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報紙,李文崇也看到了,他有些哭笑不得。
「你既然這麼缺人,怎麼還把人借給我了?要不然,我也讓人幫你找找?」
「不用了,我缺的不是干活的人,是真正的能工巧匠。」顧清菱找的,哪里是「能工巧匠」啊,她想找的是未來的「魯班大師」,以及理科方面的各個大家們。
現在這個世界,注重的是文化課程,研究數理化的都是異類,何況這個世界上還沒有數理化的說法,他們是叫「數術」。
然後會用理知知識的人,就只能去「能工巧匠」堆里找了。
女校,顧清菱手里已經有了姚氏書塾,籠絡了金陵上流社會的千金小姐們;男校有姚氏族學,一樣吸引了一大堆來自金陵上流社會的公子少爺們。
她還辦了幼兒園、蒙學,通過報紙給金陵的老百姓們啟蒙,也是時候抓一抓金陵「幼兒教育」,把未來的文理科框架給搭架出來。
「能工巧匠」,除了能幫顧清菱將她想像中的東西制作出來,說不定還能挖掘出一兩個這方面的「天才」,稍微培養一下,就能當先生用了。
到時候他們再帶出幾個學生……
用不了多久,理科之花就會在大明的土地上綻放出來。也不枉費顧清菱來這個世界上走了這麼一遭,總要留點什麼。
「你想找真正的‘能工巧匠’問我啊,雖然我手里沒人,但我皇兄有啊。你想,這天底下的能工巧匠,誰還能有我皇兄的造辦處多?」
顧清菱眼楮一亮︰「能借到人?」
「肯定能,你都給我皇兄那麼多好東西了,不過是借幾個人罷了,我皇兄要是不給,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顧清菱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只要你皇兄願意借人,你可以跟他說,三五年內,我一定會給他一個驚喜。」
「你給的驚喜已經夠多了,悠著點,我皇兄年紀不小心,你別嚇著他。」李文崇曉有深意地說道。
掏出的好東西太多,也不一定是好事。
要是那個時候全天下的目光都聚集到姚家,姚家有可能會成為「眾矢之的」。
一個鹽就已經夠叫李文崇頭疼的了,他可不想姚家被天下人對上,到時候他怕自己護不住她。
顧清菱微笑︰「我知道,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數。」
她不敢沒什麼都捏在自己手里,不是?
像水泥啊、玻璃啊之類的,她不也交給了別人,以別人的「名義」上朝了朝廷?
到時候正要準備弄點什麼東西,顧清菱肯定不會自己一個人單干,而是叫上一大幫人,然後……
咳咳!
有了幫手,姚家就可以稍微往後面藏一藏,讓別人冒個頭,形成一種「百花齊放」的感覺。
李文崇給明光帝去信,問他要人,並且表示︰你弟妹給了你那麼多好東西,你總要大方一點,給你弟妹一點好東西吧?
人家也不要別的,就是想要幾個人而已。
明光帝失笑,覺得他這個皇弟自然有了軟肋以後,越來越有人氣了。瞧瞧,這開口跟他討要東西的語氣,都開始不要臉了。
太監總管李桂子看到明光帝笑了起來,道︰「陛下,這還不是您寵的?崇親王若不是知道您寵著他,他也沒這麼大的膽子跟您討人啊?奴才瞧著,崇親王這事怕是想討未來的崇親王妃開心呢。」
「這還要你說?」明光帝瞪了他一眼,說道,「他這是鐵樹開花,難得頭一回。」
「人嘛,總有那麼頭一回。」太監總管李桂子笑著說道,「再說了,崇親王但凡得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不也想著陛下您嗎?」
他指了指明光帝桌上的擺飾,提醒著。
可不是嘛,以前明光帝辦公桌上都是一些辦公用品,但自從李文崇去了金陵以後,這屋子里就漸漸多了一些「童趣」。
像鴿子棋、跳棋之類的東西,他這里必有一份。
然後是擺放在桌上的筆筒,姚家新發明出來的紙張,放抽紙用的木制盒子,以及姚家生產的抽紙……
哦,對了,還有姚老太君親手炒制的茶葉。
喝慣了姚老太君炒的茶葉,明光帝現在已經不想再喝別的茶了,喝別的茶沒有那個味兒,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要不是面記得總管李桂拿去讓御醫檢查了,還以為姚老太君在茶葉里加了什麼東西,這才讓明光帝這麼惦記。
如果不是,那就只能說明人家的東西是真的好,將明光帝的舌頭養叼了。
除了這些,還有一些七七八八的干果零食,據說都是人家姚老太君專門開闢的田地莊子種出來的,不對外銷售,只供自家人取用。
要不是金陵離京城太遠,估計明光帝的一日三餐都要讓姚老太君給包了。就算沒包,那邊姚老太君跟皇家合作的莊子里,又有哪樣不是從姚家的田地莊子里引進的?
太監總管李桂子吃過幾次後,暗暗在心里表示︰瞧人家吃的,再瞧自己吃的……人跟人糸,這差距還真不是一般大!也難怪崇親王呆在金陵不想回來了,若是換一個人,恐怕也得陷在那邊。
這樣一來一回,造辦處的匠人到達金陵時,已經快到年底了。
姚大爺、姚大夫人帶著姚安馨、壽哥兒、康哥兒「灰溜溜」地回到了金陵。沒辦法,姚安馨遭的那頓打影響太大了,雖說晉郡王李晉、十九皇子都登門道歉了,可一個還沒訂親的姑娘被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抽了,那臉面上還是很不好看的。
要是哪個男人跟她訂了親,必然成為京城話題。
所以說,這一年,姚大夫人原本想帶著姚安馨在京城順利訂親,結果……
「唉……」
馬車上,姚大夫人嘆了口氣。
她有些擔心,到時候見到了老太君,不知道該給老太君一個什麼交待。
出事的時候,他們就給老太君報個信,但老太君什麼都沒說。
越是什麼都沒說,越是讓她忐忑,你要是發了一回火,罵了她一頓,這事就算是過去了。
結果什麼也沒說,那是不是說這件事情還沒過去?
當著兒女的面,姚大爺不好去拍姚大夫人的手,只能出聲安慰︰「不會有事的,這件事情不怪你,要怪就怪我,要不是我沒用,馨姐兒也不會被人這麼欺負……」
說到底,就是他的官職太小了。
說是翰林院的, 離皇帝只有一步之遙。
可是翰林院有那麼多人,他就一個小小的編修,前面還有那麼多人,露臉的事情怎麼輪都輪不到他。
要不是他佔了自家獻上「活子印刷術」的便宜,這《大明日報》還不一定落到他身上。
就算落到了,摻和《大明日報》的官員那麼多,功勞一分,分到他這兒的也就沒剩下多少了。
所以他確實是升了官,但也只是從庶吉士升到了編修。放在別人身上,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里連升兩級,已經是頂了天了。
可是放在晉郡王、十九皇子跟前,那就什麼也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