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又出宮了？」
龐府里，範雎與龐維興剛聊完正事從密室書房里出來，便有侍從上來匯報。
「老爺放心，陛下出宮帶了武澤大統領還有禁衛，安全上應該沒有問題，只是…」
「只是什麼？」範雎追問道。
那侍從卻是欲言又止。
「龐治，範老丞相不是外人，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龐維興說道。
得到龐維興的許可，那名叫龐治的年輕人才將小皇帝那邊的情況說明了一番。
「原來如此，龐兄，這倒是咱們疏忽了啊？」
「是啊，陛下行事真是滴水不漏，不過這些情況我們都沒能第一時間掌握，陛下是怎麼知道的？」
範雎沉吟片刻道。
「龐兄可還記得，漢王在被發配西亭前，他在皇都里的那些灰色產業是如何被曝光的？」
「此事老夫之前也覺得蹊蹺，所以特地查過，當時得出的結論是楚王，也就是前太子出手的可能性最大。」
「在那些灰色產業曝光前，龐兄知道多少？」
範雎又問道。
「這…漢王的那些灰色產業隱藏的很深，老夫也只是查知一二，並未窺得全貌。」
龐維興實話實說道。
「龐家將出三代，家大業大，在這皇都之中自有一套情報網無可厚非，這一點老朽也是一樣。
可你我兩家的情報網都無法查探到的東西，楚王也不一定查的清楚吧？」
「範兄說有理，楚王若是知道這些，定然早就動手了，也不會等到最後，畢竟漢王的那些灰色產業很多都已經經營了數年了。」
「老朽有一個猜想。」
範雎眉頭緊皺，緩緩說道。
「範兄的意思是，當時那些事，如那討賊檄文上所說的一樣，乃是陛下所為？」
龐維興立刻就明白就範雎的意思。
「是啊，老朽覺得，陛下一定有一套自己的情報網，而且這套情報網隱藏的極深，以至于我們所有人都沒有發現。」
「這…可能嗎？」
龐維興將信將疑，不，應該說是不想相信。
「如若不是，龐兄如何解釋陛下今日行事為何處處料敵先機？」
範雎正色道。
「倘若真是如此，那陛下也太過可怕了…老夫沒記錯，聖上今年還未滿15歲吧？如此妖孽，真是他老李的種？」
龐維興苦笑道。
「那老朽就不知道了，不過陛下如此能干，我們這些臣子也不能輸啊。」
範雎嘆息一聲說道。
「說的也是。」
龐維興點頭贊同。
……
大秦皇室雖然已經衰落，但這並不妨礙皇城一國之都的繁華。
皇都城區面積近一萬多平方公里，人口超過了兩百萬。
而對于城市的規劃卻是井井有條，除去皇都中央的皇宮，整個城市被劃為了好幾塊城區。
而內城的東城區便是大秦朝堂上的達官顯貴們集中的區域了。
在這東城區上萬平米的宅院都不止一個，幾千平米的官邸就更多了。
而在其中一座六千多平的官邸中，一名面臨著中年禿頂危機的男人正坐在書房里听著老管家的匯報。
「老爺，目前的情況便是如此…」
老管家說完後便站在一旁沉默了。
而那中年人卻煩悶無比，他在書房里來回渡步，時不時還扣一扣毛發稀疏的頭頂，似乎有些著急的模樣。
過了好半響，見那中年人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老管家出言相勸。
「老爺，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現在已經收不了手了了！三年前我許家投靠漢王的那一日起就沒有退路了！」
中年男人面露難色的說道。
「老爺，我說的是您的手，再扣下去，您的頭發就神仙難救了！」
聞言，那中年男人右手一抖，又不慎扯下幾根頭發來。
看著手上那一縷漆黑的發絲，中年男人宛如戴上了痛苦面具。
良久，他才重重的吐了口氣。
「罷了，把它們也收好吧！」
說著他將那縷頭發遞給老管家又問道。
「現在收集了多少了？」
老管家小心翼翼的接過頭發，然後拿出一塊手絹將其包裹好。
「回老爺，已經有不少了，但要制作成假發，大概得等您徹底掉完才行…」
這答案還真是扎心啊…
中年男人痛苦的閉上眼楮道。
「自從我許家投靠漢王殿下起，老爺我這頭發一發不可收拾…」
「老爺，發由心生，您就是平日思慮太多，加上扣腦袋的壞習慣才落得今日這步田地的。」
「算了，還是說正事吧！紀一帆他們已經確定被禁軍帶走了嗎？」
「是的，老爺，若是小皇帝他們順藤模瓜查到我們這里來，該如何是好？」
「這倒是不用擔心，那小皇帝昏庸無能，定是歪打正著才把我們的人逮住的。
何況紀一帆他們跟我們本來就不是直接接觸，中間人也已經滅口，且不說小皇帝是個庸才，就算他手眼通天，想查到我們這里也沒那麼容易。」
中年男人眯著眼楮說道。
「老爺，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中年男人笑了笑道。
「放心，他們都是皇都里有名的紈褲，但背景還是有的。
就拿那紀一帆來說，他雖然是個廢物，但他爹可是一號人物啊，太常寺少卿。
小皇帝才剛剛登基，根基遠談不上穩固，不敢大動干戈的。」
中年男人頓了頓，繼續說道。
「何況如今朝堂上表面上風平浪靜，那是因為太子黨和我漢王黨的人都蟄伏起來了。
我相信小皇帝對于這個情況應該是心知肚明的。
而如今漢王、楚王造反，不日叛軍就要兵臨城下，他只要不是蠢到無可救藥，就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搞大清洗。」
「老爺說的是，如今我漢王黨與前太子黨的人已經達成默契，牽一發而動全身。
金鑾殿上那位若不想整個朝堂都陷入癱瘓，便絕不會在此時動手。」
說到這里，那中年人也是恨恨道。
「只可惜我們沒辦法真的與前太子黨那幫人做到共同進退，否則早在先皇殯天那一日我們就可以發動政變，若是那樣，小皇帝絕無登基的機會。」
「老爺，現在說這些已是無用，咱們還是想辦法處理眼下的局勢吧？」
老管家建議道。
「說的也是。」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沉吟片刻後說道。
「這樣，今日先到此為止，後續的計劃暫且停下，我們得換一個路數，這皇都必須亂起來！」
「那我們現在該做什麼？」老管家問道。
中年男人想了想道。
「備車，先去大理寺，弄清楚今天上午在代王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