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一紙休書

作者︰胖胖小冬瓜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你可見過它?」她幻化出一枚黑色的羽毛令牌,上面篆刻著塵字。

我下意識地眼神閃躲,這枚玉令正是我在雲吞海時那個小孩贈予我的黑玉令。

損失承認見過,他們定然會不依不饒地糾纏著我,不行,絕不能被這些事情耽誤。

我從容不迫地否認︰「未曾見過。」

嫦襄驚諤︰「你當真未曾見過?」

我重重地點頭。

嫦襄思量須臾,告辭離開︰「今夜多有叨擾,還望見諒。」

司守在一旁支支吾吾,似乎抗拒離開,嫦娥不留給他任何機會,就將他帶走了。

我剛舒緩了一口氣,結果一團火球朝我砸來,我靈敏地側身躲過,怎知火球立馬化作一片火海將我包圍起來。

緊接著,兩抹忽隱忽現的黑影出現在我的視線,他們身穿黑色披風,面孔隱藏在黑影之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嘴角微微上揚,一語中的︰「我們之前都見過吧?石湖和青丘的手下敗將。」

左側的黑影開口說話,果然是當初在石湖出手屠殺阿嵐族人的那個人,叫什麼常青。

他冷哼一聲,說道︰「當初是我大意才敗在你手上,今日我便要向你討回那份羞辱。」

話音剛落,阿嵐、越禾與扉樂就同時從我的體內涌了出來。

「屠族之仇,今日我必要與你清算!」阿嵐難以克制內心的仇恨,體內的天石感應到他此刻的憤怒,迸發出來的力量瞬間使阿嵐失控,氣勢洶洶地朝常青發起攻擊。

在阿嵐失控的那一瞬間,我也感覺到體內的那股神秘力量在蠢蠢欲動。

當我剛抑制住那股強烈的渴望,就看見阿嵐三人在兩個黑影的合力攻打下處于逆境,而阿嵐身上的水氣正逐漸消弱。

我喚出銀剪戟,一躍而起,加入隊列。

我游刃有余地將銀剪戟幻化出六只戟,同時刺向他們二人,越禾和扉樂心領神會地左右開弓,阿嵐騰空而起,朝他們噴射無數冰濺,二人分神應對時,我乘勢調轉銀剪戟,六把戟插在他們四周,一道電流縱橫的屏障豁然生成,暫時將二人困在法陣里。

恢復神識的阿嵐氣色慘白,嚼穿齦血地怒視著常青二人。

我眼神凌厲,質問他們︰「你們究竟是誰?」

「你看不出來嗎?」常青掌心凝聚一團黑火。

我厲聲反駁他︰「你撒謊,你們根本就不是魔界之人!」

常青從容不迫地回道︰「空口無憑,你說我不是魔界之人,總得拿出些證據吧?」

越禾察覺到他們二人極為悠然愜意,小聲提醒我︰「小丫頭,他們二人太過于淡定,事出反常必有妖,少跟他們廢話,他們定然是與天女魃一伙兒的,殺了他們以絕後患。」

我認同越禾的話,立刻將銀剪戟幻化成擎天大樹般的大小,凝聚體內所有的靈力,一揮而下。

怎知,一道黑光沖破法陣的束縛,與銀剪戟正面對抗,眼看我們僵持不下時,常青二人趁機逃離,並對我發動偷襲。

一把玄鐵傘的傘檐如同一把把鋒利無比的刀刃在我身後旋轉而來,所到之處飛沙走石,狂風巨浪。

越禾三人瞬移到我身後阻擋,奈何斬荒傘釋放出來的強大氣場將他們擊飛,勢不可擋地朝我靠近,我正面卻被常青二人糾纏得無暇顧及斬荒傘的靠近。

正當常青二人發出得意的笑聲時,一道黑霧從天而降擊退了斬荒傘,常青二人見來人,神色慌張地在我面前漏出了馬腳。

我趁勢凝聚靈力打在他們的命門上,雖然無法傷及他們的性命,但也能讓他們休養一段時日。

常青二人見勢不妙,立馬拿著斬荒傘撤離了。

我收起銀剪戟,立馬上前察看越禾三人的傷勢,好在他們只是傷了元氣,休養幾日便能痊愈。

我看向默默等候在一旁的鏡憐,向他道謝︰「今日多謝你。」

鏡憐神情嚴肅地對我說道︰「小千,如今四海八荒都在傳妖祖重現人間,是神、仙兩界的敵對,你若執意要離開魔界,他們必然會尋你麻煩,路上危機四伏,你不如就留在魔界,我還能護你周全。」

我抿唇一笑,回道︰「多謝你的好意,我不想當籠中之鳥,我向往自由,不喜歡被世俗束縛,從姥姥在我懷里死去的那一刻起,我無所畏懼,更無畏死亡。所以我去意已決,你無需再言。」

鏡憐沉默須臾,回道︰「你打算何時啟程?」

我回望盤坐療傷的三人,回道︰「等他們痊愈之後,所以還得叨擾你幾日。」

「那這幾日我同你講講通往三生石的必經之路與破解之法。」

「好。」

鏡憐好奇地發問︰「你是如何肯定他們二人不是魔界中的人?」

我有條不紊地述說著我的看法︰「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我能嗅出他們身上的魔氣並不精純,反倒像是用魔氣來掩蓋住自己身上真正的氣息,而且他們表現太過刻意,連武器都選擇魔器,若我是魔界的人巴不得撇開與魔界的關系。第二個原因是因為你,我救過你,你懂得知恩圖報,事實證明你是一只好鳥,雖然你現在是魔尊了。」

鏡憐不由感嘆︰「小千,沒想到你觀察得如此細致,著實讓我刮目相看。」

我毫不吝嗇地夸贊自己︰「畢竟我可是在大風大浪里成長起來的人,不足為奇。」

鏡憐瞧著我夸夸其談的模樣忍俊不禁,突然想起重要的事情,說︰「對了,再過三日便是我的五千歲生辰,你可否過了那日再離開?」

「可以。」

時光荏苒,迎來鏡憐的五千歲生辰,整個魔宮忙忙碌碌,洋溢著濃濃的喜慶氣息,絡繹不絕地人從四海八荒趕來。

扉樂站在閣樓上俯瞰腳底那座人來人往的宮殿,說道︰「怎麼這麼多人來參加黑烏鴉的生辰宴啊?」

越禾加入觀看的隊列,她的目光在客人的生辰禮上流轉好一會兒,說道︰「他們手上拿著不少上等珍草丹藥,小丫頭,你真的打算送魔尊這個嗎?」

我看著手中的錦盒,哀嘆一聲,說道︰「我只會這個,我身無分文,買不起貴重禮品,我也不會煉制丹藥,更別提什麼珍草丹藥了。」

扉樂替我說話︰「禮物不在貴重,重在心意,小千為了這個禮物可是昨夜一宿未睡。」

阿嵐帶著酸意說道︰「小千,你何時送我一個啊?」

我回道︰「你若是不嫌棄,改日便送你們一人一個。」

黎川滿懷期待地看著我︰「我也喜歡,我能要一個嗎?」

我爽快地應下。

站在窗邊的越禾神情嚴肅地招呼我︰「小丫頭,你快過來。」

我走過去,順著越禾的視線往下看,立馬怒火中燒。

還未等在屋里的阿嵐詢問發生了何事,我就已經消失在房里,瞬移到了夙沙的面前。

我怒視著被夙沙護在身後的那個人,即刻喚出銀剪戟,氣勢洶洶地將刀尖對準天女魃。

夙沙輕聲細語地試圖撫平我的怒火︰「阿呆,你可知她是誰,當真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傷她嗎?」

我毫不留情地怒斥他︰「別這麼叫我,讓我感到惡心!至于她,我不想知道她是誰,我只知她殺害了我的姥姥,她是我的仇人!」

天女魃小鳥依人地躲在夙沙身後,佯裝出一副無辜的嘴臉,歪曲事實︰「你姥姥不是我殺的,明明是你失控殺了你姥姥,與我又有何關系。」

「你胡謅八扯,顛倒黑白!」我怒氣更甚了,揮舞銀剪戟彪天女魃橫掃而去。

賓客驚嚇得一哄而散。

天女魃竟一改那日的陰狠毒辣,未接過我兩招就摔倒在地,驚恐萬狀地向我求饒。

「你是,我當然敵不過你,可是你姥姥的死與我無關啊,求求你放過我!」

「你竟然還在撒謊!」怒火中燒的我將銀剪戟對準她,欲要刺下去時,夙沙手臂一揮,銀剪戟被打落至一旁。

他斥責我︰「祝千齡,你鬧夠了沒有?」

我瞳孔顫抖,立馬紅了雙眼,心如絞痛。

一副挺拔的身軀將我擋在他的身後,阻斷了夙沙的視線。

她霸氣側漏地開了口︰「今日是本尊的生辰宴,豈能容爾等放肆。」

我呆愣地昂起頭看向他的背影,竟然是鏡憐的聲音,他為何變了模樣?

天女魃反駁鏡憐︰「魔尊,你這話說就不對了,明明是她先挑起的事端,怎麼就變成了我們放肆?」

鏡憐冷眼掃過天女魃,不容置喙地說道︰「她是我魔界的座上客,本尊不管你們在外身份有多尊貴,你們既然入了魔界,自然要遵循我魔界的禮節,你們對我的貴客說了大不敬的話,你們今日必須向她致歉,否則你們休想走出魔界。」

夙沙眼底盛滿怒火,警告他︰「鏡憐,你莫要太過分,你這樣做只會得罪妖仙兩界。」

鏡憐不以為然道︰「本尊不在乎,若是得罪了,便得罪了,本尊見不得她被某些不相干的人受欺負。」

我詫異地望向他,原本冰涼的心感到暖意融融,沒想到鏡憐竟會如此護我。

夙沙莫名由來一陣怒火,捏緊拳頭。

天女魃委屈巴巴地說道︰「夙沙,我才不要向她道歉,又不是我有錯在先。」

夙沙黑著臉回道︰「向她道歉。」

天女魃听夙沙的語氣不容置辯,氣得她咬牙切齒,不情不願地向我行禮致歉。

鏡憐側身讓路︰「二位請入席。」

天女魃路過我身旁時,傳來密音挑釁我︰「我是仙,你是人,你當真以為你能殺得了我?今日受的這番欺辱,我必將會向你討要,我們走著瞧。」

我深吸一口氣,壓制內心熊熊怒火,今日是小黑的生辰,不能置他于不仁不義境地,待她走出魔界再尋她報仇。

鏡憐向我解釋道︰「生辰宴是五百年前便發出的請帖,他們的確也在邀約名冊上。所以,對不起,今日讓你受委屈了。」

我若無其事地笑道︰「我才不覺得受了委屈,反倒是我的沖動,險些害你得罪妖界和仙界。」

緊接著,我拿出檀木做的錦盒,遞到他的手中,祝他︰「生辰快樂,希望你不嫌棄這份生辰禮。」

鏡憐打開錦盒,里面躺著一尊用木頭雕刻的烏鴉,模樣栩栩如生。

鏡憐笑得合不攏嘴︰「這份生辰禮我很喜歡,是我今日收到的最好禮物,謝謝。」

「你喜歡就好。」我單刀直入地說,「小黑,你的生辰宴我便不參加了,我現在就要啟程離開。」

鏡憐神色緊張,問道︰「不是說好等過了我的生辰再走的嗎?為何突然改了主意?因為夙沙和九天玄女?」

我沉默了片刻,頷首承認︰「我怕我再這里待下去,我會忍不住對她大打出手,到時候鬧得天翻地覆,你這個生辰怕是過得不安生,所以我得先走一步了,若是有緣,江湖再見。」

「祝千齡,我…」鏡憐欲言又止,最後坦然一笑,「我們很快會再見的。」

我朝鏡憐揮手道別。

正當我要走出魔界邊境時,夙沙倏然出現攔住了我的去路,而越禾三人立馬現身擋在我面前,不允許夙沙靠近我。

夙沙面無神情地看著我,說︰「祝千齡,我有話要同你說。」

我眼神憎惡地瞥了他一眼,振振有詞地說道︰「我與你已無任何關系,反倒是你還欠我一顆心,你若是再敢糾纏我,我不妨現在就向你討要。」

夙沙冷笑一聲,說道︰「你莫要高看自己,我並非是來糾纏你的,我是來給你送一封休書,休書一出,你與我才無任何瓜葛。」

隨即,他現場寫出一封休書,解怨釋結,更莫相憎;一別兩寬,各生歡喜,于時今日謹立除書,落款夙沙。

休書落入我的手中,我看著各生歡喜,晃了神。

我心里五味雜陳地發問︰「九天玄女就是當初在山河社稷圖里那副畫像上的女子吧?」

听到夙沙波瀾不驚地承認,我毅然決然落下我的名字。

休書消散,我低頭釋懷地一笑,說道︰「夙沙,你可有听過彼岸花開開彼岸,斷腸草愁愁斷奈何橋奈何,三生石前定三生?」

夙沙臉上毫無波瀾。

我的眼神突然變得冷厲,說︰「願你們今後如同彼岸花,斷腸愁,歲歲有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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