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劍既出 天下無劍 第三百零八章 死亡之花

作者︰神出古異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又過去了七天時間,到今日時,任平生身上的骨骼血肉幾乎已經全部生長了出來,這具身體不再是之前的凡人之身,而是經歷天劫之後,修煉出來的仙身。

此時在他身上的這股氣息,已然是化天境,神格由一道紫火,分裂成了三道,紫微三境。

而在無日峰,雲裳今日依舊未醒,夢境里面,反復錯亂出現的場景,一會兒是當年在七玄宗,一會兒是雲瀾天境,一會兒又到了昆侖,最後,所有的夢境,都變成一片虛無,一片冰冷黑暗的虛無,只有她一個人。

「阿平……阿平!」

雲裳猛然驚醒了過來,身上已被冷汗濕透,外面碧玄衣和馮鶴兩人听見動靜,碧玄衣立刻走了進來︰「你醒了嗎?」

「我,我……」

雲裳臉色煞白,回想起剛才最後的夢境,又是那個可怕的夢境,周圍什麼都沒有,連一顆星星都看不見,只有她一個人,在那一片無邊無盡的冰冷黑暗里,過去了萬萬年。

「阿平呢?他在哪里,他有沒有事?」

到現在,雲裳仍能回憶起那天在太虛之巔,她最後看見的畫面,是那個離恨天女,殺死了阿平,捏碎了阿平的心髒。

「雲裳,你放心吧,師叔祖他沒事,他比你先醒來,半個多月前出去了。」

此時听碧玄衣說完,雲裳才總算稍稍安心了一些,可一顆心仍是七上八下,她要去找阿平,她把過去的一切都想起來了。

……

數日之後,任平生終于睜開了眼楮,這一剎那,在他眼眸深處,倒映著三道紫微神火,不但修成仙身,連神格也突破到了紫微三境。

這一刻,他對周圍一切,天地萬物的感應,更加敏銳了。

「阿平……阿平!」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個聲音,任平生立即起身望去,一道人影瞬息而至,將他用力抱住了,「阿平……」

這一刻,任平生也感覺到了,雲裳變得有些不太一樣,而這種熟悉的感覺,難道是她……可是,她的記憶,不是再也找不回來了嗎?

「我知道了,我都記起來了……」

雲裳將他抱著,只是止不住的哭泣,從前的點點滴滴,從七玄宗再到昆侖,所有的一切,她都想起來了。

而這一夢醒來,竟恍如隔世,爹爹和娘親呢?

任平生陪她回了雲國,那年雲國遭受寧王鐵騎摧殘,如今已經復原,昔日的王府,也開滿了白色的未央花,遠遠望去,純白一片,似冰雪一樣美麗無瑕,距離當初任平生從昆侖回來,已經過去有些年。

靖王的那名學生,如今也已變成一個中年男子,看見昔日的郡主回來,忍不住淒然淚下。

「爹爹,娘親……」

雲裳站在靖王和王妃的墓碑前,眼淚也紅了眼眶,此時听任平生說起,原來當年她被關在天牢里面,爹爹和娘親果然都被寧王加害了。

而這一切,皆是拜她那個大師姐楚萱兒所賜,是楚萱兒暗中讓人告知寧王她已被廢,然後借刀殺人。

不過此刻,她心中早已沒有了恨,只有忍不住的悲傷,像是泉水一樣不斷從她心里涌了出來。

「雲裳,沒事了……」

任平生輕輕安慰著她,有件事情,他一直沒說,便是靖王和王妃皆是凡人,可雲裳卻並非凡人,那也就是說,雲裳可能並非是靖王和王妃誕下的,至于到底怎麼回事,現在也已經無從追溯了。

……

數日後,兩人又回到了無日峰,任平生听馮鶴說了之前白慕晴來找他一事,又想起白慕晴那天的樣子,最終他還是決定去一趟太虛之境。

至于雲裳,則先留在無日峰,照看絳仙醒來,鬼聖也留在無日峰暫做修養,那一日在太虛之巔,雖九枝神木已離體,但天女並沒有以生死禁將他殺死,不過生死禁仍舊留在他的體內,是生是死,都在天女一念之間。

如今任平生已修成仙身,踏入化天境,劍境也更高了,太虛之境雖遠,但也無須再像當初那樣走大葬之淵了,劍光一瞬,頃刻萬里。

三天後,他便已來到太虛之境,可今日的太虛之境,似乎有些不大對勁,往日太虛之境的繁華,遠勝雲瀾境,靈氣也十分充沛,但今天任平生來到這里,路上竟看見了幾座死鎮,昔日繁華熱鬧的古鎮,如今竟然空空蕩蕩,大白天一個人影也見不到。

傍晚時,任平生御劍往一座古鎮落了下去,立時感受到一股寒意,如今雖是四月天氣,但走在這座鎮上,竟有一股說不出的陰冷。

「沙,沙——」

冷風卷起幾片樹葉,從他腳邊飛了過去,再往前走了一會兒,他看見前面的草叢里出現了一種十分奇怪的花,這種花他以前在太虛之境從未見過,花開在太陽底下,竟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陰冷死亡氣息。

之前那幾座無人的鎮上,也出現了這種詭異的花。

任平生走近了一些,仔細觀察,這些花都開得格外鮮紅,好似染了鮮血一樣,而花蕊卻是黑色的,透著一股詭異森然的死亡氣息。

任平生蹲去,正要去摘采這花時,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老叟的聲音︰「少俠,踫不得,萬萬踫不得。」

聞言,任平生立刻停止了動作,起身轉過去,見是一位年過八旬的白須老翁,拄著一根拐杖,站在小巷口,遠遠向他搖手︰「少俠,那些紅色的花踫不得,快快遠離吧。」

任平生問道︰「這座鎮里出了何事?」

「唉,說不得,說不得啊……」

老丈只是不斷搖手嘆息,任平生問道︰「為何?」

老丈嘆息一聲道︰「這些花,大概是在一個月前出現的,起初無人在意,還有人見它們開得好看,采摘幾朵帶回了家里,便是自那以後,鎮上的人就變得古古怪怪,瘋瘋癲癲,白天也不出來了,一旦出來被陽光照射到,無論男女老幼,立刻就會變成一具木偶……唉,怎會出現如此怪事啊。」

任平生眉心微凝,又向地上看了去,這些紅花在傍晚的微風下輕輕搖曳,隨著夜幕徐徐降臨,仿佛又多了一分詭異。

「唉……」

老丈看他站在那里也不說話,搖頭一嘆,又道︰「少俠若是不信老朽所言,大可去鎮西口的城隍廟,見了便知老朽所言非虛,另外,我觀少俠並非本鎮人士,還是在天黑前盡快離去吧,這是一座被死亡籠罩了的不祥之地,一旦夜幕降臨……」

任平生還站在原地,凝思了片刻,再向剛才那里看去時,已不見老丈的蹤影,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

他到了對方說的那座城隍廟時,只見那廟門已經被人拆了,胡亂倒在外面,里面黑漆漆的,他一進去,便感受到了一股徹骨陰冷,那廟中間的城隍神像已經倒了,周圍也橫七豎八躺著許多人,可仔細一看,這些哪里是活人?分明是一個個和人一樣大小的木偶,有老人,小孩,男男女女,栩栩如生,面上表情,大多也是驚恐害怕。

這絕不是被人雕刻出來的木偶,再是技藝深湛的工匠,也絕難雕刻出如此栩栩如生的人偶來,任平生開始相信剛才那老丈說的話了,此刻向那些木偶走近了一些,已無法感受到任何生命氣息,就完完全全只是一個木偶,可活人有血有肉,怎會活生生變成木偶?而且還是被陽光一照,就變成木偶,這說出去也未免太駭人听聞了,便是他前世,都沒見過如此怪事。

外面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就在這時,那座倒塌的神像後面忽然傳來「咕咚」一聲,像是這些人偶動了一下,任平生立刻回過頭來,由于光線昏暗,那些人偶的模樣,又變得詭異了一些,一雙雙眼楮,仿佛盯著他一樣。

「誰?」

任平生往里走近了一些,若是尋常人進到這里面,只會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便在這時,那神像後面忽然沖出來一道黑影,驚恐萬狀地往廟外跑了去︰「死了,都死了,紅花,血月,雨……全都死了……」

任平生看著這人跑出去,並未去追,不到一會兒,外面天就黑下來了,那人也消失在了夜幕下。

任平生在廟里站了一會兒,這座鎮子太過詭異,他今晚不打算留在這里,立刻御起一道劍光,往外面飛了去。

數日後,他得知了一個叫做子午嶺的地方,子午嶺乃是一座綿延萬里的山脈,阻斷著神魔淵和太虛之境,往西北那面是神魔淵,東南這面是太虛之境。

做為這樣一個特殊的地方,子午嶺對于太虛之境的修真勢力而言至關重要,一旦出現問題,則意味著神魔淵隨時都可以來犯。

今日在子午嶺一座名為神龍山的地方,原本是天清氣朗,可此時那天上卻有一道道五顏六色的劍光飛過,下邊更是巨響如雷,時不時有一道浩瀚力量涌出,把附近的草木山石震得灰飛煙滅。

半空中更是赫然懸著四道恐怖猙獰的死魂,刀槍不入,萬法難侵,一眾玄門修者都被逼得不斷往後退了去,束手無策,包括道門的兩位長老,和白慕晴。

「不行,這死魂太難對付了。」

白慕晴此時以道法凝聚在身上,她沒想到,連道門的太玄三清道,都對付不了這死魂。

而魂宗那邊,今日並沒有出來多少人,就一些高手和幾個長老,以及兩個魂宗傳人,不過這兩個魂宗傳人可比之前那兩個魂宗傳人百里孤和瀟湘玉厲害了許多,這二人,一個滿身死氣,披著黑袍,身體懸在半空中,手里拿著一盞白骨幽冥盞,名為「冢中人」。

另外一個,身著血衣,全身血魂氣息纏繞,名為「煉魂師」。

這兩人並非年輕後輩,在魂宗里面輩分極高,不但本身早已有化天境的修為,他們的煉魂術,更是十分厲害,已然是接近魂宗二聖那個級別。

「慕晴,以你的朝生暮落花,能否暫時對付住這死魂?」

道門兩位長老向白慕晴看了過來,雖然他們二人均已有化天境修為,可對付這死魂,根本束手無策,魂宗所祭煉的死魂,怨念越重則越強,而這四具死魂,至少已有近千年的怨念,再厲害的道法打上去都不起效,倘若今日連神龍山也被魂宗佔領了,那無疑是將他道門的咽喉扼住了。

白慕晴看著手里的彼岸花,若是動用那個方法的話,必將損耗她不少血元,而且說不得還會令她修為倒退,可眼下除了她,還有誰能對付得了魂宗這四具死魂?

「二位長老,暫且退後。」

最終,她一咬牙,欲動用道門禁術,而這時,那四道死魂在煉魂師和冢中人控制下,也瘋狂撲了過來,眾人都嚇得連忙往後退去,剛才已有不少人死在這死魂的手里。

「諸位,暫且退我身後。」

白慕晴咬著牙,就在她打算動用禁術之時,「嗖——」一道金光從她身邊掠過,「嗤」的一聲,打在那四具死魂其中一具身上,那刀槍不入的死魂立刻被穿透了一個洞,一下往後倒飛了出去。

附近眾人也是一驚,是誰出手?回頭望去,卻不見人影,白慕晴立刻反應了過來,是他,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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