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童養媳養成記 第90章︰砸場子

舒雨微一把扯過帷帽,蓋在自己頭上,一直等到晏謫江的笑聲從耳邊褪去,她才慢慢悠悠地從地上爬起,坐回位子上。

歪頭看了一眼晏謫江,舒雨微見他仍是嘴角帶笑,饒有趣味地盯著自己,便扭過頭去,一個人縮在角落里搗鼓些什麼。

晏謫江從座子下取出一套衣裳,正是來時的那套,動作迅速地換掉了身上的衣服,他伸手拽住某人的後領,一把將她扯了過來。

舒雨微還怕他再動手,干脆把帷帽紗順著兩側耳蝸整個向後一扯,硬是繃出人臉來,死死地不放手。

晏謫江又是一聲輕笑,語氣卻好耐心地跟她說︰「我不看。」

然而舒雨微還是不放手,晏謫江拿她沒辦法,便只好由著她這樣了。

「你自己有辦法治好嗎?」

舒雨微仰頭看著他,一張人臉白色的帽紗跟晏謫江對視,她眨了眨眼,問道︰「小少爺這話,是想幫我?」

「天天面對這麼難看的一張臉,我很難保證會不會哪天失手掐死你。」

他語氣輕快,眼底也還帶著隱隱的笑意,「但是我想,你自己應該是有辦法解決的。」

舒雨微低下頭來,捂著帽紗的雙手也放了下來,她道︰「不用治,明天早上起來就好了。」

她話音剛落,頭上的帷帽便又被那人拿開。

「你……」

她正想發怒罵人,面前那人忽然將冰涼的手指落在了她腫得凹凸不平的臉上,車窗縫透進來的余暉落在他那枚玉制的指環上,熠熠生輝,引得她頓時不知所言。

「真丑。」

舒雨微︰「……」

她立馬掙扎著想從他懷里起來,但那懷抱牢固得很,她越掙扎反而抱得越緊,到最後舒雨微干脆放棄掙扎,一臉死灰相地撇著嘴。

晏謫江捏了捏她的臉,手上的動作倒是沒有嘴里說得那樣嫌棄,「今晚別跟我一起睡,去地牢里。」

話是這麼說的,然而到了晚上,他還是嘴硬地編了個理由,抱著舒雨微回了床上睡覺。

兩人都沒什麼睡意,想起今日在刑部見到的那群黑衣人,他們所穿的那身行頭,不禁令舒雨微想起之前在五皇子府時遇到的刺殺。她之前只以為是三皇子派去人,如今看來,原是晏謫江派去的人。

「想什麼呢?」

晏謫江輕輕地彈了一下她的腦門,明顯能感覺到她臉上的濃瘡要比傍晚那會好得多,他垂著眼,若有所思。

舒雨微覺察到他的目光,不禁低著頭朝他懷里鑽了鑽,好將自己的臉完全遮住。

「我在想,你今日為何要我去這一趟。」頓了頓,她又補充道︰「你不會覺得,我無憑無據地過去,就能將此事引到三皇子身上吧。」

晏謫江伸手模了模她的頭頂,出言同她解釋︰「常承瀟和刑部的關系,我原只是猜測,如今倒是能坐實了。」

原是為了試探麼?

舒雨微不禁暗暗思忖起來,再不言語。

方徽的案子刑部很快給出結論,他們依著邊城百姓的所言畫出畫像,妄圖找到男孩口中的神秘人。然而人人各執一詞,這其中不乏有晏謫江的人胡言亂語,刑部根本梳理不出一個完整的人樣,只能被迫放棄。

處理完這件事後,舒雨微便打算放心的去探究自己的身份問題,然而當她來到回春堂時,醫館的門卻是牢牢緊閉著的,她去了好幾趟都是如此,後來也去找過白月光,想問問她關于江桓的去向,但卻正好又趕上白月光被晏謫湘給帶走,便只能無果而反。

她只好暫時將此事擱置,先想辦法經營自己的醫館。

可惜守了幾天還是沒有什麼起色,舒雨微思來想去,決定喬裝打扮,到街上去設攤行醫,先證明出自己的能力,再一步步亮明身份,引導眾人對她改觀。

她花了點錢買了張小木桌,又在旁邊立了個行醫的牌子,本來打算吆喝兩聲的,但坐到桌前看著人來人往時,卻又臉皮薄的拉不下這個面子。

等了許久,總算有個人停在了她設的攤位前。

「你這小屁孩會治什麼病啊?」

那是個中年男人,瘦干瘦干的,那副壞笑的模樣就差把戲弄兩個字掛在他臉上了,怎麼看都不像是誠心來求醫的。舒雨微雖然心里有所不滿,但秉承顧客是上帝的理念,她還是打算耐心地跟他解釋。

「這位公子,我既然敢出來行醫,就一定有我的本事。你隨便說出一樣病癥來,我若答不上救治的法子,立刻收攤走人。」

那人不屑地笑了一聲,重重地將手掌拍到桌子上,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樣沖她說道︰「你這小屁孩,家里人都不管你嗎?孤魂野鬼一樣,還在這行醫,你個孤兒能有什麼本事?快別在這丟人現眼了,趕緊收拾東西滾蛋!」

舒雨微的臉上戴著面紗,只露出一雙眼楮來與面前人對視,輕瞥了一眼他拍在桌上的手,淡淡出聲回應道︰「說我是孤魂野鬼,我看你倒像是喪家之犬,斷掉的那根小拇指是賭場賭輸了沒錢還被人家剁了吧,老肥豬上屠,你就是個挨刀的貨。看不清自己是個什麼東西,還長著一張愛說教的嘴,你要有本事我們就醫術上見真章,拿年齡說事算什麼?難道比我先入土,你就有優越感了?」

「哎你這小孩。」那人迅速收起自己的手,四處看了看,見周圍不斷有人圍了過來,面子上掛不住,便繼續跟她懟道︰「一點教養沒有,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喊人來砸了你的攤子!」

「哦喲我好怕哦。」舒雨微 沖他翻了白眼,繼續道︰「你是什麼牌子的塑料袋啊這麼能裝,說砸就給我砸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京城你說了算,你腦子是在盤古開天闢地的時候被劈開了嗎?」

那人羞惱的緊,拳頭握得緊緊的,只怕下一秒就要揮向舒雨微,然而舒雨微卻全然無視,抬手就射出一針,將那人定身在原地。

周圍一眾人拍手叫好,舒雨微原本因為這忽然冒出來砸攤子的人,心情不佳,結果一看到眾人這副反應,頓時便覺得商機來了,連忙趁機宣傳一波。

那人回去以後,果真尋來好幾人來砸攤子,百姓又圍觀起來,有的還下賭注他們二人今日誰會狼狽溜走,就是死活沒人來找她看病。

舒雨微兩三下定住幾人,愁眉不展地看著圍觀的人擺手叫好。

次日下了課,她又戴上面紗擺起攤位,東街的百姓紛紛圍觀上來,可惜舒雨微卻高興不起來,因為她明白這群人都是來看戲的。

「你這昏醫!」

一個巴掌突然拍在她的小桌上,舒雨微蹙眉看著面前這人,實在想不起來哪里見過他。

「我要不是走投無路,哪里會相信你讓你給我女兒診治!害得我女兒現在高燒不退,你……你竟還敢在這招搖撞騙!」

舒雨微從小凳子上站起身來,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人,不禁疑惑道︰「我這設攤設了好幾日都不見有人來看病,什麼時候給你女兒看過病?」

那人一臉憤懣,倒不像是說假話︰「你以為你戴個面紗我就認不出來了嗎!」

他顫著手指著舒雨微,恨得咬牙切齒︰「你從前在西街那頭,在那兒的回春堂做事……我說你怎麼忽然就不見蹤影,連醫館都關了,你定然是知道自己沒醫好我女兒,所以才關門跑路!」

知道的這麼清楚麼?

舒雨微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醫過此人的女兒,可她翻來覆去想了半晌,腦子里也沒有關于這人的半點記憶。

「這位大叔,你先別著急。」她甩了甩手上的繡帕,試圖給他的怒氣降降火︰「你細細跟我說一說,我是什麼時候給你女兒看得病,你女兒,又是得的什麼病?」

「你還跟我裝蒜?!」他說越來氣,「你以為你不承認,你就能躲過去嗎?我告訴你,我今天,我今天非得砸了你這醫館!」

舒雨微正想再度出言勸說,周圍的人忽然起哄起來。

「定住他!定住他!」

她被吵得頭疼,只好從桌後走了出來,拽著那人的衣袖月兌離了人群,一直溜到一個小巷里,才又對那人說道︰「叔叔,我不是想要逃避什麼,但你得同我講清事情的來龍去脈,最起碼,你得告訴我你女兒是什麼病。」

「我一個粗人,哪里懂你們這些花花腸子。」那人似是見她將自己一同扯了出來,態度也緩和了不少,他說著,不禁又抹了兩把眼淚,道︰「我當日實在走投無路,不然也不會信你一個小孩的話……可憐我那女兒,現在高燒不退,我……我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舒雨微實在記不起來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見過他,而且,她也不認為神醫系統的診治會出什麼錯,但看他這樣子,又實在不像是裝的。

舒雨微抿了抿嘴,目不轉楮地看著那人的雙眼,想看出他是否在撒謊。

那人也看著她,目光毫不閃躲,確實不像是在說謊。

「你女兒的病要緊。這樣吧,我先跟你去看看你女兒,可好?」

雖然她這會兒還是有些半信半疑,但倘若這人說的是真的,那小女孩的性命,才該是此刻最重要的。所以思來想去,舒雨微決定先同他去看一看那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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