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火力全開,建虜慘敗

作者︰樣樣稀松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兩顆鉛彈接連射來,迎面擊中了哈無齊手中的盾牌。盾牌被大力推回,四分五裂,並猛地撞在哈無齊的身上、臉上。

在暈頭脹腦和劇烈的疼痛中,哈無齊後退摔倒,鼻涕眼淚和著鮮血,淌的滿臉都是。

嗚咽的號角聲響了起來,那是鳴金收兵的信號。

哈無齊心中一陣解月兌般的輕松,他艱難地想爬起來,用左手支地的時候,才發現手臂已經折斷,劇痛之下,他又狼狽地倒了下去。

人影閃現,在他面前跌撞著跑過,那是如蒙大赦,往回逃竄的士兵。可沒人看哈無齊一眼,或許是管不了,也或許是沒看到。

一具尸體沉重地摔倒在哈無齊旁邊,鉛彈從後面擊中後腦,即便是戴著頭盔,也被打得面目全非,如同爛西瓜。

戰場上到處都是血肉模糊的尸體,缺胳膊少腿,沒有腦袋的淒慘,哈無齊對此已經麻木了,甚至懶得多看一眼。

他用完好的右手抓起地上的一根長槍,使出全身力氣勉強站起,艱難地挪動著腳步。

哈無齊不想死,他想回家,家里有老婆孩子,靠著他的殺戮搶掠,過得很滋潤。

但旅順的守軍並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建虜,他們都是殺人的凶手,都是搶掠的強盜,都死有余辜。

一支弩箭從後面射來,擊中了哈無齊的腿部,哈無齊踉蹌了一下,狼狽地單膝跪地。

求生欲爆棚的哈無齊又站了起來,拖著傷腿,繼續逃跑,在雪地上留下一條血痕。

一顆鉛彈飛來,擊中了哈無齊的右肩,血肉迸濺中,他再次倒了下去。現在,他再也站不起來了,但還在移動,象蛆蟲似的在地上拱動。

只有方向,沒有目標,哈無齊的眼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助。他的狗命也進入了倒計時,狗頭很快就會被收割。

可是,上天好象故意要懲罰這個殺人凶徒。一顆燃燒彈落地爆裂,迸起的碎片落在了哈無齊的頭上。

火在哈無齊的頭上燃燒,粘稠的油料想撲打滅掉都是困難的事情。哈無齊嘶聲慘叫,但也只是幾聲,便一動不動。火還在燒著,空中彌漫著難聞的焦胡味。

大旗,大旗倒了,意味著徹底的失敗了。

是的,建虜的進攻遭到了慘敗,這已經不是失利後撤退這麼簡單。

薩哈廉艱難地下達了收兵的命令,敵人的火力太凶悍了,簡直是鋪天蓋地,

又一輪的火炮集中轟擊,使建虜的指揮中心遭受了慘重損失,旗手和他手中的大旗,被炮彈砸成了兩截。

十幾顆炮彈從各個角度砸向移動了兩百多米的建虜大旗,帶起了一片血肉橫飛,人仰馬翻。

就在薩哈廉的眼前,一顆炮彈以摧枯拉朽的氣勢彈跳飛來,將兩名親兵連人帶馬撞得血肉迸濺,還余勢未衰,把瓦克達連同他的座騎砸翻在地。

滿眼都是碎肉、殘肢,薩哈廉幾乎是滾下馬來,撲向自己的兄弟。人和馬混在一起,血肉模糊的,他分不清哪些是馬的,哪些是兄弟的。

「四弟,四弟——」薩哈廉嘶聲喊叫著,撲到近前又扎撒著手,不知如何處置。

幾個幸存的親兵也沖了過來,七手八腳地搬開死馬,先是頭和臉,最後露出了瓦克達的身體。

瓦克達滿身血污,已經昏迷不醒。沒錯,他還在喘氣,沒有死。

薩哈廉探過鼻息,感到慶幸,但看著面白如紙的兄弟,焦急的情緒卻沒有多少消減。

幾個薩滿大夫急速趕來,粗略檢查之後,發現瓦克達的腿被炮彈擊斷,白森森的骨茬在傷口處,令人觸目驚心。

包扎上藥,把瓦克達抬走,是生是死,就看他的命有多硬了。

薩哈廉雖然無心再戰,可現在還沒有結束,他只能收束心情,繼續指揮人馬,接應撤退的部隊。

是的,戰斗還在繼續,準確地說,已經演變成了單方面的屠殺。

火槍、火槍還在轟鳴,爆炸的火光還在閃現,守軍在毫不留情地殺戮著敗退的建虜。

重火槍兵已經有數百趕到了城外,並在最前方的戰壕胸牆內架起了火槍,猛烈射擊著頭也不敢回的建虜,將他們一個個地打翻在地。

城上的紅夷大炮再次怒吼,十幾顆炮彈在空中掠過,在建虜恐懼驚惶的叫喊中,落地、彈跳,帶走敵人的狗命。

薩哈廉在親兵的保護下,後退了一百多米,在自以為安全的距離,瞪大眼楮,望著前方的血火戰場。

硝煙在空中飄散,硝磺味刺激著薩哈廉的鼻孔,燻著他的眼楮。

進攻的部隊已經七零八落,僥幸逃回的建虜也個個狼狽不堪,眼中是難掩的恐懼,身上滿是灰土和血污。

視線再放遠,即便有些模糊,可薩哈廉也能看到一片淒慘。

壕溝、木樁、鹿砦的前後,到處都是尸體,橫七豎八、枕籍密布;旗幟、刀槍、殘肢、斷臂,以及燃燒的火焰,更是布滿了整個戰場。

無數的亮光在守軍陣地和城頭上迸閃,薩哈廉眼睜睜地看著,在噴濺的血花中,撤退的官兵們被擊倒在地,響起了一片狼哭鬼嚎之聲。

殺戮就在眼前,薩哈廉卻毫無辦法,只能無助又絕望地看著。

武勇強悍的建州勇士,竟然就這麼被敵人射殺。如同豬狗一般,連頭都不敢回,連受傷的同伴都不敢救,只想快逃出死亡的籠罩。

薩哈廉咬牙切齒,不自覺地挾緊了馬肚子,要不是親兵伸手拉住韁繩,他又要靠近戰場。

轟鳴聲再度響起,薩哈廉身體一震,已經熟悉了這種死亡的吼叫,也不禁生出幾分恐懼。

炮彈紛紛射來,落在凍硬的土地上,向前彈跳,粉碎著一切能夠阻擋他前進的障礙。

一個建虜的半邊身子被打爛,又一個建虜的腦袋被撞飛,紅的、白的、血肉、碎骨,拋灑于地。

薩哈廉目眥欲裂,但親兵護衛又強拉著戰馬,退到更遠、更安全的地方。

顯然,城上的紅夷大炮是能夠打到這里的,也就是所說的最大射程。

瓦克達生死不明,薩哈廉再出意外,親兵護衛不以死謝罪,都說不過去了。

城頭上,毛文龍舉著望遠鏡已經有相當長的時間,建虜的慘敗都看在他的眼里。振奮激動的同時,也在他的心中產生了極大的震撼。

在援朝作戰中,憑借險要進行防御,已經展現出威力,使得東江軍能夠打出相當驚人的傷亡比。

但與眼下的這場防守反擊相比,卻是小巫見大巫,有些拿不上台面了。

當然,防御工事的完備是一方面,武器裝備的犀利是另一方面。但把工事、武器結合得如此完美,充分發揮出威力,才是輕易獲勝的關鍵。

「這需要反復的計算和演練,才能設計出距離合適的工事,布放遠近兼備的武器,對敵人進行大範圍的打擊……」

毛文龍放下了望遠鏡,終于有了自己的判斷和結論。

距離應該是最重要的,不管是尖樁陣,還是阻隔壕溝、鹿砦,包括戰壕,都不是隨便布置的。

弓弩、輕火槍、重火槍、拋石機、紅夷大炮,都按照射程遠近來布放,既能夠同時施放,又不會互相干擾影響。

正因為如此,才形成了鋪天蓋地的打擊,交叉、重疊的火力密度令敵人陷入血火屠場,短時間內的殺死殺傷令人瞠目。

「過癮,真特麼的痛快。」內丁都司孔有德用力拍打著城牆,激動的臉都漲紅,「這樣的防御,建虜就是來上數萬,也讓他們尸橫遍野。」

尚可義也是難掩興奮,假想變成了現實,大半年的準備終于獲得大勝,心中的痛快是難以言說的。

「打得太生猛了些。」李維鸞故作壓抑,聲音卻有一點點的顫抖,說道︰「建虜恐怕不會再來進攻,持續消耗的目的難以達到了。」

說完,他轉身走向毛文龍,恭謹地請示道︰「大帥,末將不想派兵追擊,您覺得是否妥當?」

毛文龍點了點頭,贊賞地看著李維鸞,微笑道︰「倚堅防守是我軍所長,不與建虜野戰,自是明智之舉。」

李維鸞躬身施禮,傳下命令,派人打掃戰場。

戰場上的槍炮聲逐漸停息,建虜退出了二里地,卻並沒有馬上回營。守軍也沒有越過壕溝進行追擊,而是派出了刀盾手和長槍兵,收割人頭,打掃戰場。

戰場上,除了尸體,還有未斷氣的建虜傷兵。他們被毫不留情的殺死,倒是得了個痛快,不必再被疼痛所折磨。

每砍下一顆人頭,就有長槍兵挑在槍上,不停地舉起,歡呼大叫,向著遠處的建虜示威。

戰斗雖然算是結束,但如此明目張膽地挑釁,在建虜的印象中,還是從來沒有過的羞辱。

薩哈廉關心兄弟,已經返回營寨,留下甲喇額真索爾諾指揮。他倒是不擔心守軍追殺,沒有壕溝,沒有障礙物,建州鐵騎將給敵人以沉重的打擊。

所以,此時在煎熬中的便是索爾諾等將領,眼睜睜看著敵人在砍殺,挑著人頭叫囂挑釁。

索爾諾還算沉穩,只是眼中噴著怒火。可有幾個軍官咬牙切齒,憤慨怒罵,騎在馬上來回走動,馬蹄刨著積雪地面,鏗鏘作響,顯得急不可耐。

敵人越來越囂張,越來越大膽,刀盾手和長槍兵已經越過寬壕,繼續著屠殺和收割,以及挑釁示威。

「大人。」一個軍官實在忍不住了,縱馬接近,向索爾諾請示道︰「卑職率兩百鐵騎沖殺一陣,滅滅敵人的威風。」

索爾諾胸中的怒火無法渲泄,看著遠處的敵人,已經沒有遮攔保護,也是頗有些心動。

「卑職沖到壕溝便兜馬返回,絕不越壕冒險。」軍官似乎看出索爾諾的意動,又作出了保證。

索爾諾終于點了點頭,但卻囑咐道︰「敵人的火炮厲害,不可不防。你且下去準備,听我號令便疾速沖殺,快帶返回……」

「遵令。」軍官躬身領命,兜轉馬頭下去組織沖殺的騎兵。

索爾諾微眯著眼楮,瞭望著遠方,等著敵人更大膽,走得更遠。

而越過寬壕打掃戰場的,只有百八十人。等了一會兒,也還是這樣的數量,離寬壕也不是太遠。

顯然,守軍也是謹慎的,並沒有得意忘形。而且,索爾諾想象中的一擁而上,爭搶人頭的景象也沒有出現。

終于,索爾諾還是不等了,揮手下達了命令。

就這麼慘敗而回,還被敵人羞辱,索爾諾實在是接受不了。兩百鐵騎出擊,就算沒有什麼斬獲,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馬蹄聲轟鳴而起,兩百騎建虜猛然沖出,如風般疾奔而去。

這個建虜軍官還是有點頭腦的,布置的騎兵不是從正面沖擊,而是從側翼斜著疾速馳奔。

他打的如意算盤是在寬壕前斜掠而過,這樣能更迅速地月兌離,也使敵人的火炮難以瞄準轟擊。就算開炮,也不會造成太大的殺傷。

但他沒有料到的是,挑釁示威,以及越過寬壕收割人頭,也是守軍的誘敵之計。在第一道戰壕內,幾百枝輕重火槍已經嚴陣以待,就等著建虜往槍口上撞。

建虜的騎兵一發動,越過寬壕的百八十刀盾手、長槍兵便開始撤退。

人自然是跑不過馬的,但他們也沒打算跑進壕溝躲避,而是迅速集中,形成了密集又狹長的小戰陣。

火槍的射界基本上打開了,就算還有些阻擋,兩側的火槍數量也達到了數百。

索爾諾握緊了腰刀,眼楮眨也不眨,臉上的肉繃得緊緊的。

建虜軍官滿臉猙獰,揮舞著彎刀,發出狼嚎般的吼叫,緊夾馬月復,加快著速度。

兩百米,一百五十米……

重火槍的轟鳴聲猛然響起,白煙升騰而起,沉重的鉛彈激射而出,潑灑向疾奔而來的建虜鐵騎。

如同狂風吹過莊稼,在人喊馬嘶聲中,建虜騎兵倒下了一大片。摔倒的戰馬,落馬的建虜,影響到了後續的騎兵,沖殺的勢頭為之一頓。

又是一排重火槍的齊射,遠射程、大威力的特點顯露無遺,不管是是人是馬,中彈便非死即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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