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楊從樹上跳下，走到汐柔對面。
「你怎知剛才我說的話，只有你能听見。」
「風聲。」
汐柔抬頭。
「剛才你給我提示的時候，那個男天使造成的風聲並沒有停斷，所以我才肯定，你說的指點只有我才能听到。」
啪！啪！
林楊拍著手︰「不錯，不錯！姑娘，我看你骨骼清奇，做我徒弟如何？」
林楊見汐柔要開口，揮手示意。
「等等，先不要忙著拒絕。
如果你答應做我徒弟，我不僅可以救你的好朋友，還能讓你不受人欺負。」
汐柔皺眉︰「你怎麼知道我朋友需要救助？」
「秘密。」
他總不能說，他在暗處觀察了兩年了吧。
「師傅。」
這下林楊愣住了，這有點不合常理啊，根據他這兩年的觀察，她不是應該義正言辭地拒絕嗎？
這下讓他準備了良久的人間真理都沒法用了。
「不是，你不多考慮一下嗎？萬一我是十惡不赦的大魔頭呢？」
「命都沒了，還有什麼善惡？
如果不是你把我的棍子換了，現在倒在地上的就是我了。
況且，你真的會讓我去做十惡不赦的事嗎？」
林楊右手虛握，插在陰柔男天使身上的奪命開始分解成原子態，然後在林楊手中重新凝聚。
「會！我會讓你去顛覆一個文明。
現在還想做我徒弟嗎？」
「如果你願意教，我自然奉你為師。」
「好！」
林楊收回奪命，然後走到汐柔身旁︰「我帶你回去。」
汐柔一愣，她剛才不是在森林嗎？怎麼這時候給她的感覺就在她的小院？
林楊把院中的一根導盲棍遞給汐柔。
「你已經回家了，但不用好奇，我以後會教你這種技術。」
「嗯。你真的能救我朋友嗎？」
「能，帶路。」
林楊來到屋外便听到一陣忽強忽弱的咳嗽。
他來之前，這個叫池魚的女孩就已經開始病了，但並沒有這麼嚴重。
雖然現在女性天使的基因十分低下，但還是比一些核前文明強的太多。
不然，以這女孩得的病，也不會拖這麼久。
「汐柔，這位是？」
池魚警惕地打量著林楊，雖然不是男天使，但來到這地方的，絕不是好人。
汐柔走到床前，握住池魚的手︰「我新認的師傅，今天如果不是他，恐怕我已經死在森林里了。」
池魚握著汐柔的手立即絞緊︰「是我連累了你。」
「談不上連累，畢竟她把自己賣給我了，條件就是治好你的病。」
林楊出聲打斷這場姐妹情深的戲碼，然後將兩人定住。
「系統。」
一秒鐘後，林楊拍了一下額頭。
「瞧我這記性和這該死的習慣。」
林楊看著床上的兩人，手一揮，將汐柔送到她自己的房間中去。
然後打開暗位面
「檢測身體數據。」
「檢測完畢，器官衰竭，營養不足，病毒侵襲。」
「注入能量，能量源︰C298恆星。」
一陣光芒過後，池魚蒼白的皮膚變得紅潤，之前高低不平的呼吸，也變得平和。
林楊走出屋子，看著院中簡陋的布局，一嘆，然後走到僅存的一個石桌前。
雖然系統已經消失了幾百年，但這雙統用習慣了，忽然變成單統，還真有點不適應。
既然系統跑路了，那他就自己造一個出來。
連星靈的超級天體計算機卡拉都是他設計的，他還不信了，以他的聰明才智，造不出一個區區系統。
說干就干，無數串數據突然籠罩了整片院子。
這是他基因引擎系統3.0的數據，也是他建造系統的藍本。
一個小時後，數據消失，林楊重新坐在石凳上撇著嘴點著頭︰
「有點難度，有點難度。」
就在林楊感嘆系統的復雜之際，門被打開的聲音驟然響起。
「師傅，池魚她怎樣了？」
「已經完全康復了，再過四個小時，你就能見到，你從前那個活蹦亂跳的朋友。」
「謝謝師傅！」
「嗯。」
林楊打量著汐柔︰「你想看見外面的世界嗎？」
汐柔一愣，然後驚喜︰「挺想的，師傅能幫我？」
「能，區區眼疾，小菜一碟。
但現在材料不足，等我把材料收集好，再給你治療。」
汐柔一笑︰「多謝師傅，我已經瞎了這麼多年，不差這一會兒。」
林楊拿出一套茶具，擺放在石桌上。
「坐，你都說了這麼多感謝了，那我們來談談正事。」
「好。」
導盲棍的敲擊聲，也敲打著她的內心。
終究還是來了嗎？也對，得到了什麼，也就要同等的付出什麼。
她在答應認他為師的時候，不就已經想清楚這些了嗎。
現在又擔心什麼？
汐柔不由一笑，原來她一直都抱有奢望。
導盲棍在石頭上的敲擊聲響起，汐柔模索著慢慢坐下。
林楊把水溫剛好的一杯茶遞到她手中。
「對于天使的制度，你有什麼看法？」
「沒看法。
我從有意識起，就居住在這個小院，我能了解到的外界，都來自我的母親和清姨。
就連池魚也只是在幾片山林活動，她也只是比我多認識幾個人而已。
我不了解，自然沒看法。」
「那用你的主觀感受去看待。」
「一種不知從何說起的恨。」
林楊茗一口清茶︰「說說看。」
「原本我以為，我對那個從未見過一面的父親毫無感情。
可是，在森林里，面對那幾個男天使時，我才明白，我一直都對他懷有恨意。
我恨他拋棄我母親和我！
我恨這些男天使的傲慢和對女子的輕蔑！」
林楊看著對面面容逐漸猙獰的女子，笑道︰「既然有這麼強的恨意，為什麼還說對天使制度沒有看法？」
汐柔收斂神情︰「那只是我一個人的想法，而這制度下的天使不計其數，我代表不了他們。」
「不錯，既然代表不了，那等我把你眼楮治好後，你就融入他們，去傾听他們的心聲，什麼時候有想法了，再來回答我這個問題。」
汐柔驚愕︰「你要我做的事，就這麼簡單？」
這並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呀？
難道這個人對十惡不赦有著不一樣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