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天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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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上,血劍老祖沒了血劍,也不知從哪兒又弄來一把,雖說是普通的鐵劍,但在他手上依舊殺氣逼人,那段無痕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擅偷襲。如果不是上官行強行破境已至大洞玄,和那夜天一個級別,怕是還真招架不住。

「嗜血!」

「滄浪!」

兩道幾乎劃破天際的劍氣在青天相踫撞,以那爆炸點為中心,灰紅相間的真氣浪朝著周圍散去,風羽他們在哪地面上都能覺得一陣震動。

血劍老祖表面上看去依舊狂妄,「老東西,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不過即便到了大洞玄,你也發揮不了幾分實力了吧,如果能殺了你,我的劍道一定能再上一個層次!」

「哼,想以我試劍,你也配,即便我活不了,今日也會拉你一起下地獄去!」

「那就試試看,一起上!」

洞玄境自有洞玄境的霸氣,即便受了傷,也是武絕榜上的高手,那眼神中的光就不是旁人能比的。

段無痕的劍十分詭譎,風羽底下看著根本模不清他的套路方向,也不知道是何門派出身。

上官行年紀大了,但這秘術實打實的厲害,竟然能將自己直接提升到了大洞玄境界,也不知道他傳給自己的那金剛體魄到底是何寶物,怕是也不簡單。真要是在給他幾十年,真的能邁過那道門檻也說不定。

三道流光在上面沖鋒,每一次踫撞都會使得懸空崩裂,如果真要是這般強者與軍隊對戰,怕是幾千重甲才能降得住吧。

「瘋魔血劍!」

血劍老祖久攻不下,使出了自己的最強一擊。全身的真氣連通著鐵劍,好似整個人都融入了劍中,此時此刻,在外人眼中,他就是劍,劍就是他!

那血色劍形瞬間擴大數倍,一柄無比鋒利的氣誕生了。

那比人還要壯大幾分的巨劍橫空,一股無形的威壓逼得眾人都停了手,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心跳都快了數倍。風羽站在人群中緊盯著那血劍,他能感覺的到,這血劍老祖怕是修的是殺戮劍道,和自己的第二劍道有些相像。

不過仍有不同,風羽的殺戮是天下唯我的霸道和至尊,將力發揮到了極致。血劍的殺戮是真正殺出來的,用尸山血海堆成的,他追逐的是殺人劍,力與術同修。

以殺入道,將殺氣匯成一柄劍,凝聚天地之力,這一招瘋魔血劍,當真是風羽目前見到的最強之劍。

上官行絲毫不退,手中稍顯短小的劍在他手上月兌出,兩手匯聚真氣控制著劍不斷地旋轉,那不過長劍大小的灰色光芒一閃一閃,和那半邊天的血色相比,顯得有些可憐和無助。

但同時,上官行肉眼可見的有些肌肉萎縮,身子骨也像是被人吸干了似的,只剩下皮包骨頭。上官素月捂住嘴掉下眼淚,沒有哭出聲來。

突然之間,那一閃一閃的白光瞬間光芒大盛,他的那光芒不是直奔血劍老祖的,而是沖天而起,仿佛要刺破這天,在這青天之上留下屬于自己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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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給這天下劍道立個規矩!

「天絕!」

一聲怒吼,響徹太湖,不知情的都以為上天震怒,烏雲滾滾,有些電閃雷鳴。

風羽知道,上官素月知道,眾人皆知道,這一劍下去,上官行怕是真的就到了生命的盡頭了。可是他沒有猶豫和徘徊,他的選擇自始至終只有這一條路。

不禁感慨,從小便知自己天賦不夠,但他不信命,強留生機只為勝天成就那天人。百年光華,只為此夢。他有過遺憾和愧疚,他自知對不住自己的兒子和家族,往事如煙流去,風羽也不知道他年輕時的執著。但今日,他帶著這份愧疚和遺憾,向這上天發出了最後一擊!

的確,上官行有大機緣,不然不會有如此強大的秘術和能力,但這些都源于他的武道內心。如果不是真的油盡燈枯,這一劍該是世間最接近那天人的一劍了。

血劍老祖的殺氣震顫了一下,他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

這怎麼可能!他比我還有弱才對,怎麼會有這麼強的一劍,這該是屬于我的!

盛怒之下,他依舊不敢直面這一劍,因為他知道,血劍祭出,他必然會接,接了必然會敗!

光芒直奔雲霄,眨眼間消失不見。下一秒,一束流光自上而下,不知道相距多遠,但霎時就來到面前,和那巨大血劍合而為一。

「啊!」

血劍中一聲慘叫,看上去像是融為一體,但實際卻是自那血劍一穿而過,紅色煙消雲散,天地之間只剩下那一束流光,將那祠堂後山幾乎夷為平地。

這一瞬間,好像劍道滾滾而去,映染了整片天空,卻又什麼都看不見。

白水劍門閉關的門主、青陽山上的白尋居士、忘雲歸悟道的青松道人,甚至還有江都所有的劍客們,似乎都有什麼東西涌上心頭。

片刻,風羽睜開雙眼,從那悟道中走了出來,他並沒有感悟到什麼,或者說,修為實在是不夠資格去領悟什麼,整個江都貌似也沒有人能領悟什麼。

殊不知,就在太湖不遠處的一處涼亭里,秦霄坐在了那里,抬頭望著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們覺得如何?」

身後其實也沒有多少人,不過一個粗布老頭,套著一件髒了好久的小藍馬褂,還有一個配著長劍的年輕人,但他的眼神犀利,目光好似就是劍,有些耐人尋味。

藍馬褂老頭靠在那紅漆柱子上,自顧自地喝著壇子酒,也看不出是哪種,就是他喝得不盡興但很香,「確實是不錯的一劍,破不了天但也不差了,比上官謙那家伙要強上不少。」

秦霄苦笑了一下,像是惋惜又像是解月兌。

「也不知道他從哪兒得到的機緣,這天絕夠厲害的,連你都這麼說了,如果不是有人逼得太緊,還真想救他一回啊。」

「生生死死,天底下不就那麼回事兒嘛,何必自尋苦惱。」

秦霄望著某個方向,眼神中變得堅定和信念,「前輩,此言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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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一世,總該有些盼頭,生死不是界限,有些東西對我而言比生死更重要,所以我只是感慨,卻無半點後悔。」

老頭停了一下喝酒的動作,白了他一眼,「知道你們關系好,行了,可以回去了,後面的事兒都在你意料之中,有那小子應該夠了。」

秦霄放下酒杯,撢了撢身上灰塵,也沒打算收拾。

「嗯嗯,走吧,這地方不知道多久沒人來了,真髒,回去還是該派人來打掃一下。對了,前輩,順便把那段無痕結果了吧,就會偷襲,他能上榜真是丟人現眼。」

背著身子,那蟒袍在身上披著,秦霄大搖大擺地走了,就好像這里真的不管他的事了。

喝酒的藍馬褂也是一口喝干那酒壇,往地上一扔,碎了一地也當沒看見。只是回頭走人的時候,手指一彈,一道真氣射出,碎開了一小塊酒壇。一個很小很小的碎片被勁道擊起,老頭手指又是一彈,那碎片肉眼看不見地飛走了。

飄飄乎離開,就如同飄飄乎來,根本沒有人知道什麼時候這里還有三個人來過。

太湖上空,瘦骨嶙峋的上官行浮空而立,但卻隨時都會墜落。血劍老祖早已在那一劍下無影無蹤,怕是尸首都沒能留下。唯獨還剩下一個排名三十一的段無痕,暗中伺機等待著兩人的最強拼殺。

看著那落日黃昏的百歲老頭,一副老態龍鐘的樣子,血氣幾乎全無,頭發不再有一根黑的。知道他已無反抗的力氣,段無痕突然就這麼在空中出現,根本沒人反應過來,一劍刺了下去。

就在那劍氣劃開上官行衣服的時候,訣明也沒有機會和實力出手幫忙。可偏偏就是這麼巧合,段無痕頓時瞪大了眼楮,嘴巴微微張開,好像要說些什麼,卻發不出半個字,整個人也像被吊在那兒一眼。

漸漸的,眼神中生機消散,右手垂落,寶劍從手中月兌落,筆直地插進了湖邊草地,深入地下一尺有余。人也隨之墜落,重重地砸在地上,頭顱都被砸開,什麼惡心的東西流了一地,讓人不想直視。

如果有人細細檢查就會發現,渾身上下沒有別的傷痕,只有眉心一點紅。不過大家都以為是上官行留的最後一手,目的就是在等著他的突襲。

上官行也掉落下來,但被一旁垂頭的上官素軒凌空飛起給接住了。

「沒想到啊,最後會是你。」聲音極度無力,如果不貼耳過去,都只能看見嘴皮子動了一下。

上官素軒披頭散發,很是不堪,他留下了眼淚,沒有看自家爺爺,也沒有說話。

上官行顫抖著手從身上掏出了一本書,有些破爛了,紙張也不是什麼好的東西。

「這是我唯一給你們留的,幾個孫兒也就你老大天賦最好,交給你了,將上官家傳承下去,只要活著就有希望,其他的我和素月丫頭都說過了。」

老人想要模模他的臉,可是最終還是垂了下去,眼楮也失去了光彩。只有上官素軒知道最後老祖口中還說了一句,對不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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