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始終都參透不出來這壁畫里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策念念第三年的時候,已經能把一整本的三字經背下來了。
院中那棵從南蜀皇宮里移植過來的夾竹桃終于在春天的時候有了花苞。
這棵夾竹桃移植過來三年了,不見綠葉,不見花蕊,府中的下人都說,許是這棵樹活不成了。
可沒有想到在被風霜壓折了幾根枝後,竟是活了。
這三年,策宸時常在樹下一站就是一整天。
策念念也喜歡一股墩的坐在樹下掘土玩。
她得了什麼稀奇的好玩意,都埋在了這個樹底下。
這日下過了一場春雨,花苞終于在日光下盛開了。
策念念高興地在樹下又是蹦又是拍手。
策宸站在院前,看著那棵終于活過來的夾竹桃,眸光微微一震。
策念念一路小跑的奔向她,她原地蹦了好幾下,卻怎麼也夠不到自己爹爹的手。
爹爹實在是太高了,她的小腦袋連爹爹的膝蓋都夠不到。
「爹爹,抱。」
策宸屈子,卻是對著她道,「你哭一個,哭出來了就抱。」
「」
策念念出了襁褓之後,很少會哭,連摔跤了眼眶都沒有紅過。
和她娘親,著實不同。
策念念正在原地,很是努力地眨了眨眼楮,愣是半點眼淚都沒有擠出來。
于是,候在一旁的平武听見他家少主對著小主子說,「你這樣不行啊,你娘親的絕技半點都沒有遺傳到。」
策念念很是無語地抬頭看向了平武。
平武兩手一攤,他能有什麼辦法?
這說哭就哭的本事,不是誰都能辦到的。
策念念撇撇嘴,「得娘親教才行。」
「等你娘親回來了,讓她教你。」
策念念聞言,又拉了拉策宸的手,「那娘親幾時才能回來?」
這不是她第一次問這個問題。
但回答她的只是一片沉默。
「爹爹,你們大人都愛打賭嗎?」
策念念想起了前天在對面小攤上吃餛飩,攤頭的老板和老板娘當街就打起來了。
「當時,老板娘對老板說,誰先低頭找對方,誰就是狗。」
策宸耐著性子听她說話,把她抱在了自己的腿上坐著。
「昨天老板娘也沒有回家,今天我又去吃餛飩了,听說老板娘跟人跑啦~」
緊跟著,策念念說了一句讓平武慶幸她是少主女兒,不然一定會少主掐死在當場的話。
「爹爹,你說娘親也和你打賭,誰先低頭誰是狗,三年都過去了,你也沒有低頭,她也沒有回家,她沒有回家是不是因為她也跟人跑啦?」
「」
平武看著策宸眉眼陰沉了下來,連忙上前把策念念抱在了懷里。
「你不是說想去考考夫子嗎?武伯伯帶你去找夫子玩。」
書房里正在寫字的夫子猛地打了個噴嚏,手一抖,剛畫好的百里杜鵑圖被筆墨一灑,全毀了。
夫子哆嗦了一陣。
「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如此熟悉遭了!」
他連忙起身,還來不及蹲在書桌底下,房門就被人一腳踢開,緊跟著策念念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夫子,我有一個問題來考考你不對,爹爹說了不能刁難夫子的。」
策念念清了清嗓子,學著她爹的模樣,小女乃手背在身後,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書桌旁,然後敲了敲桌子桿,夫子又是一個哆嗦。
他從書桌底下探出頭來,手里還抓著一根毛筆,尷尬地道,「這毛筆適才掉在桌子底下了。」
策念念頗為老成地嗯了一聲,「夫子,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你。」
候在門外的平武默默地把房門給關上。
得,今日夫子又得掉一把頭發了
自從那一晚百姓在街頭斗毆之後,一直都是相安無事的。
可只是表面上。
白玉人不做南蜀人的生意,南蜀人也始終不待見白玉人。
一座城一分為二,左邊是南蜀地盤,右邊是白玉地盤,各自過著自己的日子,頗有井水不犯河水的架勢在。
這卻成了桑元卓最是頭疼的問題。
「皇上,臣每個月都舉辦了不少的活動,賞花燈,美食節,等等等等,諸如此類的節日,可百姓們就是不買賬,臣實在是沒有辦法。」
「那寡人為何听說三個月前的賞雪辦的很不錯?白玉人和南蜀人都去了?」
「」
臣子俯下的身子低了幾分,「因為那日是攝政王府的小郡主的生辰,攝政王帶她去賞雪了,南蜀百姓和白玉人想看看小郡主長什麼模樣。」
言則,不是去賞雪的,是去賞攝政王府上的小郡主的。
那大臣稟告完之後,桑元卓沒有說話。
殿內寂靜了良久。
大臣站在他面前,站得腿都有些酸了。
他忍不住道,「皇上,這三年都過去了,攝政王若是態度還是這樣,百姓也不會願意和好。」
源頭在策宸那里。
以前虞晚舟在的時候,策宸這個人,雖然冰冷著一張臉,但還是很好說話的。
不止是桑元卓,朝中很多大臣都很想念那個時期的攝政王。
不像現在冷冰冰的,費了老半天口水,他也就回一句,「恩。」
恩代表他知道了,但他不會去解決問題。
這委實氣人。
可誰敢在他的面前發脾氣,連皇帝都不敢。
那臣子膽子非常大,「皇上,攝政王年輕力壯,身邊沒個知冷知熱的人,這樣可不行啊。」
他那個意思,桑元卓听出來了。
此時是在策宸身邊安插自己人最好的時候。
「臣有一個遠房表親的女兒,芳齡十六,剛剛及笄,那模樣生的同那位亡國公主有七分相似!」
「男婚女嫁,寡人不插手。」
一听這話,那大臣就泄了氣。
「不過寡人也很擔心攝政王,你辦事時,不要太明顯了,懂嗎?」
那臣子欣喜地抬頭,連聲道,「臣知道了!臣知道了!」
這一日,策念念又去了街對面的餛飩攤頭吃她娘親最愛的餛飩。
听說爹爹在暮江的時候,就是吃了這一碗餛飩後,得了娘親的告白。
策念念就在想,這餛飩到底有多大的魔力?
她正坐在小板凳上晃悠著腿,等著老板端來餛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