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正平十分慶幸,還好他遇到了姚老太君,要不然他兒子差點就錯點被他給耽誤啊。
以柯正平的水平,他哪知道他兒子畫得好不好啊,希望小學的先生還為此「責罵」過他兒子,他也沒听先生夸過他兒子畫得好,直到遇見姚老太君……
所以說,姚老太君就是他們一家的大恩人。
柯正平連忙跪下來給孟山上磕頭,感謝他的「指點」,要不是他告訴自己,自己這輩子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兒子以後能干什麼。
或許一開始欣喜自家兒子被貴人相中,跑去學畫畫了,但時間長了呢?
三年五年過去,他真的能相信他兒子能通過畫畫闖出名堂?
但現在不一樣,現在柯正平心里有底了。
就算他兒子成不了名揚一方的繪畫大師,但以後進衙門做個畫師,也能養活自己一輩子。
去衙門做畫師,可比在鄉下種地強多了。
柯正平開心極了,回去就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媳婦劉氏,還劉她不要外傳︰「先生說了,我們自己就知道就行,以後別說出去,免得進柯遠的耳朵里。柯遠現在還小,還在學習,未來還有無限潛力,如果我們過早的告訴他未來可以做什麼,那就是限制了他的發展。我們不能拖柯遠的後腿。」
劉氏也是激動不已,一想到自己兒子能進衙門當畫師,恨不得宣揚的全世界都知道。
不過嘛,她也知道那是未來的事情,最差是那個,如果說早了,那些好的就夠不著了,便忍了回來。
「我知道了,當家的,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說出去,我是柯遠他娘,我怎麼可能會拖自己兒子的後腿呢?我連說夢話都不說。」
……
柯大哥以及村里的人發現,這段時間,柯正平夫妻倆特別「興奮」。
不過想到柯遠進了姚氏族學的事情,他們也能理解。
哪家遇到這麼開心的事情,不想高興一把?
紛紛露出了善意地笑容,還說了幾句吉祥話,祝福柯遠未來「前途似錦」。
另一邊,柯遠走進了姚氏族學,被帶到了丁三班。
他的同桌,是個話嘮子,冷不丁地看到先生又帶進了一個小子,眼楮「刷」的一下就亮了。
「哎,你叫柯遠是吧?我叫丁勇捷,我是個匠人,你呢?」
柯遠轉過頭來,說道︰「我是個畫畫的。」
丁勇捷高興︰「真的?!那太好了,我是匠人,也要學習畫畫,這樣以後自己才能畫設計圖,那我們以後可以一起啊。要是你畫畫畫得好,以後也可以幫我畫設計圖。」
「設計圖是什麼?」
「就是用來做東西的設計圖,比如說這個……」丁勇捷確定先生沒有往這邊瞧,連忙從課桌里扯了一張紙出來,讓柯遠看,「看到沒有,這就是我畫的,木鳥。我的夢想是,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做出會飛的木鳥。」
他一臉的驕傲,讓柯遠震驚不已︰「會飛的木鳥?!」
柯遠剛來,不比丁勇捷,沒有一個防備,聲音特別大,頓時被上課的先生給听見了。
「丁勇捷,你是不是又跟人分享你的設計圖了?」先生有些咬牙切齒。
「先……先生……」丁勇捷瞪了柯遠好幾眼,有些生氣。
他好心跟同桌分享,這新來的怎麼能「坑」他?
柯遠一臉茫然,連忙站起來認錯︰「對不起,先生,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上課說話。請先生不要趕我走,我才剛來,我保證,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先生瞪著丁勇捷︰「你听到了沒有,人家都知道錯了,你怎麼就不知道錯了呢?你們是來書塾讀書,學習基本知識的,只有學好了,以後才能實現你們的理想。要是你們連這點基本的東西都不懂,以後還談什麼理想?你還想造什麼木鳥?你覺得你的木鳥能飛得起來嗎?」
丁勇捷有些不服氣︰「怎麼飛不起來?肯定能飛起來。再說了,我學習成績又不差,每次考試,我都及格了的。」
「光及格有什麼用?隔壁甲班的姚安宏姚同學,人家每次不是滿分,就是接近滿分,你怎麼不跟學霸比?」
「他擅長的是學習,我擅長的是工匠,這怎麼比?先生怎麼不讓他跟我比做工匠?」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丁勇捷,你要是再氣我,1000字的檢查一篇,當著全班同學自我檢討。」
丁勇捷一听又是寫檢查,又是當著全班自我檢討,趕緊認錯︰「對不起,先生,我錯了。」
他哪有時間寫檢查啊,有那1000多字,他能發明創造好多東西了。
先生恨鐵不成鋼,罰了二人站到教室後面听課,下節課還要提問,要是兩人答不出來,兩個人一起受罰。
柯遠一听下課節要提問,站到後面就再也不理丁勇捷了,學得特別認真。
丁勇捷氣得夠嗆。
我都講義氣了,你還這麼對我,是瞧不起我怎麼著?
下了課,柯遠才跟他解釋,他不是故意不跟他說話的,他只是不想惹先生生氣。
他答應了家人,一定要好好珍惜這次上學的機會。
若是錯過了這次,他可能這輩子都不能畫畫了。
丁勇捷一呆︰「這麼嚴重?!」
他上次都被請了兩回家長了,他爹也沒說這輩子不讓他做工匠啊,怎麼到了柯遠這里,後果這麼嚴重?!
柯遠一臉嚴肅,把他在上所書塾把畫畫在了先生布置的作業上,被先生請家長,還被他爹抽了一頓,沒收了繪畫工具的事情給說了出來。說後來要不是遇到了姚老太君,姚老太君夸他畫畫天賦好,推薦他來姚氏族學讀書,他恐怕這輩子都不能再畫畫了。
「這也太巧了,我也是。」丁勇捷興奮地說道,「我跟你說,我也是無意中踫到了姚老太君,她發現我小小年紀,就頗有做工匠的天賦,便推薦我來姚氏族學讀書。她跟我說,只要我在這邊好好學,不管我以後想要做會飛的木鳥,還是不會飛的木鳥,我肯定能做出來。所以,我就來了。」
「不過,」丁勇捷話題又一轉,「我沒想到你們家管得這麼嚴,居然不想讓你畫畫。畫畫有什麼不好呢?畫畫畫得好的話,也可以做畫師啊,什麼名家作品,我听我爹說,幾百上千兩銀子一幅呢。你要是厲害一點,名聲再大一點,上千兩黃金都有可能。」
「這麼貴?!」柯遠瞪大了眼楮,不敢相信,「我沒想那麼遠,我……我就是喜歡畫畫……而且,我也不覺得我有那麼大的本事,要是以後我畫的畫能夠賣十幾文錢一幅,我就心滿意足了。」
「撲哧……」丁勇捷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這目標也太小了,就是我,跟在我爹後面,隨便撿幾個活做,也不只十幾個銅板啊。你要是實在不行,大不了到時候來給我打下手,幫我做設計圖,我付你工錢。我以後,肯定是一位魯班大師。」
他抬著下巴,一臉的自信和驕傲。
柯遠望著,羨慕極了。
要是有一天,他也能像丁勇捷一樣自信,能夠大聲說出,他以後肯定是一位繪畫大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