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童養媳養成記 第42章︰驚蟄日惡病再犯

憶蘭的眼神暗淡下來,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但就算她不說,舒雨微也能理解,她定然是听進去了自己當日的話,才會如此一意孤行。

舒雨微嘆了口氣,語氣也不禁柔和下來︰「我就知道你會選擇過來,但是憶蘭,你該好好跟你父親說的,這畢竟是一舉兩得的事情,而且也不是一輩子就再也見不到了。」

憶蘭還是一語不發,垂著眼也不看她,舒雨微見狀,便沒有在此事上繼續深究。

兩相沉默須臾,舒雨微才再次開了口︰「小少爺不喜歡麻煩,我想,若你真是跟你父親吵翻了私自跑出來的,我得找個時間去跟你父親聊聊,萬不能叫他來晏府尋釁滋事。」

舒雨微說著,又不禁長嘆一口氣出來,此時憶蘭才抬起眼來,低聲對她說道︰「……你也別擔心,我方才只是猜測,家中還有弟弟需要照顧,況且我在晏府待著並無性命之憂,想來爹爹雖然氣惱,也是不會過來鬧事。」

舒雨微點點頭,附和道︰「確實。」頓了頓,她又言︰「那你姑且在這好好住下,這里的人不好太相處,你不要理會她們就好。你信我,等你及笄過後,你的苦日子就能熬出頭了。」

憶蘭沒說話,只是溫溫地沖她笑笑,那笑里隱隱藏著些苦澀,然而舒雨微如何不懂,與親人分離,料是再好的日子也難免覺得沒勁。

舒雨微拍了拍她的肩膀,沒再多言,轉身于眾目睽睽之下離去。

後來的日子她倒是清閑了不少,偶爾去醫館幫幫忙,江太醫將她兩次的診病之事傳得是人盡皆知,舒雨微一時也不免成了京城百姓飯後閑談的話題,找她看病的人逐漸多了起來,一時間她也賺了不少銅板。

晏謫江偶爾調侃她,難道指望靠著這些錢來給他還債?舒雨微置若罔聞,但是被嘲笑得多了,她難免有些不服,就干脆全盤托出,告訴晏謫江自己是要賺錢開個醫館,然後和白月光一同,專門給看不起病的人看病。

晏謫江笑她,但只是笑,卻也不發表言論,然而那笑卻依然叫舒雨微生惱,不過她又不敢發作,只好轉過身不去理會晏謫江。

次日醒來時,舒雨微身邊又是空無一人,不過她顯然早已習慣,也沒多在意,直到下午用膳的時候,她才恍然發覺晏謫江一整日似乎都不在府上,就連九翊也是。

一直到晚上,兩人也沒有回來。

平日這會都有晏謫江跟她閑聊逗趣,忽然沒了人,她一時倒覺得有些無聊,于是又叫了小悠出來。

「宿主,你可算是想起我了。」

小悠坐在枕頭上,仰著腦袋嘟著嘴,似是有些不大開心。

舒雨微輕笑一聲,伸手模了模它的腦袋,出言哄道︰「這不是這幾日總在人前轉悠,哪有時間喊你出來。」

小悠撇撇嘴,一語堪破她的謊話︰「我看宿主這幾天和晏謫江打鬧的倒是得開心,如此下去,只怕你是要忘了正事兒了。」

「那怎麼可能。」舒雨微伸手戳了戳它的臉,Q彈Q彈的,手感極好,她一下沒忍住,又捏了下它的臉。見小悠似是要生氣,她忙忙便出言道︰「我這幾日是在忙正事呢。」

小悠皺眉鼓著一邊臉。他站起身來,離她三尺遠後坐下,又質問她道︰「你不會是想靠這些日子賺得那些個銅板換取積分吧?那你還不如在晏府好好當差呢。」

「這你就不懂了吧。」舒雨微從床上起來,盤腿而坐,出言道︰「這種事情他講求的是一個機遇,一旦我遇上個有錢又患有奇病的主兒,那這錢不就蹭蹭蹭的來了?」

「再說了,我這幾日行醫,主要目的可不是為了賺錢,我是為了跟白月光搞好關系,好說服她留在京城行醫救人,不然,怎麼推動男女主感情線啊?」

小悠撇撇嘴,顯然不太信她的話,然而不等它發問,舒雨微又先開了口反問它︰「我這麼卑微又這麼辛苦,還不是因為你不知道劇情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地方被改動,來來回回,你除了會說‘可能是因為傳送當日系統出錯’這一句話之外,還能告訴我些什麼……」

這倒是戳到小悠的痛處了,畢竟這些事情,它是真不知道,因為它只是個系統精靈,就連前幾次系統預警,也都是穿書系統那邊給它發來的預警,它是不能夠自己感知到的。

小悠圓溜溜的大眼楮一瞬間變的暗淡,好久好久,它才嘟著嘴同舒雨微道︰「那我也是要一步步升級的嘛,只要你能完成好這次的穿書任務,讓我獲得經驗升級,下次你再穿書,肯定就會體驗到我身上更高級的功能了。」

「還穿?」舒雨微哼笑一聲,「你們要是早說在書里死了現實里也會死,我這次都不可能答應你們穿書。」

「宿主,完成穿書任務你是可以擁有獎金的。」

舒雨微聳聳肩,不以為意︰「我要那麼多錢有什麼用?是能讓我的父母起死回生,還是能讓我討厭的人倒霉一輩子?」

小悠嘻嘻一笑,「前者不可以,但後者不一定。」

「好了好了,我不要跟你貧嘴了。」

她說完,獨自沉默了片刻,才又低聲同小悠說道︰「晏謫江今日一直都沒出現過,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知道他是做什麼去了?」

小悠一愣,隨即月兌口便道︰「今日是驚蟄啊。」

舒雨微神色微動,顯然是才反應過來。

難怪昨晚她就感覺晏謫江的神情不對,晚上睡覺的時候,也是摟她摟得比往日更緊,她昨晚只當他是又抽了哪門子的怪風,根本沒放在心上,可若如此一說她便明白了,這根本就是晏謫江病發前夕的征兆,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是連夜就離開了的。

舒雨微頓然沒了想要繼續同小悠閑聊下去的心思,想起晏謫江發病時候的樣子,她就不免又驚又憂。

這一次可跟上回不同,病發十五日,身上的痛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減少,哪怕是掙扎得精疲力盡了,也還是要飽受病痛折磨,只有五次服用藥物的時間可以吃些東西恢復體力,此外的時間里,晏謫江只能一直承受著這些痛苦,如同在死亡的邊緣受盡折磨。

她垂著眼,未再多出一言。小悠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情不大好,便也不再說話,悄悄然地消失在了原地。

舒雨微又躺回到床上,看著身側空無一人的枕頭,眉頭竟也在她無意識的情況下漸漸蹙緊,腦海里除了擔憂以外,竟再沒剩下什麼了。

晏謫江這個人,雖然老是欺負她,但是平心而論,很多時候對她也很好,雖然他從來沒有說過,也沒有承認過,還總以別的借口搪塞她的猜測,但對她的那些照顧,確實都是事實。

舒雨微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許久又長嘆一口氣來,望著窗外的明月看了好久,她終是沒忍住翻起身來,隨手拿起一件外衫披在了身上,快步出了門。

在月色的映照之下,舒雨微一襲瘦小的身影在主屋前快速閃過,很快來到了地牢里。

她沒有听到地牢的小屋里有任何的動靜,以為是晏謫江服了藥已經休息了,便想著不如今夜先回去,免得打擾他休息,然而轉身走了兩步,舒雨微又覺得來都來了,看一眼再走也行。

但是她一打開門,卻發現晏謫江根本就不在。

他不在這,那他應該在哪?

舒雨微搭在門把手上的手無力地月兌落垂下,她沒見到人,心中擔憂不減,反而愈甚,但也是無可奈何。

她只能是先回到屋里睡覺,等第二日醒來再去問問晏謫湘。

翌日清晨,她剛梳洗完準備出門,忽然就听見外頭的下人說大少爺來了。她于是立刻出了門,見晏謫湘是一路朝著主屋後頭去的,舒雨微便連忙跟了上去。

不過晏謫湘並未去地牢,而是吩咐身後的侍衛開了門,那侍衛似乎是晏謫江院里的人,舒雨微細細回憶了一下,便想起他就是那個負責每日給童養媳們送飯的人。

晏謫湘應該是沒注意到她的存在,門開了之後便徑直走進了屋里,舒雨微跟著進去了後,他才突然發現她的存在,不過卻也沒多發問,而是先沖著屋里的人開了口。

「是誰鬧事?」

十幾個小姑娘連忙從地上站了起來,紛紛低著頭不敢言語。舒雨微眼尖,一眼便看到了縮在角落里顫顫發抖的憶蘭,她想也沒想,快步走了過去,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憶蘭的臉有些微腫,兩邊都是數不清的巴掌印,嘴角還殘留著幾處血跡,眼楮也腫得不成樣子,顯然是痛哭過許久的,如今便只剩下淚珠,連抽泣聲都發不出一點兒。

舒雨微心里的那股火氣頓時被點燃,不等晏謫湘開口,她便已經幾近怒吼地沖屋里的幾人罵道︰「是哪個有娘生沒娘教的東西?」

沒人說話回應,但眾人卻是不由自主地看向紫冉,舒雨微放下了懷里的憶蘭,轉身朝那人走去,邊走邊將手伸到袖里。

眾人見她如此,即便是有幾個比她年齡、個頭都要大的姑娘,都不由地向後退了幾步。

舒雨微在潛意識里同小悠道了幾句話,隨後便從袖中取出了一條淡藍色的長鞭,她二話不說,狠狠地便朝紫冉抽去,驚叫聲瞬間響徹了整間屋子。

「啊啊啊啊——!」

舒雨微這一鞭是用了十足的力氣,抽得紫冉的手臂上頓時綻開了花,血水從傷口流出,染紅了一大片衣袖,正當舒雨微準備再抽第二下時,晏謫湘卻出面攔住了她。

他握著舒雨微停在半空中的手,皺著眉頭出聲同她說道︰「雨微,不要沖動,你若是打殘了她,等阿江回來知道了,不免又要罰你。」

「罰便罰了。」舒雨微心中的怒意不減,反而更甚,「我今日是一定要給憶蘭報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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