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你看……」
那小將臉色煞白,牙齒咬的嘎吱作響。
含山關地理位置特殊,為辰國的最後一道防線,反之,若乾國能佔據含山關,這也會成為他們與辰國的防線,重要性不言而喻。
這些天,他們已經不知遭遇過乾國幾波沖擊了。
那虯髯大漢一眼看去,面皮也是一抖,高喝道︰「全體準備,乾國要攻城了。」
他名範鐵林,從軍二十年,因不懂迎合上官,即便立下不少功勞,也只是勉強當了個守關之將。
從軍二十年,一眼就能看出眼前大軍的恐怖。
遠處,一道黑色的洪流如潮水一般涌來,雖然雙方還未迎面,可滔天氣勢就撲面而來,好似一座巨山壓了下來。
踏踏踏……
馬蹄聲陣陣,好似大地都在震動。
「咦?」
等到近些,他才看到上面隨風搖曳的「辰」字大旗。
「莫非真是辰國大軍支援到了,可是我辰國還有紀姓將軍嗎?」
那個臉色煞白的小將已經恢復鎮定,一臉疑惑的望著為首的那個鐵塔大漢。
而範鐵林則面色凝重,他已經是煉皮八重的高手,放在軍中就是以一敵百的猛將,更能感受到為首那個黑甲大漢的恐怖。
比之張佑將軍強太多了。
他強壓下心中繁瑣的念頭,大喝一聲︰「來人止步!你們是那方人馬,否則休怪我不客氣了。」
「我乃陛下親封牙門將軍紀靈,特來收復河北十三郡,還不快快打開城門,迎我們進城。」
「你有何憑證?」
範鐵林絲毫沒有放下警惕,戰場之上,爾虞我詐都是很平常的事。
「憑證?」
紀靈冷笑一聲,輕拍馬匹,整個人如落葉一般降臨在城池之下︰「我就是憑證!」
轟!
滔天氣浪瞬間爆發,紀靈腳下的地面齊齊塌陷下去,強大的氣血之力震動四方,如有實質一般卷起無數塵土高高揚起。
「練血強者!」
張秋林滿臉震驚的喊出了聲。
辰國武道以煉皮,煉血,煉骨煉筋,煉髒為凡人五境。
每一境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而辰國,乾國最強者也不過是煉皮十重天。
他煉皮九重可以對付百人,那麼煉血強者便可對付千人,殺傷力極大,也具備了萬軍從中取敵將首級的能為。
果然,下一刻,紀靈就印證了他的說法。
只見其單腳一踏,整個人如離弦的箭一般直射出去,不偏不倚,恰好落在了他旁邊。
「開城吧,我若是敵人,單憑你們可擋不住。」
此話倒也不假,雖然武道強者也怕大軍圍攻,可武道強者斬將奪旗的能力卻也尤為可怕。
已經初步具備了一人潰一軍的能力。
將為軍之魂,軍為將之膽。
他現在死了,不僅含山關群龍無首,對所有將士的打擊也尤為沉重。
「開城!」
範鐵林深吸一口氣,若紀靈真是敵人,他根本不可能擋住。
……
半個小時後,紀靈身著盔甲,當仁不讓的坐在原本屬于範鐵林的位置上,環視四周將領道︰「情況如何,土陽郡守城之人是誰?」
「啟稟將軍,守城的乃是辰國上將馬志平。」
「上將!」
紀靈冷笑一聲,前世漢末猛將如雲,可能稱之為上將的卻寥寥無幾。
「諸位辛苦了,今日你們好好休息,今日由我守城,明日留下三成兵馬,隨我出征。」
「將軍,若是我等只留下三成兵馬,一旦敵人沖殺過來……」
範鐵林問出心中疑惑。
紀靈擺擺手,滿不在乎道︰「我只帶了兩萬人馬,收復十三郡,自然不再話下,可收復之後,後續工作還是要由你們做。」
河北十三郡已經被落入乾國之手,對百姓來說,誰讓他們活下去,他們就跟誰。
而收復之後,不僅需要安撫百姓,更為重要的是防止叛亂。
所以他每收復一城,一地,必然要留下人馬平亂,他帶的這點人遠遠不夠。
加之楊不歸擊殺了無數大臣,京官都遠遠不足,又哪能派出官員處理一應事物。
所以都交給了紀靈。
紀靈雖然懂一些內政,可到底是武將,對內政可不太精通。
所以只能留下軍隊,壓下城內不平的聲音,在科舉一過,由其他官員接手。
楊不歸對紀靈機遇了厚望,紀靈自然也不想讓楊不歸失望。
……
第二日,天微微亮起,紀靈就點齊人馬,直奔土陽郡。
範鐵林跟隨大軍行動,目光有些興奮,目光頻頻投向身後這支隊伍。
自從乾國入侵以來,他們只能龜縮在含山關,若不是為了大局,他早就帶兵殺了過去。
他從軍二十年,還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軍隊。
不僅是他們統一,漠然而無情的行事風格,而是那股沖天煞氣。
這要殺多少人?
一路急行,紀靈神色淡然,可張秋林還能感覺到他身上那股沸騰的殺意。
「將軍!」
遠遠的,斥候無聲的奔襲而來,恭敬的朝著紀靈行禮。
「如何了?」
紀靈淡淡開口道,殺機內斂。
「乾國大軍緊守土陽郡,看來他們不打算出城與我軍交戰。
至于城內有多少人,一時半會還沒探查清楚。」
斥候稟報。
紀靈點點頭,低聲命令道︰「好,出發吧。」
沒過一刻鐘,紀靈大軍就以到了土陽郡城池下。
他坐在馬背上,雙眼微眯,冷漠的目光看向土陽城。
城高七八丈,閃爍鐵灰之色,黝黑如鐵鑄。
城牆之上,每隔幾步,就有一名士卒筆直屹立,青色的盔甲十分絢爛,手中長矛豎起。
旁邊弓箭手搭弓引箭,蓄勢待發,更有一架架城弩靜靜盤踞,如一頭頭猙獰巨獸,閃爍鋒芒。
紀靈冷冷注視著,看的異常仔細,土陽城防守之嚴密,遠在他預料之外。
城弩之威,非常強大,速度超越人體極限,煉皮強者根本不敢迎其鋒芒,稍有不慎,就得當場飲恨。
他本想直接強攻,憑他的實力,和麾下西涼精銳,足以短時間內擊破城門。
但城牆之上的二十架城弩,卻讓他極為忌憚,自己雖然無礙,但麾下士卒卻難以抵擋。
「是在防著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