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童收回了銀針,斂著眉目道,「因為我也以為你是那位南蜀公主。」
聞言,舟舟姑娘並不意外。
「那個勞什子王爺也是這麼說的。」
「王爺想娶你,你為什麼不答應?你嫁給他後,榮華富貴應有盡有,遠比現在好多了。」
「你也是來給他當說客的?」
舟舟小姐皺著眉頭,有些不太高興。
「說什麼來查案子,我看你和他就是一伙的。」
她摔了手中的茶杯,還是不解氣。
「嫁給王爺有什麼不好的?」
阿童想不明白,像舟舟姑娘這樣出身的女子,能有朝一日飛黃騰達,有什麼不好的?
「你看不見,所以大概不知道王爺的樣貌,皇城中大概沒有比他更英俊威武的人了。」
虞晚舟听著這話,心中有些狐疑,阿童為什麼要幫策宸說好話?
看起來,阿童很希望她嫁給策宸的樣子。
為什麼?
「因為他變態!」
舟舟姑娘說起這事情,眉眼都擰得很緊。
「他居然想讓本小姐做替身?憑什麼?」
「」
替身麼?
的確像是攝政王能做出來的事情。
「他這兩日對我噓寒問暖,都是因為另外一個女人,我心里頭不舒服。」
阿童沒有再說話,她離開廂房的時候,恰好踫上了要進來的攝政王。
天黑下來的時候,阿童就離開了安鎮。
她連夜趕回皇宮復命。
桑元卓听著她稟報的事情,臉色愈發陰沉。
「你說,他帶著策念念出城,這麼大費周章,找的只是一個和虞晚舟相似的女人?」
「沒錯,那女子自小雙眼就瞎了,不論是說話言辭還是行徑,都與南蜀公主截然不同,我認為不是同一個人。」
桑元卓卻是眉眼深沉地站了起來。
「你不了解策宸,他只會認定一個人,哪怕那女子和她再相似,他也不會讓旁人頂替南蜀公主在她的身邊。這對他而言,簡直是玷污了那位南蜀公主。」
「況且,這世上相似的人那麼多,那個陳初玥不也很像南蜀公主麼,她如今是什麼下場?」
阿童安靜地听著他把分析說完。
「可是那女子和南蜀公主長得一模一樣,三年過去了,攝政王心里想要有一個慰藉也不是不可能。」
「一模一樣?」
桑元卓沉了臉色。
他和兄長桑元拓也是一模一樣的臉,但這是因為他們是雙生子。
除了雙生子外,這世上怎麼可能還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不過屬下的確是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阿童听著桑元卓的分析,自己回想了一下和舟舟姑娘的對話,倒是的確有點問題。
「按理說,她和攝政王才認識了兩日,可她卻因為攝政王把她當做是替身,生了大好的氣,瞧著好像是很在乎攝政王的樣子。」
「有這樣的事情?」
桑元卓沉了沉臉色,即刻道,「你再去查查這個女子的來歷,她一定有問題!」
阿童領命而去。
走出了殿外,她遠遠地就瞧見了幾個嬪妃正擺弄著腰身往此處走來。
阿童微微地嘆了口氣,斂下了眉眼,低著頭走了過去。
她再次啟程去安鎮的時候,在城門口踫上了回城的攝政王。
彼時,她正在茶攤老板那里打听著消息,听見有一個女乃聲女乃氣的聲音正喊著她。
她回頭望去,一眼就瞧見坐在馬車上的策念念正探出頭來對著她搖手。
「阿童姑姑!」
策念念歡喜地指著阿童,轉頭對著自家爹爹道,「爹爹,阿童姑姑也來了,我們再在這里待幾日吧?」
阿童站在馬車旁,微微俯身,「王爺。」
坐在馬車內的策宸只是瞥了她一眼頷首,並未同她說話。
在抬起頭的時候,阿童往馬車內看了一眼,這馬車中只有攝政王和策念念,並無第三個人。
阿童有些驚訝地看了策宸一眼,他竟然沒有把那位舟舟姑娘帶回去。
看來似乎被桑元卓說對了,他並不需要一個南蜀公主的替身。
阿童打過招呼後,便進了城。
城內的百姓對那位舟舟姑娘很是了解,但又不是那麼清楚她的來歷。
「你說舟舟姑娘啊?」
小二把帕子往肩膀上一搭,然後道,「她好像是幾年前來我們這個小鎮的,不過我知道她一樁事情,你可別對外說。」
那小二神秘秘地道,「舟舟姑娘剛來那會,她整日帶著面紗,旁人不清楚,我可清楚得很,她原來不長這樣!全靠那位王大夫。」
說罷後,他對著阿童挑了挑眉毛,一副你懂得模樣。
阿童斂著眉目,這是什麼意思?
那位舟舟姑娘是照著公主的樣子,在臉上動刀子了?
听聞江湖上的確有這樣本事的大夫。
不過少之又少,阿童也只是听說過。
她重新回到了王伯的醫館。
今日大門倒是敞開著,屋里頭正有一個老頭在搗藥。
「請問,你就是王大夫麼?」
那老頭抬頭看了她一眼,沒有應她,低頭繼續搗藥。
阿童從腰間撤下了一個荷包,扔在了桌子上。
那老頭看了她一眼,把荷包打開一看,里頭竟是金燦燦的銀子。
他瞬間就變了臉,眉開眼笑地問著,「這位姑娘,有什麼事情麼?」
「听說,你能幫人改變容貌?」
那老頭一听,神情微微一愣,而後重重地嘆了口氣,「你要是早個一年找我,興許老頭我還可以幫你,如今是不行嘍。」
「為什麼?」阿童蹙眉追問了著。
「你看老頭我這手。」
那老頭把手伸到了她的面前,顫顫巍巍地在發抖。
「我這手啊,拿不動刀子了,都怪老夫給那姑娘動了臉,花的時間太久,傷了自己的手。」
果然是這樣麼!
「你給多少個人動過這樣的刀子?」
老頭揣著那錢袋子,倒也把話敞開了說。
「少說得有十個,都是些可憐人。」
「那你最後動刀子的人,她怎麼個可憐法?」
「那姑娘啊。」
老頭坐在躺椅上,目光悠遠地看著門外的大街。
「她原是南蜀某家富商的庶女,因著自小瞎了,在家中飽受欺辱,後來南蜀國滅了,家也沒了,她一路逃到了這里,老夫遇上她的時候,她的臉蛋都被人刮花了,听她說是她嫡親姐姐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