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先付點利息

「可是什麼?怎麼?剛才還義正言辭的,這會兒就要反悔了?」

「怎麼可能,我南笙諾的字典中就沒有反悔這一詞,只不過我現在身無分文啊。」南笙諾面露難色。

墨染塵看了看她,輕聲嘆了一口氣,說道︰「這樣吧,我的荷包需要換了,那你就給我繡一個好了,就當作付利息了吧。」

「你讓我繡嗎?」南笙諾用手指著自己問道。

他以為她不願意給自己繡,想起她主動說要給司徒楓送荷包時候的表情,那是多麼的陽光燦爛,而此時呢?自己主動說要,她卻面露難色。

「這般為難就別勉強了。」

南笙諾馬上說道︰「不不不,不勉強,我繡,我一定繡,我這就回去準備啊。」

「那我拭目以待。」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墨染塵心情復雜,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南笙諾走到門口就遇見了夜寒,彼此打了個照面之後就離開了。

夜寒進入書房,看見墨染塵手中的紙,無意發現上面寫著「租賃契約」,不解地問道︰「城主,這是何物?」

墨染塵直接將手中的紙遞給他看。

「城主,這南笙姑娘,只不過是個姑娘家,又不能出去找什麼活計,更何況,她連家在何處都不知,你又不缺那銀兩,為什麼還要與她簽如此的契約呢?有點不近人情了。」夜寒仿若連珠炮一般。

「說完了嗎?」墨染塵白了他一眼。

夜寒點了點頭,道︰「說完了。」

「是誰告訴你,這是我讓她簽的?」

「啊?不是你嗎?那是?」

「這是她寫了拿來讓我簽的,還說如果我不簽,她就立馬搬出城主府。」

「這屬下就不知了,南笙姑娘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呢?為什麼要與你簽這個呢?」

「她說不佔我便宜。」

「可是她也沒銀兩啊。」

「行了,日後再說吧。」墨染塵又拿起手中的「契約書」看著。

紙上的小楷雋秀雅致,有一種清新月兌俗的味道,她的字給人一種靜態美,看了頓時讓人變得很放松。

這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怎麼都沒想過她會寫出如此一手好字,這絕不是三兩下就能寫出來的。

現在想來,或許她是出自哪個書香之家?平民百姓應該寫不出這麼一手字來,這絕對是受過不錯的教學的。

想到這,墨染塵對她又改觀了不少。

南笙諾剛走出去,立夏便迅速過來扶住了她,問道︰「小諾,你急著來找城主,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然後她就告知了立夏剛才的一切。

立夏听的一愣一愣地,張大了嘴巴,這樣的事情完全顛覆了她的認知。

「小諾啊,你也沒有什麼可以賺取銀兩的隱身啊,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呢?」

「立夏,我告訴你啊,女子呢,想要得到應有的尊重,那就必須經濟獨立,讓自己與男子站在同一水平線上,女子完全不亞于男子,所以,不要想著去依附。」

「可是,男子養女子是天經地義的啊。」立夏說的理所應當。

「不是這樣的,在我看來,我將來嫁的那個人,我不會成為他的附屬品,與他的結合,必然是為他錦上添花才行。」

「小諾,你說的我都不太理解呢。」立夏被她說的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的。

南笙諾反過手拉著她,說道︰「立夏,這些都不著急,我有件大事需要尋求你的幫助。」

「啊?什麼事呀?」

「走走走,我們先回去,回去之後再告訴你。」

兩個人一路上想快也快不起來的,好半天的,終于回到了房間。

「立夏,快將那些布料拿來。」

「哦。」

雖然不知道她想做什麼,但是還是听話的全部拿了出來。

「立夏,你再替我做一個一樣的荷包。」

「好。」

說著她就坐了下來,準備著做荷包了。

「不過,小諾啊,為什麼還要做一個啊?」

「哎,還不是那司徒楓嘛,他撿到了我的荷包,拿著不肯還給我,想讓我把那送給他,可是,你知道的呀,那個怎麼可以送他呢?所以咯,我就答應再做一個送給他。」

立夏點了點頭,說道︰「哦,原來是這樣啊,沒問題的,包在我身上。」

她看見南笙諾也拿起一塊布料,便問道︰「小諾?你放著吧,我替你做就行。」

「不是的啦,我還答應了給墨染塵也做一個。」南笙諾面露難色。

「什麼?你還要送城主呀?」立夏又是一陣的驚訝。

「嗯,他說他的荷包壞了,需要換了。」

「不會呀,我記得前些天,府內的繡娘才替城主繡了一個啊。」

南笙諾不敢置信,問道︰「你確定?」

「嗯,確定。」

「好啊,這個墨染塵,他是在耍我呢?」南笙諾氣的抿緊了嘴唇。

可是,手卻沒有停下來,仍舊在挑選著布料。

「不管他的,既然答應了,那一定要做的。」

「小諾,你放著我替你做吧。」

南笙諾想了想,說道︰「呃那個,你做兩個太辛苦了,這個還是我自己來做吧。」

話是這麼說,實則在她心中是有私心的,她想要親手替他縫制。

她找了一塊淡藍色的布,跟著立夏的步驟操作著。

「立夏,你可以教我繡向日葵嗎?」

「哦,好。」

看著立夏熟練的針法,再看著自己那蹩腳的手法,平均下來繡個七八針就要扎自己一下,悔恨自己沒有學習過刺繡。

在一聲聲的「啊」中,她終于將一個荷包做成了,自己看著沾沾自喜。

下午時分,有個小丫環來告訴她,有人來找她。

南笙諾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來者何人。

她拿起立夏縫制的荷包,起身便慢慢地出了房間。

城主府的小花園內。

司徒楓看見南笙諾過來,迅速上前扶著她,到了石桌旁坐了下來。

「你怎麼來了啊?」

「我听說你受傷了,便立刻來看你了,你怎麼呀?怎麼會受傷了呢?看過大夫沒有?」司徒楓關切地問道。

南笙諾笑了笑說道︰「沒事了啦,不用擔心,墨染塵替我找過大夫來看了,過幾日便好啦,對啦,你正巧來了,這個給你。」

她從懷中掏出那個荷包,與落弈的一模一樣。

司徒楓拿著那個荷包開心極了,笑著說道︰「小諾,你太好了,居然真的給我做了一個荷包,你放心,我一定會用心保存的。」

南笙諾被他這舉動給弄懵圈了,心想著不就是個荷包嗎?更何況也不是自己做的,干什麼那麼激動啊?

「呵呵,你開心就好。」

「開心啊,我太開心啦。」司徒楓開心的笑著,將那個荷包小心翼翼地收入懷揣內。

這一幕,被正巧經過小花園的墨染塵盡收眼底,而司徒楓那爽朗的笑聲,在他此刻听來尤其地刺耳,一拂衣袖就走了。

「小諾,你還沒告訴我,怎會受傷了呢?」司徒楓再開心也不忘記此行的目的。

「從馬上摔下來了而已。」

「什麼?摔下來?這還叫而已啊?你傻不傻,從馬上摔下來可以摔死人的啊。」

「哎呀,這不現在都沒事了嘛,你別那麼大驚小怪的。」

司徒楓想了想,搓著手說道︰「我看你還是跟我回府吧,你住我那,好嗎?」

「不用了啦,我現在這里也已經習慣了。」南笙諾推拒著。

兩個人閑聊了片刻,看著天色已逐漸變晚,立夏也來請南笙諾去用晚膳了。

司徒楓便與她告別了。

立夏扶著南笙諾來到膳廳,看見墨染塵已經坐在那里了,不過,他的臉怎麼會那麼黑,這是又在生誰的氣嗎?

南笙諾心想著,這會兒還是先別將荷包給他了吧,這萬一點毛了,那就完蛋了,還是先吃飯為妙。

看見她坐了下來,墨染塵便拿起筷子開始飯。

南笙諾用余光看著他,不敢直視,發現他在一口一口地往嘴中塞著飯菜,自己也拿起筷子吃著。

空氣安靜非凡,即使一根針掉落仿佛也都能听得見,南笙諾咀嚼都不敢用力,幾乎都是你怎麼嚼,囫圇往下吞。

她沒注意看自己夾的都是些什麼,不小心夾起一塊紅燒肉,放入口中,沒有嚼,直接往下一咽。

「咳咳咳」

對的,她卡住了。

墨染塵听見她不停的咳著,便抬頭向她看去,沒想到她的臉被憋的通紅,瞬間想起之前在酒樓那一次。

他扔掉筷子,就走過去將她扶了起來,然後轉身到她身後,兩只手從她的胳膊下穿了過去,隨之按照她之前說的那個方式,幾下子就讓她吐出一塊紅燒肉。

南笙諾又咳了幾下子,隨後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墨染塵回到桌旁,倒了一杯水遞給她,說道︰「吃個飯都不讓人省心。」

「那還不是在看你嘛。」南笙諾接過水杯,小聲地嘀咕著。

「你說什麼?」

「沒什麼。」她仰頭就將杯中水飲盡。

喝完水,又回到座位上,看著墨染塵道︰「吃飯呀。」

墨染塵狐疑地看著她,感覺真的有些看不懂她,想著她剛才說的話,其實自己分明听見了,只不過不敢肯定,所以想著確認一下,可是她不願意再說。

想著也罷,不說就不說吧,還是吃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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