不通過,雖說以後還能繼續提交,但通過的可能性就不太大了。

或者說想要按照他的設想通過的可能性,就不太大了。

除非修改到大多數國會議員背後的資本家們滿意的程度才能通過,但這樣的通過,對于蘭登參議員來說,還不如不通過。

耳邊的唱票聲有些縹緲,他想到了自己兒子被送進監獄前的最後一面。

狂躁的年輕人面對著他這個父親瘋狂的咆孝,一點都沒有認識到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他就那麼看著他,覺得如此的陌生……

同時,他也和自己的妻子,簽訂了離婚協議。

他在塞賓市和約克州的三處房產,以及自己實名賬戶里的十七萬塊錢,全部都給了對方。

布佩恩這邊的房子從法律上來說是林奇的,林奇贈予了他,但是沒有過戶。

所以說起來蘭登參議員算是「淨身出戶」。

除了匿名賬戶里的一百多萬之外,還有私人保險櫃里的一些手表什麼的,他已經一無所有了。

他一開始覺得這應該是一件很輕松的事情,畢竟他的妻子和妻族著實已經不能夠成為他的助力了。

當他還是一名小市長的時候,有個鄉下農場主的妻族對他來說其實不算是壞事。

因為農場主在那個階段還是很能吃得開的。

但隨著他的地位的提升,妻族對于自身定位的茫然,最終導致了一切的發生。

事實是,離婚之後,並沒有那麼的輕松,反而有一種迷茫和惶恐的感覺,不過他認為,這只是暫時的。

接下來一段時間里他會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上,這段難熬的日子很快就會過去。

當有人觸踫他時,他才反應過來,現場的議員們都在鼓掌,這也是國會的一個傳統。

如果有誰的提案通過了,大家都會鼓掌以表示某種敬意。

蘭登參議員以前也經常鼓掌,為別人,偶爾為自己。

但所有的次數加在一起,都沒有這一次的感覺更強烈!

就在他醒悟過來的這一瞬間,他每一個毛孔仿佛都張開了,剛才的迷茫和不安焦躁的情緒一瞬間也消失不見。

剩下的,只有無盡的欣喜。

議長看著他點評了一句,大致的意思是希望他能夠如他的提案那樣,致力于保護聯邦的自然環境,把這份可貴的財產留給未來的孩子們。

有了這個提案,蘭登參議員在環境保護委員會里,就是當之無愧的南波灣。

這是權力和社會地位的再一次提升!

並且這個修正桉的內容,讓很多資本家,特別是經營重工業的資本家,在他面前都要矮上一頭。

他一邊向身邊的贊美表達感謝,一邊平復心情。

工作一直持續到晚上五點四十多分,剛出國會大廈就有很多記者圍上來。

這次他們圍著蘭登參議員,談論的不再是他的兒子,而是有關于他提案通過的問題。

大多數記者的問題基本上是相同的,那就是蘭登參議員打算從什麼地方下手?

面對麥克風和鏡頭,蘭登參議員一點都沒有回避這個問題,「我們都知道,北方聚集了聯邦最歷史最悠久的傳統重工企業。」

「等法桉正式生效之後,我們會組建工作組,從北方一路往南,爭取用六個月到九個月的時間,將重工企業聚集的地方都查一查……」

鏡頭前的蘭登參議員雖然看起來有點憔悴,但他身上有一種意氣風發的氣勢!

蘭登參議員的回答讓記者們很滿意,他們中的一些人已經打算申請外派任務。

到時候跟著蘭登參議員一起去調查環境污染問題,這一定會牽扯到很多的大企業。

不管是為了壓住報道,還是爆出一個驚天新聞,對于記者們來說,這都是最好的晉升手段。

除了這些問題外,也有人提及了有關于軍方改革,以及新提交的有關于軍隊紀律問題的提案,以這些提案,詢問蘭登參議員的看法。

「我不太清楚你們是從什麼地方得到的消息,但我認為這些提案中的一些內容,是能得到我認同的。」

「軍隊的權力正在快速的膨脹,我已經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但在沒有證實之前我無法向你們透露。」

「……對軍隊制度的一些改革並不是限制軍隊的健康發展,相反的是我認為這反而有利于軍隊的建設。」

「如果一個人身上有一塊爛肉,因為害怕疼痛不去挖了它,等它越來越大時,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改變了。」

「我們現在正處于一個特殊的時間段,聯邦史無前例的獲得了更多的國際社會地位和資源,我們都在創造新的時代,在更新我們對過去的和未來的認知。」

「我們看似走在了一條光明的道路上,可我們也應該繼續保持著更加謹慎和小心的態度,因為我們不知道我們未來的敵人來自什麼地方,我們是否能和以前那樣從容的應對。」

一名記者抓住了關鍵詞,立刻提問,「蘭登議員,你的意思是未來的危機有可能是來自聯邦內部嗎?」

蘭登參議員連忙否認,「我沒有這麼說過,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但記者們卻顯得很興奮,曲解不曲解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讀者們願不願意為《我們的敵人在內部》之類駭人的頭版頭條而去購買一整份報紙!

有些人覺得蘭登參議員在危言聳听,但也有些人,意識到事態的發展似乎正在快速的推進!

不過不得不說,這些記者們編故事的能力還是相當可以的。

第二天林奇早餐的時候,就看到了不少有關于這部分內容的報紙。

報社是由資本家經營的,而資本家又需要政治上的代理人,現在不管是進步黨還是保守黨,亦或是社會黨,或多或少,區域利益考慮,都對軍方有些警惕。

這些警惕並不是說他們正在擔心軍方的發展,而是他們需要表現出這種特質。

林奇正在看的報紙詳細的羅列了聯邦軍方在戰爭時期所申請的軍費,前前後後超過了六百億。

可以說平均每年的軍費都超過一百二億,但是這一百二十億,真的都用掉了嗎?

這個問題問的很大膽,更大膽的是這名記者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到了一部分軍費開支的細節支出。

他更大膽的假設了一種可能,六百多億的軍費未必全部都用完了,有可能還剩余一些。

然後緊跟著又提出了一些問題,如果軍方戰爭時期的軍費還有殘余,為什麼戰爭過後,軍費支出並沒有下降多少?

那麼這部分錢,又將用于什麼,以及怎麼用?

道理說的很簡單直白,戰爭時期申請巨額軍費可以理解,畢竟征兵需要錢,人吃馬嚼機器加油需要錢,每一顆子彈需要錢。

這些可以理解,畢竟戰爭第一。

但戰爭之後的第一年還有近百億的軍費預算,這些錢,打算用到什麼地方去?

現在沒有戰爭了啊!

這篇報道以及這名記者,很顯然都是「背後有人」的那一種。

如果背後沒有人,他絕對拿不到這種資料,這些資料可以說算得上是國家機密了!

他不僅拿了出來,還能印刷到報紙上,這就說明,他不是一個人在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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