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平遼,必勝

作者︰樣樣稀松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對于皇帝的封賞,郭大靖其實並不如何在意。但有比沒有強,在別人眼中,來自于皇權的授予,還是很有權威和震懾力的。

毛文龍的感受要比郭大靖更強烈,畢竟是在封建社會燻陶成長起來的。

況且,人都是有虛榮心的,好名重利。連郭大靖也不是那麼清高,何況毛文龍已經足以青史留名呢!

「太保啊,在大明的武將中,自己已是第二位得此殊榮的,足慰此生啊!」

毛文龍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心中火熱,已經確定自己很快就要成為第一位。因為還有平遼的大功,由太保晉太傅,應該是板上釘釘的。

「老爺哪,待遼東平定,朝廷會不會晉封您為國公啊?」沉氏殷勤地給毛文龍挾著菜,笑著問道︰「光是太保、太師這樣的虛餃,朝廷真小氣。」

「婦人之見。」毛文龍擺了擺手,雖然象是在喝斥,可臉上卻滿是笑意,語氣也和緩,「三公雖是虛餃,地位卻是最為尊顯。大明以武將封三公者,僅兩人耳。」

沉氏是來看望老爺,並在復州暫住的。在復州也有軍官住宅區,她覺得找到麻將搭子並不難。

主要是在大連,最合得來的藤野英已經把心思放在了孩子身上,林婉兒也回了江南,她有些寂寞,也想出來散散心。

況且,因為遼東大戰的關系,毛文龍連過年都沒回去,在蓋州坐鎮,讓郭大靖能夠放心地在外征戰。

分居的時間長了,夫妻的感情自然會受到影響。對于正室之位,沉氏是有覬覦之心的。

毛文龍的原配張氏不能生育,妾室文氏,也就是毛承斗的生母,卻是死于遼東戰亂。

況且,張氏一直住在杭州,撫養毛承斗,與毛文龍的感情可想而知。

以前這種扶正的心思還不強,可隨著毛文龍的官位不斷上升,封妻蔭子的誘惑,豈能讓沉氏不為之動心?

關鍵是沉氏還無所出,她也想明白了,哪怕收個養子,也能夠穩定自己的地位。朝廷的余蔭,也能讓自己沾點光。

可惜,誥命只封正妻。沉氏每每想到此,都很不甘心,卻也能暗自遺憾。

「遼東還未平定,老爺便排第二位。待到大功告成,豈不是大明第一武將?」沉氏笑著恭維道︰「妾身這麼想,沒錯吧?」

毛文龍呵呵笑著,故作謙遜地說道︰「封賞皆是皇恩,可不敢妄自揣測。」

「那就肯定是了。」沉氏撫掌笑道︰「平遼滅虜,那可是天大的功勞,朝廷不給老爺封國公,都顯得賞罰不明。」

毛文龍輕輕搖了搖頭,說道︰「萬歲的心思,難猜。為夫能封侯爵,亦是機緣巧合。若不是有滿桂在前,連伯爵恐怕也不會有。」

這話說得明白,對于崇禎的刻薄寡恩,毛文龍雖然不如郭大靖了解得通透,卻也看出幾分端倪。

平日里刻薄吝嗇,火燒眉毛又病急亂投醫,崇禎在己已之變時,表現得尤為明顯。

作為京城外最能打,也最忠心的滿桂,崇禎先是授予武經略,後又加封東平侯,實在是非倚靠不可。

侍候著毛文龍吃完飯,沉氏又親手煮了補品奉上。

什麼鹿茸、人參、銀耳之類的,她可是攢了不少。有些是自己買的,有些是沉世魁送的。

嘿嘿,什麼意思,自然是希望毛文龍重振雄風,沉氏能生個一兒半女的。

沉世魁和林家合伙,與倭商的絲綢、瓷器等買賣做得風生水起,身家已是不菲。還在山東和江南都置了宅院,已經很長時間不在遼東居住。

不過,這個步步高升的老姑爺,沉世魁還是得維護好。在外面說起來,不僅臉上有光,別人也會給幾分薄面。

毛文龍看沉氏的殷勤勁兒,還有來了之後天天念叨藤野英生的小丫頭,他心里豈能不明白,可也只能苦笑搖頭。

念在這個婦人在遼東一直陪著自己吃苦,倒也希望她能有個好的將來。

過上幾年,再無所出的話,就過繼或收養個男孩,朝廷的余蔭也給孩子一個,讓她有個依靠,也就安心了。

「老爺。」沉氏見毛文龍喝下補湯,笑得開心,湊近過來挽著毛文龍的胳臂,輕聲燕語地說道︰「等平遼之後,咱們在沉陽、遼陽都建府宅,想在哪住就在哪住。」

毛文龍失笑道︰「這倒不是什麼大問題,可要那麼多宅院也無甚用處。沉陽還好,遼陽就算了。」

「听老爺的。」沉氏倒不執拗,笑著說道︰「可那個溫泉,還有大連,咱們都得有個別院。休閑度假,也有個去處。」

毛文龍笑著點頭,說道︰「這些呀,其實都不用你操心,大靖就能安排好。」

沉氏眨巴眨巴眼楮,抿嘴笑道︰「阿秀是個老實的,阿英卻與妾身一樣,愛玩兒,閑不住。只是她選的休閑好去處,就肯定少不了咱們的。」

毛文龍把頭仰在靠背椅上,微閉著眼楮,緩緩說道︰「眼瞅著就要太平了,這麼些年的打熬,終是大功告成。冷不丁閑下來,可能還有些不適呢!」

「妾身教你打麻將啊?」沉氏的嬌軀偎過去,貼著毛文龍的耳朵柔聲道︰「很好玩兒的。」

毛文龍感受著愛妾的溫軟身體,心中愉悅,笑了兩聲,把沉氏摟了過去。

………………

東江鎮已經不掩蓋即將平遼的信息,也沒有刻意傳播,但軍人傳給百姓,很快就盡人皆知。

堂堂正正的發動,以碾壓之勢展開 烈的進攻,這是既有的作戰計劃,也確實不用偷偷模模。

現在,郭大靖只怕建虜不戰而逃,而決戰的天時、地利、人和,卻還沒有完全滿足。

「再等一等,不要心急。」郭大靖翻閱著報告上來的各種數據,也反復地提醒自己。

彈藥還不夠充足,訓練和整合還沒有完成,還有季節也不合適。強行發動,雖然也有勝利的把握,但付出的代價卻讓郭大靖難以接受。

馬上就要平定遼東,很快就要享受太平,盡量減少傷亡,讓更多的將士能夠功成名就,光榮退役,與家人享受安樂,便成了郭大靖極為看重的事情。

當然,十余萬大軍分駐于遼南和遼東的要點,保持著要發動進攻的姿態,糧草的消耗很大,也不能夠持久。

「最多能堅持到年底。」郭大靖估算完畢,抬起頭緩緩說道︰「這還沒算上秋收的緩解,時間上是足夠的。」

就算是年底發動,到明年春耕,也有三四個月的時間。但建虜同樣也能夠順利秋收,也能繼續強撐下去。

所以,秋收前發動進攻,是最合適,最厲害,也是建虜最不願意的時間。

與建州戰役差不多,除了能夠打擊消滅建虜,還能破壞他們的秋收,使其喪失與東江軍對峙的物資基礎。

這也是郭大靖謹慎性格的表現,如果戰事出現不可預料的意外,也要給予建虜在後勤供應上沉重的一擊。

生產力落後,人口少,建虜的弱點暴露得是如此明顯。其實,只要保持對建虜的軍事壓力,三年也足以拖垮他們。

「這就沒有問題了。」何可綱把另一份匯總的資料交給郭大靖,說道︰「這是陳副帥派人送來的,今年的耕種數據。」

十余萬大軍與建虜對峙,消耗的糧草物資也是龐大的。後勤供應上,即便有海外購糧,自身土地的收成,也是至關重要。

郭大靖展開閱看,連連頜首,面帶微笑。

數據匯總的相當詳細,顯示出政務工作是越來越細致,越來越專業。不僅有各地耕種的畝數,還有各種作物的種植數量。

今年官府的指導是多種土豆和黑麥,玉米則有所下降。這兩種是耐寒作物,土豆更是高產,在不可預料的災害下,盡力保證產量。

但對于百姓,官府也給出了一定的寬松。比如,玉米的種植面積不能超過土地的四分之一。

玉米是高桿作物,對于百姓的生活有著很重要的作用。秸桿能夠喂養牲畜,還能和玉米軸作燃料。

所以,百姓基本上會把限額的土地都種上玉米,這也是官府沒有強制的原因所在。

「地方上的耕種,令人欣慰啊!」郭大靖笑著把資料遞回,說道︰「今年的軍屯也翻了一番,只要不出現大的災害,收成還是很有保證的。」

何可綱點著頭,說道︰「郭帥,听說今年對外采購的糧食,也創了新高?」

郭大靖笑了笑,說道︰「不用覺得奇怪,這是以防萬一之舉。何況,糧食能夠保存,不會浪費的。」

東江鎮的糧食消耗是越來越大,移民的涌入,軍隊的擴充,人口的自然增長。況且,糧食結構也要多樣化,不能光吃那麼一兩種。

盡管老百姓的消費水平還不高,但米、麥可以作為福利,逢年過節發放給軍屬,效果還是非常好的。

何可綱的疑惑,是在東江軍的資金上。就算是有朝廷的賞功銀,還有拔調的軍餉,似乎也不夠東江鎮這般大肆采購。

當然,他現在更加了解遼鈔的高明之處。幾乎不用銀子,就養了十萬大軍。可這也需要有抵押物,才能讓百姓認可,在市面流通。

如果東江鎮沒有足夠的糧食,與糧食掛鉤的遼鈔,那就真是形同廢紙。

何可綱也听說過郭大靖經營有道,康慨大方,以個人之力,幫助東江鎮渡過最困難的時期,且到現在,還在不斷地無私奉獻。

但這些不好開口詢問,看郭大靖的意思,也不想細說。

作為郭大靖的副手,何可綱工作起來,還是比較認真的。也正是如此,才能得到郭大靖的賞識和重用。

「各部的訓練進度,要下個月才能報上來。」何可綱收好文件,又提醒道︰「是不是又要下去巡視一番?」

郭大靖沉吟了一下,說道︰「也好。先就近檢驗巡視右協,再分頭去其他部隊。」

訓練科目只有步兵增加了戰壕內的近戰肉搏,除了火槍,再多一項技能,對于步兵來說,也不算困難。

本來有將領建議專設肉搏兵,但郭大靖經過考慮,給否決了。

為了對付建虜的戰壕護城戰術,才增加的肉搏近戰訓練。這與在平地上的刺刀格斗還不一樣,估計只能起到一時的作用。

也就是說,在將來,火槍射擊和刺刀沖鋒還是戰斗的主要方式。專設肉搏兵,等于打完遼沉就無用武之地了,沒有必要。

況且,在郭大靖看來,進行近戰肉搏的訓練,能夠增強將士們的勇敢精神,與刺刀見紅是同樣的效果,甚至還要更好一些。

藝不壓身,多會一樣兒也不費事。

再說,在戰場上你死我活的殘酷環境中,沒了火槍加刺刀,你還不會打仗了?什麼刀子、錘子、棍子,連石頭、牙齒都是武器,打就完了。

而此時的祖大壽,就正在訓練場上觀看,被激昂的喊殺聲所震撼。

這還是只能縮在城中,只會倚仗紅夷大炮的遼鎮官兵嗎?

本著以老帶新的原則,原來的遼鎮官兵經過一個月的火槍集訓,便都被打散分到了東江軍各部,最先進行的就是近戰肉搏。

可以說,這種擴充訓練的模式,能夠最快地形成戰斗力。每個新兵不是一兩個老兵在教在帶,他們在部隊中是少數,幾乎是完全被老兵所淹沒。

那種氛圍使新兵無時不刻不在接受著教育,被老兵的精神意志所感染。

周圍都是要可靠堅強的戰友和袍澤,恐懼和緊張得到了極大的緩解,能以最快的速度融入到新的集體。

「那個應該是原遼鎮的士兵。」祖大壽舉著望遠鏡,認出了進行沖殺演練的一名士兵,有些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這還是那個眼光木然,畏畏縮縮的「二呆子」嗎?在軍隊中飽受欺凌,被官長斥罵踢打,也不敢出一聲的懦弱家伙?

祖澤溥聳了聳肩膀,他不認識什麼原遼鎮的士兵,認識也覺得沒什麼用。現在都是東江鎮的人了,管那麼作甚?

在望遠鏡的視野中,祖大壽看到的是一個瞪大眼楮、吶喊沖鋒的「二呆子」。不,應該叫二 子才更確切。

一個人的狀態從眼神中就能看出來,有沒有光,表現的是人的內心。有希望有奔頭兒,身上就有沖勁兒,就有一種蓬勃向上的朝氣。

糧餉不扣,吃飽喝足,家里有地,無後顧之憂,嚴格的軍紀和訓練,袍澤的燻陶和感染,這些都迅速地洗滌著原來的遼鎮官兵,使他們如同月兌胎換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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