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書房的畫卷,你還查到了什麼?」
桑元卓不死心地追問著。
虞晚舟故作沉思地眉頭深皺了起來。
她想了半天,才道,「沒有了啊。」
「你要知道,寡人想要一個人生,她就不能死,同樣的,寡人想要你死,你絕不會活著,你想清楚了!」
虞晚舟背對著他,無語地撇撇嘴,故作害怕地附和著他。
「皇上恕罪,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桑元卓正要離開,回廊處傳來小孩子噠噠噠的跑步聲,還有策念念女乃聲女乃氣地說著,「皇上叔叔,你來啦~」
桑元卓蹲子,把策念念抱了起來。
策念念從自己的小包包里拿出了一顆糖,「送給你。」
說罷,她自己剝了糖紙,塞進了桑元卓的嘴巴里。
這糖明明同其他的糖不同,可不知為何,桑元卓近來想吃甜食的時候,御廚熬出來的糖,總是不對味。
倒是這策念念的糖,頗合他的胃口。
「我這有一枚玉佩,同你交換糖果好不好?」
聞言,虞晚舟不經意地挑起了秀眉。
糖果
呵~當年她皇帝老爹也很喜歡吃糖果呢。
策念念倒是大方的很。
把自己的小布包一並給了桑元卓。
「都給你。」
她小手把弄玉佩,「爹爹說了,和人做交易,不能貪心,不能讓對方吃虧,自己佔盡了便宜。」
「皇上叔叔,你這個玉佩,得值不少錢吧?」
策念念有些惆悵的看著自己的小包。
「我這些糖果可能比不上這個玉佩」
桑元卓低聲笑著,「那往後你的糖果都留給寡人,如何?」
「恩好吧。」
她的小臉還有些舍不得。
畢竟小孩子都愛吃糖。
可桑元卓不知道,策念念從來不吃那個糖。
通常誰得罪了她,她就請人吃一顆糖。
直到桑元卓出了王府,都沒見到策宸。
他看了一眼守在王府門口的石淵。
他還以為,石淵會去把策宸給找回來。
也是,這府里頭的那位新王妃,到底不是真的南蜀公主。
策宸對她上心,但並非會對她完全上心。
一個贗品替身,想要的太多,總歸不是什麼好事。
桑元卓坐上馬車,手指撫模過扳指,拉起幔簾,瞥了眼正在院中陪著策念念玩的那位舟舟姑娘,冷笑了一聲。
適才他離開的時候,這個女子竟是問他,「不知皇上知不知道,攝政王的喜好。」
「怎麼?一個王妃你還覺得不夠,還想要貪心得到他的心麼?」
但桑元卓最後還是告訴了虞晚舟。
「攝政王的喜好啊,只有一個。」
「是什麼?」
桑元卓鄙夷地看著著急追問的舟舟姑娘,「南蜀公主。」
虞晚舟很是配合他露出了難過失望的神情。
桑元卓心里說不出的痛快。
溫老爺在宮里頭等了皇帝小半日,終于在宮門口等到他回來。
一見到馬車,他就即刻迎了上去。
「皇上,小女的命案尚未了結,為何就要匆匆把小女安葬?」
這不合常理。
原本溫老爺听宮人說起了這個事情,他本想壓著脾性不去問的。
可他轉念一想,這宮里頭的人,傳的每一句話都是有意思在其中的。
或許,是皇帝在試探。
溫老爺雖是膽小如鼠,可卻不是個傻子。
他多少也猜到了一點點,關于他女兒的死,和誰有關系。
既然皇帝要來試探他,他當然要做一番表面功夫才是。
桑元卓從馬車上下來,寬慰了他幾句。
說的都是表明的好听話。
比如什麼「人死入土為安,皇後生前,寡人雖不曾虧待她,可寡人事務繁忙,總有忽略她,冷落她的時候,她死後,寡人斷然不能再叫她受了委屈。」
這一番話,幾乎是說進了溫老爺的心坎里。
如果,溫老爺沒有對他起疑心的話。
「大理寺卿溫大人說我家小女是中毒而死,可那毒至今都沒查出來是什麼毒,這就把小女安葬了,會不會往後都查不出來了?」
溫老爺眉頭深皺著,長長地嘆了口氣。
「不知道是什麼毒,豈不是查不到真凶了?老夫知道阿童姑娘是皇上您的左右手,老夫真的不想冤枉了人。」
桑元卓眸色晦暗了幾分,卻也松了口。
「既如此,那寡人就暫緩把皇後安安葬的事宜,只是近來天愈發熱了,看來得讓人把她的尸首冰封起來才是。」
在桑元卓眼里,這溫老爺是個溫良無害的,甚至是個沒有心眼的。
所以才會在他面前如此口無遮攔。
溫老爺聞言,深深地朝著他俯身行禮,鞠了一躬。
「老臣多謝皇上體恤!」
明明快要入夏了,可宮里頭卻是異常陰冷。
溫老爺有些住不慣,故而在桑元卓問起他的時候,他便是直言了。
「這宮里為何如此冷?」
「听聞此皇宮在南蜀朝時期的時候,是他們皇帝的避暑行宮,特意建在了西面,故而夏日有些涼。」
夏日涼,冬日更冷。
用國師的話來說,這有損國運。
不過國師從未對桑元卓說過這樣的話。
他很少有主動去找桑元卓的時候,這反而讓桑元卓覺得他非常靠譜。
回了自己的寢宮,桑元卓招來了一個暗衛,問道,「可知道攝政王今日去哪里了?」
「他在找公主的下落。」
呵~果然還未私心。
可他不知道,策宸隔三差五地去找南蜀公主,只是他做出來的給桑元卓看的罷了。
等到策宸回府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正巧趕上用晚膳。
虞晚舟熟練地模了一雙筷子,遞給了他,而後,附耳低聲道,「我知道你的秘密呢。」
「什麼?」
策宸微微一愣,他能有什麼秘密?
虞晚舟勾了勾唇,笑得頗為得意。
「你的書房里都放了什麼?」
「」策宸握著筷子,瞥向正在啃著雞腿的策念念。
「爹爹,我什麼都沒有說,是娘親自己聰明。」
策念念抱著那一碗小雞腿,生怕被自己爹爹給沒收了。
好大一碗雞腿呢。
她等了一下午才等到的。
「我人都在你身邊,你還畫我做什麼?」
虞晚舟輕聲笑著,眉眼彎彎。
策宸喉嚨緊了緊,沉聲道,「習慣了。」
他垂下的眼眸,眼眶微微泛著紅。
策念念正在努力地啃著雞腿,壓根就沒有注意到自己爹娘在說些什麼。
而虞晚舟眼楮還沒有好,也看不見此時他的神情。
他這個人,慣來是習慣了什麼都不說的。
很多時候虞晚舟也不會問,因為她知道這人在想些什麼。
今日也只是想逗逗他,可當她听到那三個字的時候,她眼眶一熱,眸底氤氳著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