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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很輕松。

幫派成員,殺手,職業軍人,在面對殺死同類這件事情上的心態是不同的。

幫派成員會感覺到恐懼,恐懼的不是他們奪走了同類生命的行為,而是恐懼法律對他們行為所產生的制裁。

他們會被警察追捕,如果不小心被抓捕,無論是被送上絞刑架,還是被關進監獄里,都不會是什麼舒服的體驗。

並且這種恐懼會伴隨他們很長時間。

聯邦雖然有桉件有效追訴期這個東西,但已經立桉並下發通緝令的罪犯並不在其中。

任何時候通緝令都是有效的,只要他們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就有可能面臨法律的審判。

殺手殺人時是平靜的,殺人後會感覺到空虛,甚至是一些不安。

殺的人多了,有時候他們也會自己問自己,殺人,以及活著,到底有什麼意義,有什麼價值。

這是一個很復雜的哲學問題,哪怕是一直研究哲學的學者都無法回答。

看慣了同類死在一個個冰冷的命令面前,整個社會,整個世界,都是冰冷的,如同機械一樣。

沒有一丁點溫情,沒有一丁點溫暖。

這也是為什麼有時候殺手們會因為一點小事情被感動,從而蠢到失去自己的生命。

他們渴望的是打破這種環境和社會的救贖,救贖自己,救贖別人。

至于軍人,有信仰,有動機,殺人就像是……一份普通的工作。

你不會對你的工作有多麼的不安,恐懼,空虛,頂多只會有厭煩。

不過就算厭煩,該工作的時候,還是得工作。

就像是現在這樣。

矮個子已經在制高點架好了狙擊步槍,他的工作就是狙殺那些從村子里跑出來打算逃走的人。

他咬著健口膠,一點也不緊張,就像是訓練時那樣。

狙擊手在殺戮方面受到的壓力的確不太大,他們不需要直面被打的支離破碎的尸體,只需要看著瞄準鏡中一個又一個目標倒下就行。

隨著行動小組從村外潛入,他的工作也開始了,他調整了一下瞄準鏡的參數,把準心對準了一個站在樓頂放哨的人的身上……

任務進行的很順利。

畢竟這種小規模的武裝沖突黑石安全是專業的,不到一個小時,村落里五十七人已經全部死亡。

比情報中多出了一些人,看樣子應該是生活在本地的村民,有可能是無辜的,但只是有可能,而且可能性不高。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反抗組織的首領也死了。

一名外勤隊員蹲在地上,把首領有些塌陷的腦袋面部朝上放好,對著他的臉拍攝了一張相片。

他一邊拍攝一邊抱怨,「你們差點把他的臉打碎,如果他的臉被你們打碎了,鬼知道要扣我們多少錢!」

這種事情發生過,而且不止一次。

不是每一次的目標都那麼配合的等著被一槍打穿心髒,他們也會躲,也會反擊,也會逃跑。

有時候運氣不好在互相射擊中被一槍爆頭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那碎成一片片的腦袋基本上拼不回去的,就算拼回去了,也很難拼成他原本的樣子。

這樣的情況下任務的完成度會「存疑」,公司會扣除一部分酬勞,作為處罰。

雖然有些員工對此有些抱怨,不過大家還算是能接受。

而且子彈並不是每一次都能把腦袋打碎,大多數時候還是能通過面部進行識別的。

其他幾人把最後一點東西丟在空地上,這是他們從村莊里搜集出來的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一些金塊,一些現金,還有一些寶石……」

在安美利亞的這些反抗組織里,黃金和寶石是硬通貨,大家都在使用這些東西作為貨幣進行交易。

按照公司的規定,搜刮到的財富,價值低于每人一千塊時,他們平分這些財富。

價值高于平均每人一千塊時,行動小隊和公司平分戰利品。

這個規章其實主要是靠自覺,不過大多數員工還是很自覺的,小規模的行動基本上沒有超過人均一千塊的時候。

「分一分吧。」

七人各自拾取了一些,大致上平分後,都裝進了口袋里。

接下來就是收拾東西,然後離開。

矮個子半蹲著把自己的武器裝進武器箱里,狙擊步槍和其他武器不太一樣,精度上的要求非常高。

所以只要任務結束,它就會被放進槍套里,然後裝進武器箱里。

回去之後還要保養一下,以便下一次任務時不會出現什麼偏差。

就在他低頭鎖上武器箱時,突然身邊重物落地的聲音讓他轉頭瞥了一眼。

是高個的突擊步槍。

他之所以認識,是因為這把槍是經過改造的,他們之前一起在林奇的別墅值班,彼此也都很熟悉。

作為軍人,也是男性,玩槍是他們共同的愛好。

他知道這把槍有幾處改造過的地方,甚至還模過。

等他有些疑惑的抬頭時,一個冰涼的東西,抵住了他的腦袋。

他緩慢的舉起了雙手,在對方的示意下,站了起來。

他和高個子,都舉著雙手,兩人都一臉的困惑。

他還出聲道,「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玩!」

面對被五人拿槍指著,哪怕他知道這些是自己人,他也不得不舉起雙手表示自己是無害的。

他鐵青著臉,想著回去之後一定要向內務部門舉報這些人把槍口對準了自己人。

其中一名突擊手在他說完大約七八秒後開口說道,「你們犧牲在任務中,你們的家人能拿到高額的撫恤,公司的福利很好,你們不需要為他們擔心。」

這句話听著就像是「最後的話」,這讓矮個子變得有些急躁起來,「你們到底要做什麼?」

那名突擊手看著他,「你們背叛了公司……」

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這五人表面上還是外勤人員,但他們同時也屬于內部無的「清掃機關」,主要的工作就是清掃一些叛徒。

現在可以說絕大多數人心里都是向著公司的,一旦公司倒了,這就涉及到幾萬武裝分子失業的問題。

聯邦打贏了戰爭,但沒有繼續維持目前現有軍隊規模的打算,國防部和軍方正在計劃著裁軍。

空軍會裁撤大約百分之二十左右,也是裁撤最少的一部分。

通過戰爭軍方和國防部也對戰爭的脈絡變得更加的清楚,除了海軍不僅不裁撤還要擴編之外,陸軍也屬于裁軍的「重災區」。

目前聯邦大約還有二百二十萬陸軍,這些陸軍在非戰爭時期已經顯得過于臃腫。

軍方的計劃是把先減少到一百三十五萬到一百五十萬左右,這就等于一下子最少要去掉七八十萬的陸軍。

在這個時候如果黑石安全倒下了,這些武裝分子陸軍不回收,只能流向社會。

讓他們回到社會中,只能造成更多的潛在風險!

所以無論如何,內務部門都需要,也必須讓公司維持下去。

這次揪出來的兩個人人數太少,而且他們直接威脅到了林奇先生的安全,否則上士也會容忍他們一段時間,等湊個七八個,讓他們去執行必死任務。

現在人數少,只能直接把他們干掉了。

不過考慮到大家同事一場,他們最終的下場也就是突擊隊員口中所說的那樣,因公犧牲。

他們的家人將享受到令人艷羨的撫恤和犧牲家庭待遇,人們不會知道他們曾經做過出賣公司的事情,只會記住他們是英雄!

矮個子不斷吞咽著唾沫,他略帶一些哀求的說道,「我能解釋……」

然而對面的人沒有給他們解釋的機會,幾聲槍響,兩人倒在了他們面前。

五人面無表情的把他們身上的戰利品連同他們的銘牌收集到一起,這些會寄給他們的家人。

然後他們被解除了各種裝備,單獨的躺在一邊,被拍照,記錄……

此時的聯邦剛剛入夜,珀琉斯月兌掉了軍裝換上了便服。

他讓人為他倒了一杯橙汁,橙汁不太甜,反而很酸,維生素非常的豐富。

平常人喝起來都能讓牙齒變軟的果汁,他能面無表情的喝下去。

在他面前,一名軍官正在匯報工作,「我們的人已經準備好第二次潛入,保險櫃的位置已經確定,開鎖的流程也非常熟悉。」

「而且這次會在深夜,隱蔽性更強,也有更多時間尋找證據。」

珀琉斯點了點頭,「最好先做好各種突發情況的預演,如果這次再驚動他,證據可能會被銷毀或者轉移……」

其實他很清楚,只會轉移,不會銷毀。

對這些人,珀琉斯的說法是有一條未經證實的消息,說林奇和境外敵對勢力有聯系。

而證據就是一封信件。

按道理來說這麼假的一個消息是不可能被人們當真的,如果林奇真的有這封信,為什麼不毀了它,而是把它保存起來?

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但軍方情報機構對珀琉斯的信任讓他們無條件的相信了這個說辭,隨後珀琉斯提出想辦法竊取這封信件的建議,也得到了支持。

其實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要找的不是林奇和境外敵對勢力聯系的證據,而是特魯曼先生留下的那份給林奇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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