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5 優秀的銷售員該這麼做!

「有意思!」

杰魯諾先笑著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房間里的這些人的注意力立刻就被拉扯了過來。

作為聯邦最有權勢的人沒有之一,每天都會有無數雙眼楮盯著他,解讀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

往往那些地位越高的人,在工作中看起來越是死板,就是這個道理。

他們不能表現出太豐富的情感和語態動作,這些都會讓人胡思亂想,甚至因此引發一連串不可控的事情。

「因為一個微笑引發一場戰爭」是蓋弗拉非常有名的諺語,說的是一個伯爵對一個已經結婚的貴族夫人露出了別人看上去像是曖昧的笑容。

有人看見了,然後告訴了貴族夫人的丈夫——另外一名貴族。

貴族夫人的丈夫質問那名貴族是不是和自己的妻子有染,對方當然不會承認。

他只是想到了什麼會心的一笑,他根本不認識那個女人,可在別人看來,那就是曖昧的笑。

于是貴族夫人的丈夫覺得自己不僅受到了背叛,更受到了羞辱,于是他當眾殺死了自己的妻子,然後向那名貴族宣戰。

戰爭持續了整整一年時間,死傷超過兩萬人,到最後不得不由貴族集團站出來調解。

一名伯爵的笑容就能夠引發人們的誤會,更別說杰魯諾先生的一句話和他臉上頗有興致的表情了。

此時房間里所有人的腦袋里都在思考三件事。

他在笑什麼?

他為什麼笑

誰有意思?

第一個問題看上去和第二個好像重復了,其實並不是,笑什麼有很強的針對性,比如說有人摔了一跤,笑的就是他摔跤。

這是一個具體的事情,一個能細化出來的行為原因。

而後者則是由內心情緒衍生出來的一種動態變化,有可能是因為憤怒,有可能是因為高興,有可能是因為……

當然,還有最後的主題,是誰讓杰魯諾先生覺得有意思呢?

房間里十幾位先生都在思考這個問題,他們不斷的搜尋著有價值的線索擴充自己能夠思考的範圍。

杰魯諾先生看見了房間里那些晚輩或者同輩都露出了深思的表情,他收斂起臉上的笑容。

「你們知道軍火商如何順利的把一把手槍賣給並不需要它的人嗎?」,他突然問出來的話讓房間里的先生們又同時的更換了思考的內容。

有的人思維很快,立刻就給出了他自己心中的答案,「制造危機感,比如說聯系一些社會上發生的惡性案件之類的,告訴他買下一把手槍不僅能保護自己,還能保護家人。」

有人贊同的點頭,有些人則還在思考,杰魯諾先生看向了其他人,「還有人有其他的想法嗎,這只是一個簡單的討論。」

雖然他嘴上說著很簡單,可毫無疑問,回答正確的人會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鄧肯家族是一個龐大的家族,因為富有足以讓他們毫無節制的生育。

普通家庭生兩三個孩子可能就要負擔不起了,但對于這個家族的人來說,他們可以生很多。

甚至生下來都不需要自己養大,家族里有專門的機構統一的培養這些孩子,而這也是一種篩選機制,選出優秀的家族後代。

優秀的人有很多,那麼誰能獲得更好的未來,在他們已經證明了自己是優秀的人之後,其實就已經和學習能力,表現的出色與否沒什麼關系了。

一個人再優秀,也不可能掌握所有的知識,但鄧肯家族的財富能讓無數個掌握了一門知識並且鑽研到極致的人為他們服務。

那麼如何角逐出家族每一代的領軍人物甚至是下一代的家主?

那就看他們能夠給當代家主留下多少印象了,也許在老頭子彌留之際要選出接班人時,腦海中是否能浮現出自己的模樣。

此時又有人說道,「我們可以通過出售其他東西的方式,把武器以‘贈送’的方式賣給他。」

又有些人點了點頭,這種銷售方式最近很流行。

想要吹風機嗎?

現在買吹風機我們還贈送一個烤箱!

也許在客戶的眼中烤箱是贈送品,可對資本家來說,每一件商品都有一個成本價和銷售價,烤箱依舊是「賣」掉的。

沒有人繼續回答。

杰魯諾先生靠坐在椅子上,他隨意的把玩著手中精美的鋼筆,「你們說的都對,但都不夠好。」

「制造危機感有時候可能有效,但你必須注意的是,只有在防御性的問題上,危機感才能促進人們向前。」

「除了少數人外,大多數人都相對的不那麼具有攻擊性,他們不太會為了保護自己購買攻擊性的武器,反倒是他們更會選擇防御性的設備。」

他說著指了指另外一個人,「買一件商品贈送另外一件商品看上去似乎應該有效,可我只听說過買槍贈送彈藥,卻沒有听說過買電熨斗贈送手槍的。」

「如果是軍火交易或許有可能,但這並不適用于每個人,它有很大的局限性。」

說到這里的時候杰魯諾先生把手中的鋼筆放在了桌子上,發出了啪嗒的聲音。

他抬頭看向所有人,「實際上要做到這件事非常的簡單,無論他是誰,只要給他強烈的仇恨以及復仇的沖動,他就會毫不猶豫買下一把手槍。」

「他可以是一個農夫,可以是一個清潔工,可以是一名普通的辦公室工作者,可以是任何人。」

「在任何時候任何地點給他強烈的復仇,他就會購買手槍,沒有任何的局限性,只要仇恨到位。」

「所以我們首先兜售的並不是手槍這個東西,而是仇恨,然後讓手槍成為必需的消費品,再賣出去。」

「你們肯定在思考我剛才說的‘有意思’是指什麼,我其實是在說林奇。」

「推動《海外保安法》立法的目的其實我們已經達到了,但他把氣氛往前又推進了一步。」

「我們有權力復仇和我們必須復仇完全是兩種觀念,他很好的做到了這一點,六百萬給的不虧!」

整件事從推動到發展到現在,幾乎所有的工作都是鄧肯家族完成的,但這種完成缺少了……怎麼說呢,一種魂,一種骨!

沒有核心。

《海外保安法》對現在的聯邦人來說,就像是安全威脅論。

「嘿,有人受傷了,你難道不買一把手槍用來保護自己嗎?」

有些人會認同,可更多的人還是認為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或者是如果真的發生了,也可以通過其他方法獲得拯救。

他們的不強烈,就算肯定能通過,也會有人歪嘴說它是又一場幕後操作的結果。

但林奇卻賦予了整個案子一種靈動,他沒有告訴人家你他媽不買這把手槍有可能會遇到危險,他這是在人們看不見的胸口捅了兩刀,讓人迫切的希望能夠保護自己。

然後他拿著手槍出現了,這個時候消費的就強烈了。

這就是他說林奇有意思的原因,一開始他都沒有想到這一點,林奇想到了。

毫無疑問,六百萬花的很值得。

「等《海外保安法》通過,我們就會組建家族的第一支明面上的私人武裝,這件事就由……去負責吧!」

他隨口說了一個名字,其實他腦海中的人和名字不一定對得上,可能說錯了。

畢竟這個家族有幾千人,他不可能記住每個人的長相和名字,他的年紀已經很大了,他不能把所有的精力放在認照片這件事上。

這也就是為什麼說留下深刻的印象,比努力做的更出色還要有意義的原因。

他說著又笑了起來,「真有意思!」

林奇的發家史他是知道的,作為新世代快速崛起的資本家之一,杰魯諾一直很關注。

相較于那些通過加工業制造業快速崛起的新世代資本家而言,林奇的路子有點「野」,有點讓人看不太懂。

他選擇了可能在所有人看來最困難的一條路,直接離開聯邦到海外發展。

很多人都未必看好他,可偏偏他也回避了國內更加殘酷的競爭。

那個時候,如果想在國內搞金融或者加工制造業,根本就沒有發展起來的機會。

金融圈里大鱷互相侵吞,實體行業逐漸走向衰退,選擇任何一條路,他都沒有發展起來的機會。

可他就是發展了起來,納加利爾的變化已經成為了一種現象級的資本運作。

據說聖和會打算推動這件事寫入聯邦的教科書里,當然杰魯諾先生也是同意的,畢竟他也能在教科書上留名。

有些名氣好擴散出去,但有些名氣又不那麼好擴散,這種留名是安全的。

這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不按照劇本走的年輕人,這次看上去自己好像賺了大便宜,可實際上,林奇也賺到了。

他賺的除了自己掏出來的六百萬之外,還賺到了大量的訂單。

就像杰魯諾先生剛才提出的那個問題一樣,在危險沒有發生前,在還沒有強烈的仇恨時。

人們是傾向于買一把手槍作為必要時的進攻武器,還是委托那些專業的人士來為自己提供安全服務?

答案很明顯,比起自己組建專業的軍事機構,更多的人還是傾向于花錢解決問題。

那麼在聯邦,哪一家公司最有保障?

毫無疑問!

那必然是黑石安全!

堅若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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