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霜霜睜大了眼楮,驚恐無比的看著那張人畜無害的嬌憨臉蛋。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虞晚舟和策宸算計了。
昨夜策宸是故意放走了自己。
不然,憑他的身手,她早該死在了那個閣樓里。
公主是想借她楚家的名義,把淳貴妃同朝中大臣私相授受的事情爆料出去,而後傳到皇帝和太後的耳朵里。
這樣一來,誰都不會猜到,這與公主駙馬有關。
「楚二小姐失了心智,本宮良善,不願同她計較,放了她吧。」
虞晚舟擺擺手,坐在了石桌旁。
可楚霜霜卻是不肯走了,她掙扎著要沖虞晚舟而去。
策宸一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輕而易舉地就將她控制住了。
「啊~啊~」
她說不出話,只能這般撕心裂肺地叫著。
那雙眼充血的樣子著實想殺了虞晚舟一樣。
虞晚舟挑眉瞥了她一眼,漫不經心地將面前的那盞茶倒滿。
「我為什麼要害你們楚家?」
她晃動著茶盞,嗅了嗅茶香,有些不滿地搖搖頭,一抬手,玉錦便是將那茶撤走了。
石桌上還擺著那茶葉的陶瓷罐子,那是楚家之物。
是虞晚舟新婚當日,楚霜霜送來的。
她當然認得自己的那個陶瓷罐子。
「當年你爹娘是踩著我虞家百人口的命上位的,至于你,你做了什麼還要我提醒你嗎?」
虞晚舟眉頭輕蹙地看向了她,而後微微一嘆,「罷了,我母後說了,為人要良善,即便是殺人,也要知道她是什麼地方得罪了我。」
縴細的手指輕輕點了點那個陶瓷罐子。
「這里頭淬了毒,好巧不巧,是你送來的。」
楚霜霜拼命地搖著頭,怎麼也不會承認。
策宸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稍稍用力,楚霜霜肩膀一斜,被迫跪在了地上。
「我新婚當晚,蘇禾霓是如何用你的身份潛入我公主府,潛入我的婚房?她想殺我,你不會不知道。」
若非當晚有策宸想護,她還真的就會死在了自己的新房內。
楚霜霜愕然地張大了嘴巴,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她沒有想到會被虞晚舟發現。
當日,蘇禾霓找上她的時候,她只是假裝不同意,被蘇禾霓說了幾句後,也就答應了下來。
因為,她也想要虞晚舟死。
「原先,我怎麼也沒有想明白,我們之間有什麼過節。」
她輕輕拂過陶瓷罐子的蓋子,忽而淡淡地笑著。
「後來才知道,原來楚二小姐同尉遲公子險些就定了婚約,尉遲家以為能攀上本宮,成為皇親國戚,就瞧不上你們楚家了,害得你在坊間被笑話了一陣。」
于是,楚霜霜怪到了她的頭上。
初秋的正午,風有了一絲涼意。
楚霜霜是被石淵請出了公主府的。
街上百姓都是看著她安然地走出來的,甚至公主身旁的那個侍女,還拿了一個披風給楚霜霜。
不過楚霜霜不僅不要,甚至還扔在了地上,用力地踩了幾下,那神情陰狠至極,就仿佛是要殺了公主一般。
約莫兩三個時辰後,大街小巷里幾乎是人手拿著一份所謂的淳貴妃與大臣們私相授受的證據。
那里頭有人名,有往來書信。
此事傳進宮里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
虞晚舟進宮陪太後用晚膳,說起了這事情。
她倒不是為了告狀,反正太後遲早會知道這事情。
因為她如今住在宮外,消息終歸是比宮里頭來的快。
她是為了自保,以免太後怪罪她知道淳貴妃的事情還不同她說。
太後聞言,只是笑笑,當了一樁笑話。
「哀家近日身子不好,懶得收拾她,後宮參與朝政,這是逆了皇上的龍鱗,也不知道這次,皇帝是不是該辦了淳貴妃。」
虞晚舟坐在一旁淡淡地笑著,安靜地給她添了茶。
可太後的如意算盤卻是沒有打響。
皇帝最初知道這事情的時候,的確是勃然大怒,甚至命策宸去把那些證據都給他找來。
策宸入宮的時候,手里頭拿了兩個證據。
一份是臨摹楚霜霜的字跡抄出來的,而另一份則是真的往來書信和名單。
皇帝拿著這兩份證據,砸在了淳貴妃的臉上。
淳貴妃索性破罐子破摔,埋怨了皇帝一通,愣是把皇帝的良心給喊出來了。
皇帝哀痛地抱著淳貴妃,竟是同她道歉了起來。
「愛妃,是寡人的錯,都是寡人無能,才逼得你為了自保,出此下策。」
策宸冷著一張臉,默默地退出了淳貴妃的寢宮。
他仰頭看著掛在夜空上那一輪冷清的彎月,想起了一個詞。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約莫就是淳貴妃這樣的。
不論用什麼法子,她總有辦法得到皇帝的疼愛。
虞晚舟在太後那里坐了好久,太後也不催她走,知道她是在策宸來接她。
在等待的那小半個時辰里,太後許是煩悶許久,盯著虞晚舟的肚子,頗有深意地問著,「哀家見駙馬對你甚是寵愛,不知你這肚子可有動靜了?」
虞晚舟微微一愣,她從未想過太後竟還會關心這個。
太後一提起,她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昨夜,臉蛋紅了紅,低下了頭。
「策宸人不錯,可總歸是你父皇欠了他策家人命的,哀家總是不放心。」
虞晚舟握緊了手中的帕子,想著太後恐是在試探她。
到底是因為那日淳貴妃之言,令太後對她起了疑心。
「駙馬曾對我說過,前塵往事就該煙消雲散。」
太後卻是不滿地看向她,「他這麼說,你就信了?」
虞晚舟不疑有他的點了點頭。
「可哀家不放心。」
太後皺著眉頭,虞晚舟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的神情,揣測著太後許是有其他的意思。
可著實想不明白她有什麼打算。
太後沉沉地一嘆,「你性子軟,哀家思來想去,總是怕你被那姓策的小子欺負了去,他不似你,城府極深,哀家有時候都看不透他。」
「皇祖母不用為我擔憂,我過得挺好的。」虞晚舟只得如此說。
果然,太後見她不為所動,就有些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