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船!」
楊不歸大喝一聲,黃巾士卒借著強硬的體魄直接跳了下去,楊不歸亦是腳下一點,瞬息而已就落在了地面上。
漆黑如墨的天色,籠罩了整片虛空,厚厚的一層,月光只能順著很小的縫隙灑下一縷慘白的目光。
呼呼~
夜幕之中,電蛇狂舞,雷霆滾滾,已有雨滴從天而降。
雷出重天,萬靈退避。
整座小島之上的陰煞之氣似乎都被一掃而空,大雨飄揚,狂風吹拂,非但沒給人一種寒意,反而給人一種溫潤如玉的感覺。
「果真是造化之玄奇。」
楊不歸負手而立,感受著天地的變動。
死亡之島因為詛咒的緣故,常年濃霧,陰寒之氣肆虐,這股陰寒之氣以此為中心,就像是污染源一樣,無時無刻不在像向著周圍擴散。
但正因為這股陰寒之氣,所以島上經常天雷滾滾。
雷乃至剛至陽之物,一經出現便是萬邪退避,陰陽合和,萬物生,這也是天地的自我調和。
「這雨倒來的湊巧!」
身邊鄭和望著風雨飄搖,目光射出一縷奇異的目光,問詢道︰「陛下!這些海盜怎麼辦?」
楊不歸望著,一臉興奮的海盜,搖搖頭道︰「嚴加看管,波才你留下。」
隨即,腳下一踏,就已經沖了出去,身後鄭和與數百個黃巾軍緊緊跟隨。
一路上,各種尸骨堆積,由于時間太久的緣故,很多已經化為了森森白骨。
一炷香後,鄭和停下腳步,指著遠處一座山洞,對著楊不歸恭聲道︰「陛下,我能感應到他們就在里面。」
「走!」
楊不歸輕喝一聲,率先踏進山洞。
到了這里,即使沒有鄭和,楊不歸也能找的到這群海盜,因為越是靠近山洞,陰寒之氣便越重。
……
呼呼~
夜風吹過,山洞內金光閃閃。
成堆的財寶上面,一個頭戴海盜帽,身披黑衣,一臉陰翳的大漢站在上面,揮舞著手中長刀,大喊道︰先生們,這一天終于到來。」
「我們的解放就在前方。」
「我的的苦難即將結束,」
「十年來我們受盡了考驗和試探,我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無數次地證明了自己的勇氣。」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舉起長刀,再次喊道︰ 「我已經受夠了懲罰。」
下首,數百個海盜一臉狂熱,跟著齊齊喊道。
「我們也受夠了。」
「我們受到的懲罰比我們犯下的罪還要多。」
……
待眾人安靜下來,巴伯薩一腳踢開他旁邊一個鐵箱。頓時,露出一箱金光燦燦的金幣,耀眼刺目。
在他旁邊,一個身穿長裙,年約二八的英武少女被捆綁在旁邊,一臉恐懼的望著周圍陌生的環境,似乎為自己接下來的安危感到擔心。
巴伯薩抓住少女,粗暴的把她按在那堆被詛咒的金幣上,隨即,又抽出一把匕首,在她旁邊來回比劃,發出一連串得意的笑聲︰「血債越嘗,解除魔咒!」
突然。
踏踏踏~
陣陣腳步聲在山洞內回蕩,原本還一臉狂熱的海盜們齊齊色變。
躲在山洞一角伺機而動的杰克和特納也同時身形一震,特納還要說什麼,就被杰克一把捂住嘴巴,輕輕搖搖頭道︰「收聲。」
可他話還沒說完,腳步聲突然停頓,眼前不知何時出現一個身穿白袍的中年男子。
男子面色如玉,腰挎長刀,看到男子的那一剎那,杰克與威爾同時臉色一變,恍惚間,他們好似看到了一片蔚藍的大海。
「你就是杰克,倒是讓我們好找,陛下要見你。」
鄭和望著眼前這位打扮古怪的男子,一臉奇異。
「一位名叫陛下的海盜。」
杰克心思電轉,立刻就搖搖頭,他可不認識什麼叫陛下的海盜。
「伙計,我不認識什麼陛下,我現在還有事,就不招待你們了。」
說著,開始小心翼翼的後退,可很快他就身形一僵,因為脖頸上不知何時多了幾把長刀。
而比他慢一步的特納,同樣被幾個黃巾軍抓在一邊,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看到了雙方眼中的不安。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在山洞內,上百號海盜同時面色一緊,抽出刀劍,一臉警惕的看著洞口。
錚錚錚
伴隨著刀劍鳴叫之聲,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散發開來。
守在洞外的一個海盜跑了過來,吐出一大口鮮血,大叫道︰「船長,有人,有人來了。」
巴伯薩大步走了過來,一拳把那個全身染血,快要奄奄一息的海盜擊飛,冷哼一聲道︰「蠢貨!我們是不死的,有什麼好怕的。」
話音剛落,他就自腰間抽出長刀,高高舉起,大喝一聲道︰「準備,把那些膽寒冒犯我們的蠕蟲,剁成肉醬。」
踏踏踏~
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頭戴黃巾的大漢出現在眾人眼中,隨後越來越多的黃巾軍涌了過來。
巴伯薩心中一沉,他們雖然不會死,可在這麼多人的圍攻下,即使不死也會被抓住。
這些黃巾軍並未有任何異動,一個個面無表情,站立在原地,好似一尊尊雕像。
「你們船長呢?根據海盜法典,我需要和你們船長談談。」
凝滯不動的好似鐵石的黃巾軍後,徐徐走出一個面白如玉的中年男子。
盡管山洞一片泥濘,可這人身上卻縴塵不染,周身好似有一股無形的氣罩,周圍一切都被排斥一空,甚至連灰塵都落不到他身上。
巴伯薩瞳孔一縮,望著鄭和面色逐漸嚴肅起來。
「你就是巴伯薩,陛下想要見的人?」
「我從未听過什麼陛下,想要見我?為什麼他不親自前來。」
巴伯薩握緊手中長刀,高聲問道。
心中已經泛起陣陣不安,眼前之人來的太過詭異。
在大海上縱橫幾十年,他遇到太多詭異的事了,所以從不敢小覷任何一個人。
「他已經來了!」
話落,鄭和恭敬的退到一邊,原本靜止不動的黃巾軍也向左右兩側分開。
「巴伯薩,我可是找你很久了。」
一道平平淡淡的聲音響起,好似一縷微風拂過,在所有人耳旁響起。
在眾人駭然的目光之中,虛空蕩起絲絲漣漪,一道身影自然不知立在他們面前,就好似他本來就在那里。
那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一襲黑色的龍袍,隨著他的到來,好似整個人都成了世界的中心,周圍的一切都好似因為他的到來煥然一新。
不僅僅是巴伯薩,就連他旁邊的海盜,望著那男子,都生出一股極其怪異的感覺。
「巴伯薩,你是個人才,我是個愛材之人,你可願意投靠與我,建立不朽功勛。」
楊不歸望著眼前的巴伯薩,沒有任何廢話,淡淡出聲道。
巴伯薩震動不已,盡管心中不安,可面色卻未曾有半點變化,沉聲道︰「巴伯薩船長,不會投靠任何人。」
接著又對愣在原地的眾人吼道︰「還愣著干什麼?你們這些該死的,還不趕緊把眼前的敵人撕碎。」
海盜們渾身一激靈,舉起手中刀劍,在一陣哇哇怪叫中,向著楊不歸沖了過去。
楊不歸身後的黃巾軍根本不用吩咐,先後抽出大刀,在空氣中撕扯出道道鬼哭似的尖銳齊鳴之聲。
凶煞之氣滾滾,同時迎了上去。
黃巾軍雖然在主世界不值一提,但在這里毫無疑問都是精銳,十數人同時出刀,好似千軍萬馬沖鋒過來。
嗤!
僅僅一個踫撞,巴伯薩手下海盜就立刻潰散開來,濃郁的血腥的沖天,無數殘肢斷臂亂飛。
但他們一個個好似沒有知覺一般,渾渾然不顧及身上的傷口,甚至有人腦袋掉了,把他扶正,又立刻沖了過去。
天上烏雲退散,清冷的月光自洞內一角照耀之下,他們形態也在這一刻發生了極大的改變。
和黃巾軍戰在一起的海盜化為一具具白骨,原本襤褸的衣衫,也好奇經過了歲月的磨礪,散發著一股極致的腐朽之氣。
上首被捆綁成粽子的伊麗莎白望著眼前這一幕,心頭恐懼再也壓抑不住,發出一聲尖叫。
「白骨魔相?」
鄭和一臉奇異的望著眼前一幕。
隨手把一名海盜攝了過來,五指輕捏,一條手臂應聲而斷。
掉落在地上的手臂如有生命一般,繼續向他抓來。
「原來不是白骨魔相!」
鄭和立刻失去了興趣,隨手把他丟了出去,馬上有幾個黃巾軍上前把他捆住。
楊不歸主世界萬鬼宗傳說乃是來自東域的一支秘傳邪道,其門下有十八門邪術名頭極大。
無一不是血腥至極,動輒抽人魂魄,煉人血肉。
而白骨魔相便是其中一門邪法,剝離全身血肉,以神魂附身白骨祭煉的邪法。
但這等邪法所耗時間過長,而且也容易引起反噬,但一旦祭煉而成,便好似身外化身一般,可以把自身神魂附在白骨魔相身上。
只是即使白骨魔相,一旦剝離全身血肉,也不可能再次生長出來,而這些人,只要月兌離了血光血肉居然又會重新生長出來。
虛空造物雖然有,但鄭和相信那等大能不會為了這群海盜,施展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