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選哪一種呢?
呂方有些糾結。
論漂亮,金絲雀、虎皮鸚鵡都很好看。
但呂方不是顏值控,他是個徹頭徹腦的實用主義者。
八哥?能模仿人聲,這也算一個特長,如果寄生後的目標不會變成人形,八哥能說話交流就很具優勢。
但這種優勢並不是不可替代。
別的鳥兒不能說話,難道還不能寫字?爪子是拿來干嘛的?
再笨的鳥兒只要是在自己的控制下,肯定都能寫字。
至于別人能不能接受,呵呵,都進化了,寫個字怎麼了?吃你家大米了?
如此,八哥和鸚鵡貌似都可以排除了。
這屆寵物鳥都不行啊!
呂方不得不再次梳理自己挑選的標準。
外觀不重要,不僅不能太漂亮,反而是越普通越好。
追蹤嘛,越是能淹沒在鳥群中,就越不會引人注意。
會不會說話不重要,這個剛才已經說過。
那……還有什麼重要?
體型,不能太大。
還有最好是能兼顧戰斗。
總不能飛著飛著就被別的猛禽給叼走了不是?
可戰斗力強的鳥類都屬于猛禽,哪怕體長只有十多厘米的侏隼類鳥兒,那也是猛禽的一種。
這玩意兒,是不允許私自豢養的。
突然,呂方心頭一動。
不允許私自豢養,卻沒說不準養啊!只要經過批準就行了嘛。
別人沒這種特權,負有管理進化者職責的刑警大隊絕對可以有這種特權的。
比如某位進化者進了警察隊伍,剛好這人的能力是操控某種猛禽,難道這也不能特殊對待?
呂方打算問問……
心頭有了決定,呂方慢悠悠地晃出了廁所。
刑大的一切運轉有序,只是這繁忙永遠是主旋律。
雖然忙了一天,但那三十多人的審訊工作還沒完成。
這種審訊,不僅是技術活兒,更是體力活兒。
這事兒很麻煩。
因為對于這個團伙的抓捕,一開始就沒有明確指向的犯罪證據。
之所以會做出這樣一次抓捕決定,一方面是因為高文彬所犯的罪行太過于嚴重,哪怕任何與此有關聯的人和組織都將被重點關注;另一方面,這是一個進化者組織。一個與犯罪行為關聯的進化者組織,警方再重視都不為過。
可人抓到了,如何查清其犯罪事實呢?
吐棗核釘的「裘千尺」很好解決,伏擊呂方的老徐和陳家棟也可以處理,可其他人呢?總得有合理的理由才能將他們關進看守所吧?
不管是呂方,還是刑大的其他警察,包括大隊長老趙,無不認為這個組織肯定有犯罪事實,甚至是情節惡劣的犯罪事實。
之前在蘆溪巷的那棟員工宿舍中找到了一些證據,但都不算有力,就連昨晚截獲的那些金屬箱子中也沒有太多有價值的東西。
這就需要審訊了。
好在被抓的有三十多人,這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那三十多個進化者嫌疑人,大部分都是屬于不見棺材不掉淚,你必須得擺出一些證據來才交代,還有一小部分就是見了棺材也同樣不掉淚的,但總有那麼一小部分相對比較慫的。
只要撬開了一個人的嘴,拿到了一個犯罪事實,就可以以此為突破口,一點一點地全榨出來。
雖然這個過程會很復雜,但警察辦案最不缺的便是耐心。
呂方在路過辦案中心時,看到一個個忙碌的身影,心頭頗有成就感。
「要不是自己,這些人肯定不會這麼容易被抓獲。」
「呃,不對。若不是自己,高文彬的犯罪行為就不會被發現,也就不會引起陳家棟,這個進化者團伙也就不會被牽扯出來。」
這些話呂方終究是沒敢說出來,他很低調地走到了辦案中心指揮室。
結果……老趙不在。
也對,雖然這案子很重要,但老趙也不可能整天都呆在這里吧?刑警大隊這樣一個大部門還得照常運轉呢。
呂方再次折返出來,正巧看到在里面接受審訊的瘦削中年人。
對方同樣看到了他,眼神中不由得閃過一絲懼怕……
呂方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就是扒了你衣服嗎?至于這樣?
沒去打理他,呂方直奔四樓,敲響了老趙辦公室的門。
「請進。」
呂方也沒客氣,直接推開了。
老趙正坐在辦公桌前看一份文件,呂方走近後不經意地瞄了一眼。
應該是向上面打的報告,他想起了昨天開會討論的內容。
老趙抬起頭來,見是呂方,不由得有些驚訝。
「怎麼?你小子還舍得回來啊?」趙隊的語氣有些怪怪的。
呂方愣了愣,問道︰「趙隊,你這什麼意思?我怎麼會不想回來呢?」
「我剛才就接到了老邱的電話,你小子怎麼就不能低調點呢?」老趙很苦惱地說道,「就你今天這表現,老邱絕對會向市局領導匯報,到時候一紙調令,直接讓你去獵鷹報道,你去還是不去?」
呂方愣了愣,這確實是個問題。
但要說後悔,呂方肯定不會。
雖說目前呂方還不知道「寄生」的具體用途,但僅憑著已知的這些信息,就能判斷出這是一種強大而又實用的能力。
「趙隊,你也別太擔心,如果我強烈要求留在刑警大隊,市局也不能強行調我過去不是?」
「可是……你這樣搞,路可就走窄了。」
呂方咧嘴一笑,道︰「這沒什麼,路都是自己走的嘛。」
「算了,先不提這事。以你小子的性格,找我肯定有事,說說看吧。」趙隊將文件放在了辦公桌上。
呂方模了模後腦勺,一副不太好意思的樣子,道︰「趙隊,我感覺……我大腦有了些變化。」
「什麼變化?」老趙一開始不是很在意,忽然神色一變,忙問道︰「你小子該不會是又進化了吧?這次是什麼?」
「趙隊你也了解我的,我這人性子直,有什麼事情就說什麼,也不會隱瞞……」
趙隊不耐煩地揮揮手︰「別扯這些沒用的,直接說事。」
呂方認真說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又進化了,今天回城的時候,我看到天上飛過一只鳥兒,我有一種直覺,我好想能與它溝通……」
趙隊先是呆了一下,接著急忙問道︰「那你溝通了嗎?」
呂方不好意思地說道︰「它飛得太快,我還沒來得及溝通呢。」
趙隊強忍著想揍人的沖動,半晌後他瞪著眼問道︰「你小子找我,該不會是想讓我幫你去找那只鳥吧?」
呂方連忙道︰「怎麼會呢?荒野中鳥兒那麼多,誰知道是哪一只?我只是想問問,市里哪兒有大量飛禽存在?我想去試試,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你當是相親啊!神經系統類進化者與動物腦電波同頻的匹配成功率低得嚇人,你以為隨便就能遇到?」
呂方說道︰「可是……我感覺我進化所獲得的能力,與你們之前說的那種情況好像不太一樣。」
「哪兒不一樣?」
「我也說不上來,我感覺不一樣。」
趙隊︰(????╬)
他也懶得再說了,想了想道︰「你小子想去看就去看吧!你說的這種地方市里沒有,但在耕種區那邊有幾個動物集中養殖區,其中有兩個就在市第二研究所旁邊。不過那里是管制區,喂養的基本上都是野生動物,主要目的是為市第二研究所提供實驗樣本。」
「管制區?那我能進去嗎?」
「正常情況下肯定不行,但如果你能拿到市局領導批的條子,肯定就能進去。」
呂方一張臉皺得跟苦瓜一樣,道︰「趙隊,你這不是為難我嗎?我哪認識什麼市局領導啊?就只認識一個邱明治,還只是一個大隊長。」
「別瞧不起大隊長,老邱的條子還是很好使的。」
「那我去找他?」
趙隊連忙說道︰「不用了,我給他打個電話就行。」
說著,也不管呂方是否同意,拿起電話就給邱明治撥了過去,還開了免提。
「老邱,忙什麼呢?」
「正在第二生物研究所這邊呢。」邱明治語氣欣然,道,「老趙,我說你……」
「你先別說,我這有個事情,讓你幫幫忙。」
「好說!不就是幫忙嘛。」邱明治很大氣,「只要你同意讓小呂調過來……」
老趙沒等他說完,便沒好氣地懟了回去︰「你愛幫不幫,不幫拉倒,反正又不是我的事情。」
邱明治明顯愣了一下,這家伙是找人幫忙嗎?底氣咋就這麼足呢?
「不是你的事情?哪是誰的事情?」
「小呂的,你幫不幫?」
「(;OO)……幫!」
「這小子想去第二生物研究所周圍的那兩家養殖場去看看,你給那邊打聲招呼。」
「他去那地方干嘛?」邱明治很是迷惑。
趙明道︰「我怎麼知道?你自己一會兒問他去。」
「那行,反正我也在這邊,一會兒我陪著他去好了。」
趙明神色稍稍有些不自然,不過口上還是說道︰「隨便你!」
說完,老趙掛了電話。
目光落在呂方身上,很平靜地說道︰「小呂,你這就過去吧!不過你得留點心眼,別將自己能與鳥兒溝通的事情給暴露出來。」
「那我該怎麼說?」呂方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