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冷宮

「公主聞了是會流產的!」

王御醫在流產二字上,加重了語調。

皇帝震驚地站了起來,那虎頭鞋順勢從他的手里掉落在了地上。

淳貴妃臉色驟變,搖頭道,「不可能,請皇上明察!」

太後招了招手,御醫們彎腰撿起了那幾個虎頭鞋,交頭接耳了幾番。

有幾個面有難色地看了淳貴妃一眼,選擇緘默。

而其他幾個御醫都順著王御醫的話說,「這些虎頭鞋應當是浸在了藥水里,所以才會散發異香,而這種異香的確是能導致公主流產。」

皇帝一听,連忙命人把這些虎頭鞋都丟了,以免被虞晚舟聞到。

他是真的在乎那個尚未出生的孩子,畢竟得靠這個孩子控制住策宸。

如此一來便是銷毀了證據,淳貴妃樂得其所,故而只是低著頭佯裝委屈傷心。

太後卻是制止了,「事情還沒有查清楚,皇帝若是讓人丟了這些虎頭鞋,那豈不是坐實了淳貴妃要加害小皇孫?」

事關淳貴妃,皇帝一下子就冷靜了下來。

他陰沉著臉,走到了淳貴妃的面前頓下,「愛妃,你說一句實話,此事究竟與你有沒有關系?」

「臣妾是冤枉的!」

淳貴妃含淚如是說著。

皇帝盯著她的眼楮許久,他想從中看出一些什麼,可淳貴妃滿眼的無辜委屈,他根本就看不出來。

「皇上,你忘了麼?昨夜臣妾還同你說,公主待我真情實意,著實讓我慚愧不已,我想對她好一些,這才拿出了原本給城兒的虎頭鞋。」

「城兒是我的命啊,他死後,他所有的東西臣妾都貼心保管著,旁人踫一下臣妾都舍不得,臣妾願意拿出這些虎頭鞋送給公主,是誠心同她交好的!」

這話,不管太後相不相信,反正看皇帝那動容的臉色就知道,他是信了的。

虞晚舟站在門後,看著她皇帝老爹那感動的樣子,心里冷嘲著,她也沒了興致看下去。

反正,不論淳貴妃說什麼胡話,她皇帝老爹都是會相信的。

「既然六皇子的東西都不讓人踫,那只有你解釋的清楚這虎頭鞋上的異香是從何而來了。」

太後端起茶盞,不緊不慢的喝著。

棋子已經在圈套中,不怕此次抓不住她。

可淳貴妃的心思甚是活絡,「臣妾想起來了,前幾日天色大好,我便命人把城兒的衣物都洗了洗,一定是有人想加害于我,不巧險些連累了公主!」

她話音落下,適才那幾個保持緘默的御醫此時倒是也不裝聾作啞了,連連點頭,附和著道,「此藥對女子的身體傷害頗重,有身孕者聞了會流產,沒有身孕的女子聞得時間久了,也會傷身子,輕則再也無法生育,重則香消玉殞。」

「臣妾多年獨得皇上盛寵,樹立了很多敵人,說不定是誰給臣妾下的藥啊。」

聞言,太後重重地擱下了手里的茶盞,砰的一聲,驚得淳貴妃最後的尾音收在了喉嚨里。

皇帝下命要嚴查此事,太後沉著臉色擺手。

「既如此,皇上就去好好查一查,都別在這里頭聚著了,省得吵了晚舟休息。」

眾人退去,虎頭鞋也一並收走了。

虞晚舟待外頭沒了聲音,這才走了出來。

「多虧有皇祖母在,不然我這孩子」

她低頭模了模肚子,神情難過。

「這宮里頭的手段層出不窮,你尚且年輕,又不是在宮里頭長大的,自然是不知道要多長幾個心眼。」

太後倒也沒有怪她,招呼著讓她坐下用膳。

太後帶來的膳食,尤為美味,可虞晚舟卻是不太喜歡,她勉強吃了幾口就放下。

「害喜也實屬正常,你若是想吃什麼,就吩咐御膳房去做。」

「晚舟不瞞著皇祖母,其實我特別喜歡吃宮外城北一家新開的客棧的早膳。」

聞言,太後點了點頭,即刻命人去采買。

「哀家想了想,你還是住到哀家的西宮去,我讓人收拾出一個偏殿給你,哀家護得了你一次,護不了你千萬次。」

虞晚舟想著,去太後那里住,倒是也省心,不用處處防著她這宮里頭的眼線,況且她都住在太後眼皮子底下了,太後對她也自是放心,不會盯得那麼緊。

如此,她便是應了下來。

當日正午之前,她就住進了西宮的偏殿。

至于淳貴妃,反正她說什麼,皇帝都會信。

最後,斬殺了她宮里頭的兩個宮人,此事也就算是翻篇了。

可太後對淳貴妃和皇帝卻是愈發看不順眼,也愈發忍不下去了。

她想起先前虞晚舟提起的,她在街上被刁民刁難的事情。

那案子原本是交給策宸去辦的,可事情辦到一半,他就被皇帝下命去剿匪。

太後把虞晚舟叫到了跟前來,又細問了幾番。

「皇祖母說那件事情?其實駙馬已經查明了,是淳貴妃身邊的宮人收買了他們,不過我想著,即便告訴了父皇,淳貴妃也能保得住,只是可憐了那幾個百姓和她身邊的宮人,我不想見血,便是讓駙馬就此作罷。」

太後不悅地看著她,「你倒是良善。」

其實,虞晚舟自有她的打算。

像今日早上這般和淳貴妃正面剛,永遠不會達到目的。

留著那兩個人,倒是能幫她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像這樣的刁民,有錢就能利用。

「那策宸可同你說過,是淳貴妃身邊的哪個宮人?」

虞晚舟如實回答,「我記得那公公叫德善,駙馬還說了,他在淳貴妃身邊辦事也才小半年,之前因為私下逼宮女同他對食,被重罰過。」

要不是淳貴妃身邊要用人,也不會提拔他。

如此,太後倒是心生一計,眉目舒展了開來。

虞晚舟見她如此,心里也松了一口氣。

她暗示,太後已經收到了,也不用再費她口舌了。

當夜,淳貴妃宮里頭出了一樁事情,可宮里頭的人都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知道皇帝在她的寢宮內龍顏大怒,淳貴妃哭喊了許久,皇帝也不做理會。

當場把她身邊的一等宮人都貶為了三等,一並送去做最髒的活。

有宮人數了數名冊,卻發現少了那位德善公公。

可宮里頭,再也沒有人看見德善公公的身影。

听聞,那夜皇帝從淳貴妃宮里頭走出來的時候,龍袍上沾了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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