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少年篇 江湖的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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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江湖的第一眼

望明山,唐國中南部幽州城外一座頗有名望的寶地,每年來此游玩上香之人數不勝數,據說山間寺廟有高僧坐化,靈氣籠罩,不僅風光引人,而且許願很是靈驗,雖然是很久之前的傳言,但人們心中卻總是抱著寧可信其有的態度前來一觀。

秦君澤走在上山的小路上,避開了官修大道的人群,或許天性,或許曾經起伏的經歷,秦君澤不願與他人糾纏,選擇了這條零星幾人、坑窪崎嶇的上山之路。原本喜清淨的他路過幽州,多次听聞望明之秀,相別義母也想著誠信祈禱,算是盡自己的一點心意吧。山路越發的難走了,即便是早已恢復健康的秦君澤也走走停停,怪不得大多數人會選擇擁擠的大路也不來這兒,確實不是正常人會干的事兒。

「哥,你慢點兒,等等我,」前面傳來一聲撒嬌似的喊聲,讓秦君澤感到一絲驚訝,原來還有女孩兒不怕累的,還走在自己前面,內心被義母感化的他又像小時候一般不再冰冷,跟常人一樣想到,然後也加快了腳步。很快,他便趕上了剛剛說話的那對兄妹。

男子手握劍鞘,一身棕色練功服,雖然沒有秦君澤小生一般的面孔,但顯得更為壯實,女子身著彈花暗紋錦服,雖然略有一點大小姐氣,但依舊可以看出出身大家的那份貴氣。二人打打鬧鬧,男子更為含蓄,不似妹妹那麼多言語,但那份寵溺溢于言表,這場景讓秦君澤不由想起了傷心往事,曾幾何時,他也有一位備受寵愛的妹妹啊。唉,收起心思,抬頭望天,秦君澤放緩了腳步,目光凝視前方,又回到了世事與我何干的狀態。

那位妹妹似乎感受到了淡淡的愁緒和痛苦,抬頭看了一眼,不得不說,秦君澤從小飽讀詩書,再加上本就俊俏的外表,如今又添一絲冰冷之意,倒確實與一般人形色不同。

「哥,你看,這個人好生奇怪啊」,

男子眉頭一皺,看向秦君澤,「看上去年齡不大啊,一個黃毛小子敢只身走這荒郊野嶺的小路,不知道誰家的孩子這麼冒失。」

「喂,那個小子,你也要上山嗎?」女孩的好奇心起來便難消去,大聲詢問。秦君澤腳步一慢,又沒听見一樣繼續向前走去。忽地,劍鳴聲響起,一道劍光一閃,秦君澤感受到了威脅,急忙回頭一看,一柄長劍依然近身,腰部一收,腳步回轉,躲了過去,可這第二劍勢如破竹,速度比第一劍更勝幾分,秦君澤回過神來已經直指咽喉。三人就這樣僵持了數個呼吸的時間。

蹭的一段金屬摩擦的長音發出,秦君澤目視長劍慢慢收回鞘中,心頭寒意褪去,原來世上還有像九伯一樣的人存在,我跟著九伯瞎學的那些還是叫雜耍更適合一些吧。「這位小兄弟,失禮了」,男子作揖點頭示意,「不知是哪家的小公子閑來跑這山路上玩耍?」

書能養人,頗有墨水的秦君澤作揖回禮,不失風度地回道︰「我不是此地人氏,只是途徑幽州,听聞望明山山清水秀,人杰地靈,便慕名而來,不知何處引得公子不悅,還請討個說法。「雖不敵,但卻毫不退怯,這中淡然又傲氣地態度讓女孩臉色一驚,」你竟然不怕我哥,他剛才劍都架你脖子上 「,

「月湘,休要胡鬧,這位兄弟,在下楚雲山,這是我妹妹,剛剛是我一時誤以為踫見了同道中人,便試探一番,得罪之處還望海涵。」

是啊,十六歲的年齡說小也不小了,這樣同齡的年輕人大多都各有所學或從事家業了。如此年齡又獨自出現在偏僻陡峭的山路上,楚雲山還當自己踫見了習武少年,想要比上一比。

秦君澤還未答話,楚月湘笑著說道︰「我也替我哥哥道個歉啦,對不起哈,我哥從小就喜歡打架,拜師之後就醉心劍術,天天拿著他師傅送的這柄劍,我們幽州的公子哥都害怕他,還有不少被他教訓過,他沒有惡意的,你~小孩有小諒,小孩不計大人過,我們就當交個朋友好啦,一起結伴去普法寺怎麼樣。」樂天活潑的大小姐倒是和哥哥很是親,也對初次見面的秦君澤頗有好感,話匣子也就打開了,一會兒東一句,一會兒西一句,一路上像個放出囚籠的鳥兒嘰嘰喳喳,「咦,你還比我小兩歲哎,你要叫我姐姐知不知道~~~「

終于,前面就是普法寺的大門了,門口人頭攢動,卻鮮有人擁擠喧嘩,看上去很是給這寺廟面子。一路上,秦君澤也知道了許多事,楚雲山兄妹倆出自幽州楚家,在幽州,楚家是大戶,幽州大半藥材生意都由楚家經手,算得上一方富甲。哥哥楚雲山二十有三,喜愛練武,尤其是父親創業時經常遭到小混混和競爭對手的明里暗里的使絆子之後更是力求武學,在楚父的支持下拜入了滄州的瀟湘劍閣;妹妹楚月湘年方十八,從小就與哥哥要好,生性活潑,但在外人面前卻顯得端莊大方,是個難得的大家閨秀,因相對哥哥較善于言語交談,現在已經慢慢參與家族生意中去,就是秦君澤怎麼也想不明白這丫頭,不,是這姐姐談生意時該是怎樣的一幅場景。不過,見識過人心險惡,秦君澤對于習武之事顯得更為關注,畢竟這是自小學習安居樂業的他尚未接觸過又能傍身流浪的一處世界。

三人隨著人流進入寺廟,不過並未進入大殿參拜,而是徑直來到一處偏門,小僧侶通報過後,越過偏門來到了竹林里的「農家小院「,淡雅的生活氣息,樸素的氛圍,與旁邊雄偉莊嚴的普法寺倒是顯得格格不入。原來,這里的主人也就是現任普法寺惠心方丈的師弟,惠安大師,與楚雲山在瀟湘劍閣的師傅是老朋友了,這一次楚家兄妹是特地來拜訪大師的,秦君澤本就是隨意看看,沒有什麼要留意的,惠安大師同意,也便被兄妹倆拉來一起,美其名學習大師閑雲野鶴的心境,這讓秦君澤倒是覺得有種闖入他人領地的尷尬,終究是比楚月湘還小兩歲,臉上有些紅意,讓楚月湘這丫頭哈哈大笑。

走過短短的拱形石橋,橋下溪水順流至遠方,周圍是一片片的竹林,綠色的深處又是清寂深幽,不過這農家小院的建築風格卻還是與寺廟相似,不是猜想中的竹屋茅草臘肉,看歲月應該是與寺廟同建。

「曲徑無緣林深情,流水會心長歌罄。孤燈離愁何為似,獨酒漂泊有人行。」秦君澤看著此景不由念出了一句。

「哈哈,小子,你小小年紀,這麼悲情做甚啊?」一個衣衫樸素的中年道士從屋里走了出來,笑了一聲,對著秦君澤調侃道。

「見過惠安大師」,楚家兄妹對著中年道士行禮,

「見過大師,晚輩只是稍作感慨,並無它意,還望海涵。」

「這麼多規矩,走走走,進屋說話,我這自由點,別拘束哈,我年輕時最討厭當和尚的繁文縟節,所以才改當了無師無門的道士,哦,不對,師傅還是師傅,只是沒當和尚而已。「

三人緊隨惠安大師走進小院,院里很是尋常,倒是有著隱居高人的風範,里屋小廚房、臥室、客廳都很齊全,但~~~後門打開就是截然相反的景象了︰兩邊籬笆外圍成圈,面積比前院不知大了多少,不平的土地上到處是劍痕,高大的梧桐樹早已算不清年紀,但年老的樹干上已經找不出幾處好皮了,只剩下樹下一塊平整的青石默默陪著它,想必這是廢寢忘食打坐練功、無關日月醉心練劍的杰作了吧。三位年輕人皆被此景驚得愣在門口,就連從不知道口水也有滴盡時的楚月湘大小姐都沒敢再評論一番,和秦君澤、楚雲山三人瞪大眼楮一起看著這靜林中的別有生氣。

片刻,楚雲山牙齒間蹦出了一句︰「原來高手都是這樣煉成的,日月洗禮、孤獨為友,唯有一劍相伴,幽州百姓都詡我為劍痴,還差得遠啊,唉,回去之後還得勤加苦練啊,紅塵擾人果然不假。「說罷,秦君澤和楚月湘又一次驚呆了,楚月湘趕忙手拉著哥哥,」別啊,哥,你不會是想也想像大師一樣過日子吧,嫂子呢,父親母親呢,我呢,家呢?哥,你別嚇我!」話出口,惠安大師雙手都不再背在身後,急揮手說︰「別啊,我是沒有紅塵是非牽扯,一心追求劍道,你小子有家有業,還有未過門的妻子,你要學成我這樣,你師傅那瘋子不得砸了我師兄的寺廟啊!」

看得出來,劍痴就是劍痴,似乎真的有這念頭,秦君澤從未見過如此痴迷之人,頓了許久,開口道︰「楚大哥,依小弟愚見,劍是一個人的劍,道是一個人的道,劍道是只屬于每個人自己所領悟的有利于劍客自己去尋找適合的路而已,即便是同一個人的年少到終老都未必只有一條路,就好像佛家都言,凡事皆有因果,習武是果,因何習武就是它的因,惠安大師與師傅師兄相依為命,又寄情佛祖,沒有多少牽掛,但又性情飛揚,不願受俗禮約束,隨心所欲便是其道;楚大哥雖執著求劍,但力求家族壯大,幽州安寧,月兌離世人未必是你的道,況且尋到了路並非代表武學修為就一定登峰造極,只是不留遺憾罷了,知守家人,是惠安大師無法體會的也是大哥你不能放棄的,即便不能達到武功天下第一,守得這個家也便是幸福了,」

話畢,又是無聲的環境,靜得連風吹動地上的落葉都能听清,惠安大師眼神溫柔中帶著一絲犀利,問道︰「秦小友一語驚醒,不知道師承哪位高手,他日有幸一定拜會切磋一番。」

秦君澤雙手作揖,回道︰「小子自從離了家門便一直流浪,幸得義母照顧,找到了人生路的希望,從小也只是喜愛讀讀書,寫寫字,不曾習武。「

大師眼神愈發犀利,」貧僧,不對,是貧道,至今也未收徒,不知道秦小友意下如何?」

是啊,和母親相處的日子里,我也曾想過習武強身,保護母親,莫非這是我的路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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