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童養媳養成記 第39章︰醫病疑錯遭問罪

憶蘭終歸還是選擇來到晏府,她是獨自一人過來的,神情不是很好,一邊臉還泛著巴掌的紅印,想來應該是和她父親吵了一架。

舒雨微本想跟她聊幾句,但見她這樣,便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先帶著她去見了晏老爺。

那天下了場雪,她便沒去回春堂,將人送到了晏老爺的面前後,就去找了晏長歡。

在屋里窩了好幾日,晏長歡的精神也總算好多了,舒雨微原本是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問一問她前段日子是怎麼了,但是兩人閑談片刻,她卻是只字不提當日之事,舒雨微只能打消了這個念頭。

晏長歡也不知從哪里得知她與白月光的事情,順帶還得知了她會醫術,于是便亂七八糟卻又句句不離醫地問了一堆,才猶猶豫豫地將話題拉到了正軌。

「雨微,月姐姐的醫術我是知道的,連她都夸你厲害,那你肯定是很厲害了。」

晏長歡說完,又蹙起了眉,目光飄忽不定,似乎還是有所猶豫,舒雨微當即明白此事大抵非同小可,所以也就沒有逼問的打算,只是耐心地等待著她說話。

許久許久,她才看向舒雨微,像是下了好大的決心一般,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雨微,這件事情我跟你講,你可千萬不要跟別人說,我是真的很相信你,所以才決定告訴你的……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極有可能會對二哥哥不利。」

晏長歡忽然拉住舒雨微的手,握得很緊。

不過,听她如此一說,舒雨微心里大概也知道是什麼事情了,但令她有些納悶的是,晏長歡是如何得知的?按她與晏謫江的關系來說,他身上患有的溯病的事情,不應該不告訴她才是最好的麼?

她正沉思,晏長歡卻已經開了口︰「雨微,二哥哥的母親很早就去世了,但是她在懷二哥哥的時候,曾被人下過慢毒,至于是什麼毒……我也不太清楚,但就是因為這個毒,二哥哥生下來就患上了病,雖然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病,但是听他們的話里的意思,二哥哥這個病,好像是會危及生命的。雨微,你的醫術既然出神入化,那你……可不可以幫二哥哥治好這個病啊?」

看來晏長歡是只知道些片面……

舒雨微 沖她莞爾一笑,又伸手舒展開她緊蹙的眉目,出聲安慰道︰「三小姐放心,如果我能夠救治,我定會竭盡所能。」

她沒跟晏長歡往具體了說,主要是怕她更憂思晏謫江,不過比起這個,她更關心的是晏長歡方才話中提到的︰晏謫江的病,是因為在娘胎里被人下毒所致。

因為這段,小說里也是沒有的,原書只提到他是天生患有溯病,除此之外,並沒有更多描寫。

如此,若晏長歡所言屬實,那這個下毒之人又會是誰呢?

舒雨微不由地想到言情小說里那些府宅里的女人之爭。

又跟晏長歡聊了幾句開心的事兒之後,舒雨微便帶著她在府里堆雪人打雪仗,歡歡樂樂的度過了一個上午,她才又回到了臨江閣。

晏謫江今日也沒出去,所以舒雨微便直奔書房而去。九翊守在門口,通傳過後,便放她進去了。

「你倒是難得主動來找我一趟。」

晏謫江放下手中的毛筆,不動聲色地將桌上所寫的東西翻蓋住,又起身放到了書架的最頂層。

舒雨微走到案台前,直截了當的跟他提起了憶蘭的事情。晏謫江歸好東西後,轉過身來,出聲回應她道︰「你說今早老爺子送來的那個小丫頭?也在老地方住著,怎麼?你想進去陪她們?」

舒雨微的眉目在一瞬間耷拉下來,嘴角微微朝下,略顯無奈,但也沒跟他過多的糾結此事,繼續說正事︰「小少爺,你可不可以讓我去跟她說幾句話?」

晏謫江繞過案台,走到她的面前拂衣蹲下,與她平視,又好心情地問她︰「你認識她?」

舒雨微垂眼不與他對視,只出聲回應道︰「是。」

「那就很奇怪了。」晏謫江眯了眯眼,又問她︰「你說你是孤兒,很小的時候就跟在你師父身邊,後來因為意外跟你師父走丟,又被人販子帶走。如此,你又是如何與她相識的?你可不要跟我講,她是你的同門。」

舒雨微短嘆了口氣,只得簡明扼要的交代了一下與憶蘭認識的來龍去脈,晏謫江听後卻是頗為好奇,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力道不輕不重,「破傷風這樣的病,你竟也能治好?」

舒雨微歪頭看著他,心中隱隱有些不解。

他不是派人跟蹤著自己來著……怎麼會對此不知?但這幅樣子,倒又不像是裝出來的,更何況,晏謫江也確實沒什麼必要跟她裝樣子。

難道,還真如他所說的那樣,他是派人在暗中保護自己,並不是跟蹤?

舒雨微又有些茫然。

晏謫江手上的力道忽然變重,狠狠地揪了一下她臉上肉嘟嘟的地方,聲音清悅︰「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舒雨微吃痛地皺著眉頭,伸手揉了揉被捏的地方,嘟嘴道︰「沒想什麼……小少爺,我不是早就跟你講過,我師父是算命的,醫術還特別了得,會治破傷風也算不了什麼……是你自己不信,還老覺得我是細作……」

晏謫江輕笑一聲,單手抱她起身,側坐到了案台邊,又道︰「確實,我現在也不信你。」

他這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舒雨微一時也分不清話里的真假,不過真真假假都無所謂了,反正她又不是細作,行得端走得正,她有什麼可擔心。

「小少爺,那你現在可以讓我見她一面了嗎?我還有些話想跟她聊聊。」

晏謫江偏頭看著她,又捏了捏她的臉,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我答應了你,你要怎麼回報我呢?」

聞言,舒雨微只覺得有些頭疼,不禁又想起了那七千二百六十二兩銀子。

「小少爺想我怎麼回報呢?」

晏謫江嘴角微翹,單挑了下右眉毛,道︰「這倒是個難題了,你渾身上下,哪一樣不是我買給你的?你有什麼能回報給我的?」

舒雨微 微微張了張口,本想說自己可以做他專門的郎中,但是轉頭就想到晏謫江也會醫術,不免閉上了嘴。

「這樣吧,你去瀟湘苑里,把悠然的舌頭給我弄來,我就當是你的回報了。」

舒雨微蹙著眉頭看向他,不假思索便道︰「我怎麼可能去做這樣的事?!……小少爺,你還是換一個吧。」

「下不去手嗎?」

晏謫江笑了一聲,這回答仿佛在他意料之內,他伸手挑了一下舒雨微的下巴,並無不悅,聲音中甚至帶著些愉悅︰「那就算了,去見她吧。」

他說著,便已經將懷中的小人兒放到了地上,舒雨微扭頭看著他,一臉不解,似是沒想到他會突然答應地這樣痛快。

晏謫江臉上的笑意不減,但目光里卻隱隱透著些深層的意味,他與舒雨微對視了片刻,才悠悠地喊道︰「九翊。」

待屋外那人進來,走到他面前時,他又道︰「帶她去見見今日送來的那丫頭。」

然而九翊卻並未領命離開,他瞥了一眼舒雨微,目光有些復雜。

「小少爺,晏府外頭有人鬧事,說是賈員外的人,要找您院子里的一個姑娘。」

晏謫江的視線也不由得落在了舒雨微的身上,他道︰「可是要找她?」

九翊俯首回應︰「是。」

晏謫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揮手示意九翊暫且出去。

見他神色有異,舒雨微連忙便出聲跟他解釋︰「小少爺,你放心,此事絕不會波及晏府,更不會波及到你這里,我現在就出去見他們。」

晏謫江依舊沒說什麼,只是輕點了下頭,默許她出去。

外頭的雪已經停了,舒雨微推開門,一片白茫茫的雪光,她越過九翊,矮小的身子在雪地里亂跑起來,留下一連串的小腳印,從晏謫江的視線來看,竟顯得有些可愛。

一路上舒雨微都在暗暗思量,想著是不是當日她太過武斷,應該多靠近了去看一看那孩子,至少該給它把個脈的。如今賈家公然上門興師問罪,只怕那小孩兒的病是更重了。

果不其然,舒雨微剛一到前廳,一身著華麗的婦人指著她便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痛罵,舒雨微倒是沒太在意,連忙先跟晏老爺道了聲歉,才又轉頭對賈老爺道︰「小少爺的病可是不見好轉?」

「何止!」賈老爺還未說話,身旁的婦人便已經是氣得渾身打顫,她大步朝舒雨微走去,狠狠地朝她的臉上扇了一巴掌,出聲咒罵道︰「你這小賤人!什麼都不懂你瞎說什麼話!你……你簡直不得好死啊你!」

見她氣得都有些站不穩腳跟,賈老爺連忙上前扶住她,又轉頭對舒雨微冷言道︰「當日可是你說的,若是治不好我兒子的病,你自願承擔一切罪責,此刻官府的人就在外面,有什麼話,你去跟他們說吧。」

舒雨微用手背輕觸了兩下被扇的滾燙的臉頰,語氣從容不迫︰「賈老爺,當日我沒有細細看過小少爺的病,想來可能是有疏忽的地方,您能否讓我暫時先去見小少爺一面,我想,此時應該還是來得及補救的。」

「黃口小兒!」賈老爺微微眯了眯眼,道︰「我當日便不該信你,我……我真是昏了頭了我!竟會相信你一個十歲孩童的話,我兒子的病不需要你再多關心,我已去請了江大夫過去,你若是覺得委屈,便去跟青天老爺說吧!」

他說罷,便想叫自己帶來的人帶走舒雨微,一旁的晏老爺雖不明所以,但卻覺得人從晏府到衙門,難免會影響名聲,況且舒雨微對晏謫江而言,還有別的意義。

于是他便抬起手來,示意門口的侍衛攔下幾人,賈老爺轉過頭去看他,雙眼微眯,正欲出聲質問,誰料門外卻忽然傳進一陣聲音。

「賈員外真是好大的架勢,來晏府拿人,竟連主人的意思都不問一句就想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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