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潛入偷藏,阿敏的試探

作者︰樣樣稀松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信王朱由檢今年才十六歲,放在後世,也就是個初中生,是個少年。

呵呵笑著,朱由檢說道︰「臣弟不是恭維,而是肺腑之言。」

天啟帝擺了擺手,笑著召信王入殿,君臣也是兄弟各自落座,閑談起來。

藩王不得理政、經商、從軍等等,是老朱家的規矩,信王雖得皇帝親近寵愛,卻也是一樣。

在殿外恭賀完,信王便不再提政事軍事。天啟帝隨便詢問了一下藩邸的情況,信王便起身告退。

天啟帝喝了一盞茶,便有太監送來內閣的票擬,其中就有皇帝所關心的調整東江軍的待遇。

因為在援朝作戰中立了大功,內閣終于確定了東江鎮士兵的糧餉等同于遼鎮。但卻需要重新核定兵額,還是老辦法,有甲有兵者才算數。

天啟帝對此並不太滿意,但朝廷財政緊張,若是把東江鎮的適齡男丁都算上,差不多有八萬多,也確實支付不起。

無奈地嘆了口氣,天啟帝算是勉強同意了內閣的票擬。當然,他也知道,經過幾次勝利,東江軍的兵額肯定會有所增長。

因為東江鎮缺的不是人,而是盔甲兵器。已經解送了數千建虜首級,說明建虜的盔甲武器應該也落到了東江軍手中。

原來就額兵兩萬八千,再次核定的話,估計能增長到三萬四五千左右。

放下了關于東江軍的票擬,天啟帝又拿起了一份奏疏,卻是遼東巡撫袁崇煥的。

在皇帝的嚴旨和兵部的嚴令下,袁巡撫終于出兵援朝了。趙率教率九千精騎兵出三岔口,要來個圍魏救趙。

仗都打完了,建虜已經撤兵,還援什麼朝?

天啟帝冷哼了一聲,把奏疏沒好氣地扔到了御案上。

…………………

袁巡撫千呼萬喚,終于派出了九千人馬。但到了三岔口便逡巡不進,只是為了應付朝廷的嚴令。

即便是進兵,建虜已經完成了攻朝,並達到了一部分目的,正在撤退回師的途中,袁巡撫的援朝也不過是「紙上之兵」,全無作用。

但袁巡撫恐怕沒想到,在他印象中窮困不堪、裝備簡陋的東江軍,竟然象打了雞血般,連續取得大捷,使得朝野轟動,更把遼鎮襯托得無能懦弱。

而更讓袁巡撫想不到的,自然是郭大靖的神勇表現和飛速崛起,帶動了整個東江軍,發生的巨大變化。

不管想到想不到,都已經影響不到郭大靖實施自己的既定計劃,作著援朝之戰的收官行動。

對于如何將建虜的劫掠所得收到自己手中,郭大靖已經不知道冥思苦想了多久,作了多少計劃,才最終完善起來。

準備是充分的,盡管也是冒險,但郭大靖已經將危險降到了最低。

此時,在暗淡無光的夜色中,郭大靖終于潛進了建虜營地中停放車輛的空地。

計劃是早在龍骨山城時就已經開始布置的,車忠亮、車禮亮就是他的內應,提前趕到平壤,加入到朝鮮剃頭人之中。

作為朝奸姜弘立的親信,車氏兄弟的潛伏沒有什麼困難。而暗中跟隨車隊兩天後,郭大靖發出信號,終于與他們取得了聯系,並成為了剃頭人中的一員。

建虜人馬,運輸車隊;建虜人馬,運輸車隊……這就是建虜攜帶錢財物資撤退的行軍順序。

而這樣的布置,與郭大靖預想的相同。建虜人馬有建制,把運輸車輛分散開來,由所屬的甲喇分別保護,正是最合理且保險的辦法。

如果大車小輛全集中在一起,綿延數里或十數里,遭到襲擊就不好保護。反正財物已經分給了甲喇(五牛錄為一甲喇),就自己保護好帶回家。

這樣的安排對于郭大靖來說,說不上是好還是壞。但他也不貪心,只要能得手一批就滿足了。

不用太多,夠他買五六百枝重火繩槍就成。當然,越多越好,就緊著一批猛偷,爭取毛都不給建虜留下。

陰雲或濃或淡,密布于天空,遮住了月亮和星星。

雖然郭大靖並沒有把天氣算在成功與否的因素之中,但這樣的環境,無疑增加了成功的幾率。

在地上匍匐前進,郭大靖又接近了一輛板車,悄然起身,搬起了車的一個箱子。

顯然,建虜已經分贓完畢,箱子中的財物已經各有所歸,封條上都有著標記。

箱子在郭大靖手中驀然消失,他又搬起下一個,一氣把車上的幾個箱子都挪進了空間。

躲進車下的陰影中,郭大靖的意識沉入空間,開始處理這幾個箱子。

空間內,金銀財物已經形成了一個小堆,都是郭大靖今夜的收獲。

而在另一個角落中,躺著幾具建虜的尸體。這都是潛入過程中被郭大靖干掉的。把尸體藏進空間,相當于毀尸滅跡,讓建虜不能提前發現異樣。

在自己的空間內,郭大靖可以隨心所欲。揭開封條,打開鎖,把箱內的金銀財物倒出來,裝進幾塊準備好的石頭,又把箱蓋合好,鎖好,封條再貼上。

這已經是郭大靖費盡腦筋所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並做好了能想到的所有的準備,比如石頭,都是為自己的逃離爭取時間。

不必做到天衣無縫,建虜也不可能每天都開箱檢驗。在軍營內,有人值夜巡守,誰會想到箱中的金銀財物會不翼而飛呢?

開始還有些生疏,可操作卻越來越熟練。郭大靖處理完這幾個箱子,又回到現實,把箱子放進了板車,又向下一輛悄然爬去。

郭大靖沒有時間細數弄到了多少財物,他完全沉浸在收起、掉包、放出的操作中。

一輛接一輛,他干得忘記了疲累,看著堆得越來越高的金銀財物,他感覺到渾身充滿了力量。

可惜的是這個甲喇,一千好幾百的建虜,全是阿敏的瓖藍旗嫡系。如果安然回到遼東,每人至少能分到價值二三百兩的財物,現在卻差不多卻將是一無所有。

大爺,就不能給我留點嘛?如果甲喇額真羅卜多事後發現劫掠所得已經被偷得干淨,肯定會出這樣的哀嚎。

把財物由車輛載回,這是任何有正常思維的將領都會做的事情。

如果把財物都分給個人攜帶,形同滿載而還的土匪,那還怎麼打仗?還有多少悍勇作戰的心思?

有些箱子很大,但卻不覺,里面是綢帛細軟;有些箱子不大,卻很沉,自然是金銀財物。

不管是什麼,郭大靖是全部搬走,空間內眼見的堆起了黃白發光之物,綢帛錦鍛也有上百匹之多。

躺在冰冷的地上,郭大靖緩緩調整著呼吸,估計有四五個小時,他終于干完了這一票。

雖然還不清楚到底得到了多少財物,但郭大靖估算建虜的數量,認為至少會有二十萬兩之多。

其實,金銀財寶對于建虜來說,並不缺乏,他們本身就是強盜集團,燒殺搶掠得來容易。

但金銀財寶既不能吃,又不能穿。就好比在沙漠中,一瓶水的價值比一塊金子更大。而建虜缺乏的是糧草,是布匹綢緞。

由于大明聯合朝鮮、蒙古諸部的經濟封鎖,建虜有錢也買不到東西,物資匱乏一直是制約他們發展的重要因素。

所以,建虜通常在殺人之前,如果發現被殺者的衣服還算干淨,便會強迫其月兌下來。人殺掉,衣服還要再用。

除了糧草物資的匱乏,皇太極上位後,還盯上了人口。人越多,生產或種植產生的價值越大,能供建虜驅使的奴隸越多。

可對于郭大靖來說,一筆相對雄厚的啟動資金是必須的。他要買重火槍,買糧,甚至是買紅夷大炮,以最快的行動,粉碎建虜發展的計劃。

為此,冒著生命危險是值得的。

時不我待,現在不是最好的時候,但也不是最壞的時期。

皇太極還沒把權力集中在自己手中,朝鮮還未完全屈服,虎墩兔也還在蹦。

機會是有的,但卻是留給有準備的人。這個人,就是郭大靖。

郭大靖歇息已畢,觀察著周圍的崗哨,悄無聲息地在車底移動,月兌離了這片停放車輛的所在。

撤退的路線已經看好,還不只一條。郭大靖化身起夜方便的建虜,避開巡邏隊,從營寨的一處角落溜了出去,迅速消失在暗黑的夜色之中。

不管建虜什麼時候發現財物被掉包,這都將成為一件詭異的事情。至于誰來頂缸,反正車氏兄弟會很快逃月兌,牽連不到他們身上。

來到安全地帶,郭大靖忍不住停住腳步,回身瞭望。

山巒、樹林、大路、有著點點火光的建虜營寨……這一切在他眼中,都將成為過去。很快,他的戰場就已經不會是在異國他鄉。

抿起嘴角,郭大靖微微一笑,轉身鑽進了山林,腳步是那樣輕快。

目標已經達到,但郭大靖依然要給建虜難忘的教訓,讓他們付出更多的代價。不用再考慮日後發展所需要錢財物資,他可以放開手腳地戰斗了。

…………………

四月十二日,建虜開始從朝鮮撤退,這已經比歷史上晚了十天左右。

四月二十九日,阿敏率軍回到沈陽,皇太極出城以隆重的儀式進行了歡迎。

阿敏雖然心中流血,但卻與平常那種桀驁不馴的姿態大不相同。顯然,謠言已經深植心底,他在防範著皇太極,不想讓皇太極抓住什麼把柄。

而撤軍的這半個多月的時間里,阿敏的瓖藍旗所部,幾乎天天都有遭到襲擊的報告。在又付出了死傷近千的代價後,才回到了遼東。

而甲喇額真羅卜多、嘉龍阿在行進路上被冷箭襲殺,更讓阿敏心痛難平。瓖藍旗一共才十個甲喇,羅卜多、嘉龍阿還是隨他征戰多年的親信將領。

果然是皇太極的陰謀,瓖藍旗經過攻朝,損失了超過三分之一的人馬。按照女真人的人口增長速度,要補齊,不知要多少年呢!

可這怪誰呢,只能怪自己蠢。阿敏打落牙齒和血吞,心中懊悔不已。

回到沈陽的第二天,阿敏便親自動身,把劫掠所得送到了大貝勒代善和三貝勒莽古爾泰府中。

「二貝勒征戰朝鮮,勞苦功高,這些財物,我是受之有愧呀!」對于阿敏的到來,代善的態度不冷不熱,讓阿敏不明所以。

阿敏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是某的失誤,使岳、碩不幸陣亡,還望大貝勒多多原諒。」

代善擺了擺手,面色平靜地說道︰「征戰沙場,刀槍無眼,怎能怪你?」

阿敏以為是岳、碩的死讓代善對他有怨恨,但看代善的樣子又不象,此番只是送禮交結下感情,並沒有奢望能將代善拉到自己這邊。

沉吟著,阿敏苦笑了一下,取出一支弩箭放到代善面前,說道︰「東江軍出了一個擅長偷襲暗殺的無恥家伙。某手下的兩個甲喇額真便是在行進的路上被其所一箭襲殺,與岳陣亡時的情景一樣。」

代善目光一閃,盯著弩箭看著,又伸手拿起,仔細端詳,緩緩說道︰「是弩箭?」

阿敏點了點頭,說道︰「是,某已找過數人加以鑒別,都認為是強弩所射出,非弓箭。」

代善微皺起眉頭,有些不解和迷惑。

在當時,除了弩機,弩弓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不管是明軍,還是建虜,都沒有使用。

可這弩弓突然出現在朝鮮,並且接連射殺了數人,代善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難道這個擅長偷襲的家伙是個朝鮮人?

代善輕輕放下了弩箭,不再糾結此事,以後會弄清楚的,不是從明朝,就是從朝鮮,這麼大的事情,東江軍不可能不宣傳。

「二貝勒。」代善緩緩開口說道︰「謠言四起,雖煞有介事,但目的不外乎挑拔離間,使我大金高層猜忌懷疑,不能再團結一致。」

阿敏垂下眼簾,淡淡說道︰「是不是謠言,還待日後證實。我只想知道,若是汗王要剪除異己、南面獨坐,大貝勒是何意見?」

代善緊皺起眉頭,說道︰「八和碩貝勒共議朝政,這是父汗立下的規矩,絕不可更改。」

停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可你若是犯罪,汗王處罰也是理所應當,莫要扯到剪除異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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