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阿雅原本就身負重傷,如今要抵抗這般強大的力量,她的身子著實吃不消。
眼看她所設的結界快要分崩離析時,阿嵐體內的力量嘎然而止,整個人昏厥墜地。
眾人如釋重負,常青即刻盤坐療傷。
阿雅來不及察看自己的傷勢,就跌跌撞撞奔到阿嵐身邊,將他抱在懷中不停呼喚他的名字。
「他怎麼樣了?」我正想靠近他們,卻被一道無形屏障隔絕,我輕輕拍打屏障,激起陣陣漣漪。
我回首望向夙沙,詢問情況︰「這是怎麼回事?」
夙沙饒有深意地看著梨花帶雨的阿雅︰「你得問她。」
阿雅神情懺悔地自言自語︰「對不起,你居然是天石所化。」
只見阿雅幻化出一把寒氣肅煞的銀色匕首,看準阿嵐的心髒口高高舉起。
我驚恐地喊道︰「阿雅,你在干什麼!」
根本無法阻止鋒利的匕首刺下,我嚇得捂住了雙眼。
我耳旁傳來一陣沉重的撞擊聲。
我偷偷挪開一根手指縫,察看情形,阿雅躺倒在地奄奄垂絕,那柄匕首也震得七零八碎散落一旁,而眼前的那道屏障也已經消失。
我趕緊跑到阿嵐身邊,試圖搖醒他。
阿雅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來,臉色慘白地看著我們,神情卻撲朔迷離。
我怒視著她,質問道︰「阿雅,他可是你阿弟,到底是什麼讓你變得如此喪盡天良?」
「阿嵐是在我滿百歲時,阿爹從外面帶回來的,未事先同我跟阿娘商議,就向族人宣布阿嵐是他的孩子。自那之後族里就閑言碎語不斷,什麼腌的話都有,我阿娘在族里威望盡失,我也跟著遭受了不少冷落。可阿爹從未向阿娘解釋過阿嵐的來歷,阿娘一直忍氣吞聲千年,直到阿爹要將族長之位傳給他。」
夙沙不涼不酸地道破真相︰「所以你為一個族長的位置與魔界狼狽為奸屠殺了族人。」
我目瞪口呆,幕後真凶竟然是她!
阿雅哭紅了雙眼,嘶吼道︰「族長的位置憑什麼要他一個私生子來坐,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我即刻反駁她︰「可是你為了族長的位置將整個族人的性命搭了進去,這個位置還有何意義,阿雅,你到底怎麼想的?」
阿雅苦笑一聲,回道︰「開弓沒有回頭箭,更何況魔尊許諾我只要交出天石,就助我晉升妖仙,我修煉兩千年,若只是犧牲一個橫公魚族,就能讓我晉升妖仙,這買賣為何不做。」
我倏然覺得阿雅好生恐怖。
被冷落在一旁的常青,清了清嗓子出聲︰「說夠了嗎?說夠了,阿雅你就快動手,我好回去向魔尊復命。」
話音剛落,常青釋放體內的魔氣,朝我發起攻勢。
面對氣勢洶洶的常青,我嚇得手足無措,一時忘記釋放靈氣凝成結界。
一道白衣擋在我的面前,輕易化解常青的進攻。
看著夙沙挺拔的背影,我內心泛起陣陣漣漪,小聲問道︰「你不是不幫忙嗎?」
擊退常青後,夙沙回眸一笑,說道︰「我是不幫外族人,你是我娘子,有人傷害你就是不可以。」
我听得頓時面紅耳赤,嬌羞地低下了頭。
一旁的越禾全身一激靈,滿臉嫌棄道︰「酸,實在太酸了,」
「今日天石我勢在必得。」話音剛落,常青就喚出一把玄鐵傘,傘撐開後散發出來的黑氣籠罩整個洞穴。
夙沙眉頭一皺,展臂同黑氣對抗。
越禾花容失色︰「斬荒傘!魔界怎會有這等戾器?」
我還未來得及詢問她這把斬荒傘有何不同時,越禾赫然回到我體內,無論我怎麼呼喚,她也未再現身。
夙沙開口說道︰「阿呆,我有一個法子能助我們月兌離困境。」
我好奇︰「什麼法子?」
「你按照我的去做,看見你腳邊的匕首了嗎?撿起來。」
我拾起腳邊那把殘缺的匕首。
他指揮著︰「劃破手指。」
我錯愕地望向他,為何要我劃破手指?
夙沙瞧見蠢蠢欲動的常青,催促道︰「沒時間解釋了,你先照做。」
听到夙沙的話,常青揣揣不安,總覺得夙沙會壞了他的好事,趕緊命令阿雅︰「阿雅,不可讓她得逞。」
阿雅掄起殺氣騰騰的拳頭朝我襲來。
好在她身負重傷,動作略微遲緩,破綻百出,正好給我了一個打敗她的絕佳時機。
我敏捷地閃躲開她的攻擊,順勢反身一腳踹飛了她。
我自己都難以置信,沒想到我祝千齡也有威風凜凜的時候。
不敢過多臭美,就跑到阿嵐的身旁,我目不忍視地劃破手指,熱血噴涌而出。
我問道︰「然後呢?」
或許是遭到斬荒傘的影響,夙沙妖力折損,才和常青打得難分伯仲。
空隙中,他回應我︰「在他的眉心劃開一道口子。」
我驚愕,還要在他身上下刀子?我可干不出這事。
正當我抗拒不做時,事先派出去勘探情況的流雲出現在我面前,直接奪過我手中的匕首。
「屬下來。」
說道,匕首落下,阿嵐的眉心被劃開一道縫,卻不見一滴血涌出。
我吞吐問道︰「然…然後呢?」
身後塵土飛揚,戰況激烈,夙沙回道︰「將你的血滴入他體內。」
常青恍然大悟︰「你要讓他們結締契約!」
夙沙唇角得意地上翹,說︰「你現在才反應過來,遲了。」
白光乍現,阿嵐眉心的傷口赫然痊愈,顯現出跟越禾眉心一模一樣的印記。
常青臉上寫滿不可思議,失控地喊道︰「不可能!她一個剛築基修士,怎麼可能同天石成功締結契約!」
夙沙冷嘲熱諷一番︰「送你一句忠告,莫要小瞧任何一個人,冥冥之中乾坤早有定數。」
就在常青惱羞成怒時,一道渾厚的男聲響徹洞穴。
「常青,回來。」
此話一出,常青不情不願地帶著身後那群魔軍離去。
正當我疑惑這道聲音從何而來時,阿嵐緩緩醒轉,呼喚了我一聲︰「小千。」
我趕緊關切一番︰「你怎麼樣?可有哪兒不舒服?」
阿嵐捂住隱隱作痛的腦袋說︰「我頭有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