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沁蕊被剛才發生的事情所震動,小臉漲的通紅,兩個大眼珠子直瞪瞪的。
她仿佛被釘在了那里,一動也動不了,腦袋有些暈乎乎的,剛才的一切就如同夢境一般,來的很快,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就在她呆若木雞一般站在那,听見知秋的一道喊聲。
「郡主,郡主」
雲沁蕊霎時間恍過神來。
「知秋,我在這里呢。」
得到了回應,知秋迅速地跑到她身旁。
「郡主,您怎麼在這里啊?我都等您許久啦,怎麼會這麼晚才回來呢?洛城主不是去接您的嗎?」知秋來回張望著,疑問道︰「咦?怎麼沒看見洛城主呀?」
听到那個名字,雲沁蕊的心晃蕩了一下。
「那個,對,他是去接我了,這不,剛把我送到,就回去茗柯軒了。」
「可是」
知秋的話剛說出口,就被雲沁蕊往里推著走了。
「好啦好啦,我這不是回來了嘛,走吧,快進去啦,我都困啦。」
「郡主,您困了呀,那知秋這就給您打水洗漱。」
雲沁蕊說話間有些心虛,她需要時間,也需要空間,去消化一下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回到房間,洗漱好之後,她著急忙慌地趕著知秋離開。
知秋無奈地出了房間,替她將門關好,不禁撓了撓腦袋,有些看不懂今日的郡主,究竟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以往不都是讓自己在那陪著嗎?怎麼今晚著急趕著她離開呢?郡主去慈安軒回來就這樣,難道是老夫人說了什麼?
知秋一個人在腦補著各種的可能。
雲沁蕊看見知秋離開了,便躺在床上,腦中浮現的全部都是洛煦風的身影,他的聲音。
究竟他為什麼會對自己說那些話,居然還親了她?
想到這里,她既害羞又有些生氣,想著,這如果被大哥哥知道了該如何是好?
可是,為什麼自己的心又會跳的那麼快?好像又不是那麼討厭,心中十分的矛盾。
她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仿佛那心髒拼了命地想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雲沁蕊在床上輾轉反側,終夜不得入眠。
第二天寅時。
洛煦風便與司離開了城主府。
當他經過傾雲軒的時候,那還是門庭緊閉,想必都還在睡呢吧。
洛煦風在門口站了一小會兒,看著那扇門,呆呆地笑了一下,想起昨晚雲沁蕊那可愛的表情,不由地心頭串出一絲絲的甜。
對著門,心中暗自說道︰「沁蕊,等我,待你我再見之日,便是我迎娶你之時。」
「城主,我們該走了。」司在一旁提醒著。
洛煦風轉過身看向他,點了點頭︰「嗯,走。」
出了城主府,他們駕著馬車直接駛往南笙諾所在的別院。
此刻的南笙諾已經坐在門口的石階上等著他們。
當她看見一輛馬上又遠而近,駛向自己,便慢慢地站了起來。
「小諾,上車。」洛煦風探出一個腦袋,微笑著說道。
司下了馬車,將馬凳子拿了下來,讓她可以踩著上去。
待她上去進入了簾中,才將那馬凳子給收了起來,跳上馬車,揚長而去了。
馬車內。
「小諾,你沒有讓立夏送你嗎?」
南笙諾搖了搖頭,道︰「沒有,我趁著她睡著的時候先出來的,要不然啊,她到時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左鄰右里給吵醒了,那可不好。」
洛煦風點了點頭,說道︰「這倒也是啊,畢竟知道你離開的人越少越好,要不然我也不至于天還沒亮就來接你離開了。」
「煦風,謝謝你啊,為了我的事情讓你費心了。」
「這說的什麼話啊,你就安心些,跟我回去就對了,別的什麼都不要考慮。」
「嗯,好。」
南笙諾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地拉開帷幕往外看著。
天還沒有亮,街道上也沒有行人,她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些什麼?
洛煦風仿佛能夠看穿她的心思一般,笑著問道︰「怎麼呢?想看看他有沒有來嗎?」
被人戳破了心思,頓時羞紅了臉,埋下頭說道︰「哪有,我才沒有等他。」
「哦?小諾這說的是在等誰呀?我好像記得剛才誰也沒有說啊。」
「哎呀,你討厭啊。」
洛煦風笑著盯著她說道︰「好,我這個當哥哥的,就不逗你啦,對啦,來,叫聲哥哥來听听。」
「啊?」
「你這馬上就是我妹妹了,叫一聲你也不吃虧吧,先來練習練習。」他一臉迫不及待的樣子。
南笙諾目不轉楮地盯著他,一本正經地叫了聲︰「哥哥。」
「小諾啊,你這叫的也太沒感情了吧。」
「那,哥哥,你說說,得什麼樣才算有感情呢?」南笙諾歪著個腦袋說道。
「這個,最起碼也拿出叫你師父那勁吧。」洛煦風故意調侃著。
南笙諾上去就拍了他一下,說道︰「你又不是我師父。」
「你就」
兩個人在馬車上你一言她一語的,隨之馬車越行越遠。
別院的屋頂上,一個孤單的身影站在其上面。
只見墨染塵手中握著她送的那個荷包,眼神清冷地看著那漸行漸遠的馬車,心中喜憂參半。
喜著是,她再回來之時就會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憂則在于,這一別究竟何時才能相見,期間是否會有任何變故?
不能相見的這段時日中,她會將自己忘卻嗎?哪怕是身為師父的他,只要能被惦念便好。
墨染塵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有如何卑微的想法,不求她記著哪一個他,是他便好。
他渾然不知的是,南笙諾離開之時,是多麼想見他一面,每每掀開帷幔,卻始終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多少次的希望被失望取代。
就這樣,兩個人各懷著自己的心事,相隔也越來越遠了。
墨染塵回到城主府。
眼看著時辰已不早,那些官員也都已齊聚議事廳。
當他一進入,那些正在三三兩兩交頭接耳的官員們紛紛停了下來,全部都看著墨染塵。
「城主,爾等就先前進諫的,立城主夫人一事,不知城主作何打算?」
墨染塵看著他們那一張張的臉,心中想著,這該來的還真的是來了。
他一覽眾人,隨後說道︰「既然各位都認為此事勢在必行,那我也只能應了。」
大家互相看了下彼此,之後又看向墨染塵。
一個官員問道︰「不知城主可有人選?這立城主夫人可不是隨意人家都可以啊。」
墨染塵心中一冷笑,這群老頑固還真的是不出他所料啊,果然跟洛煦風說的一般。
「那各位心中可是已有人選?」他故意問道。
大家又是互相看著,看得出來,幾乎每個人心中都有想舉薦的人選,但是礙于眾人皆在,無法月兌口而出,便都不約而同地閉了嘴。
這也是墨染塵所樂見的,他還是得為洛煦風他們爭取時間,畢竟至少得等他們回到蓮雨城,一切都處理完畢,再以正式的函件送來,才能將這一切昭告天下。
議事完畢後,官員們紛紛離開了,每個人都是一步三回頭,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走著。
待大家離開了議事廳,夜寒緩緩上前,問道︰「城主,您是真的打算要娶妻了嗎?」
墨染塵轉頭看向他,嘴角微上揚,點頭說道︰「嗯。」
「城主可是已有人選?不知道是哪個官員舉薦的呢?」
看得出,夜寒既是關心,又是好奇。
「夜寒啊,人選呢,的確是心中有數了,但是呢,至于她究竟是誰,我只能說,她跟剛才在場之人,誰都不靠邊,到時你就會知道了,所以啊,別在這瞎打听。」
墨染塵斥責道。
夜寒悄悄地看著墨染塵,一不小心發現了他居然在微笑,偷偷地揉了揉眼楮,再次看去,千真萬確,他們的城主是在笑。
究竟是什麼事情能讓他笑呢?還是說,他將要娶之人是心中的所選?那麼,南笙姑娘又該如何呢?
夜寒那麼想著,突然被自己的想法給嚇了一跳,怎麼會突然想到這些呢?他使勁地搖了搖頭,告誡自己,不要隨意揣測城主的思想。
「城主,今日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一個侍衛進來。
「報,城主,司徒公子在門外求見。」
墨染塵對著他擺了擺手,說道︰「讓他去書房等我。」
「是,城主。」
侍衛退下之後,墨染塵對著夜寒說道︰「讓南宮他們都撤了吧,再有,去別院看看立夏,讓她也回來吧。」
夜寒听到這話不禁一愣,不明所以地問道︰「城主,這是都撤回來了嗎?那南笙姑娘那邊?」
「沒事,她已經離開了。」
「什麼?離開了?她去哪了?還回來嗎?」
墨染塵微微瞪了他一眼。
「夜寒,你何時變得那麼愛打听?還是說,什麼時候開始關心她了?」
他的那「關心」二字,加重了語氣,讓夜寒听了不禁周身一涼。
「城主,是屬下的失誤。」
「行了,你去吧。」
「是,城主。」夜寒說完逃一般的離開了議事廳。
墨染塵看著他離開的身影,有些奇怪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如此反常,但是又現代司徒楓在書房等著,便挪身前去了。
夜寒出門之後,暗自拍撫著胸前,實在不理解自己是哪里說錯了,居然讓城主生氣了。
但是,他的思緒還是轉不過去,南笙諾為何會離開了?難道是知道城主準備娶妻了嗎?雖然他是木疙瘩腦袋,但是,他們二人之間的一些小暗愫,還是看的懂的。
夜寒雖然搞不懂究竟為什麼,但是也同樣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揣著愉悅地心情去往別院。
腦中無故地浮現出當日從湖中爬起,立夏給他拿衣服更換時候的表情,還有在他離開之時,她那笑容,好像在腦中揮之不去。
他笑意盎然,踏著輕快的步伐往別院走去。
剛到門口,便對南宮他們發了信號。
「夜侍衛。」
「玨、,你們先回府吧,告訴瑾和,日後不必過來了。」
「這是為什麼啊?」
夜寒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說道︰「城主的旨意。」
「是,那我們兄弟二人先行告退。」
他點了點頭,看著他們離開,之後自己就站在門口,呆呆地看著那扇門片刻。
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只不過是來通知她可以回府了,但是卻有點彷徨,思想來回斗爭了一會兒,最終,鼓起了勇氣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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