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諜影重重

雨整整下了一天。土層埋的很淺,又在雨水的沖刷下。不知過了多久,葉唯明的頭便露出了土面。雨水在地面上形成了一條條溪流。

就在溪流快要淹沒到葉唯明的口鼻時,黑暗中傳來了一個稚女敕的聲音道︰「阿廖沙,你確定他還活著嗎?」

阿廖沙堅定地說道︰「我確定,我還特意將他的腦袋埋得很淺,應該是還有呼吸。」

怕被德國人發現,兩個人不敢點燈。只能在黑暗中模索。天色太黑,連一絲光亮都沒有。阿廖沙一時間還真的找不到了那人被埋在了哪里。

隱約中看到有一小處水窪正在冒著氣泡。他立刻撲了上去,用力將水窪里堆積的雨水向外舀。另一個男孩也過來幫忙。漸漸地葉唯明的腦袋被挖了出來。確認了是白天的那名黑頭發的蘇聯紅軍,又試了試還有鼻息。阿廖沙便開口道︰「伊利亞怎麼樣我就說他還活著吧。」

兩人合力將他挖了出來,大雨成了他們最好的掩護。挖了好久才把這個強健的成年人挖了出來。

他們合力拖著葉唯明往村里走,到了村口卻發現個帶著**袖標的身影在村口徘徊。見到沒人注意才進了一處房屋內。不一會,房子里傳來了人踫撞的啪啪聲和男人沉悶的低吼,女人壓抑著的低吟。

阿廖沙朝著地面啐了一口道︰「薩布林!這該死的蘇奸!又在欺負寡婦!」

拉著葉唯明進了村子,藏進了阿廖沙家的谷倉。伊利亞將葉唯明放到了草垛上,大口大口喘著氣道︰「可累死我了。」

他看到葉唯明手中還捏著一把刺刀,于是和阿廖沙兩人合力掰開葉唯明的手。將刺刀取了下來。兩個少年好奇地看著這個「神兵利器」,暗自才想到這把刺刀肯定收割了不少德國鬼子的狗命。

阿廖沙用刺刀割開了早就破爛不堪的軍服。兩個男孩驚呆了,只見這男人近乎完美的肌肉上到處縱橫這大大小小的傷口。有新傷,有老傷,有槍傷,有刀傷,有炸傷。如果說傷疤是男人的勛章,那麼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立下了卓著的功勛。

葉唯明肋下的刀傷之前因為被泥土蓋住止住了血。這時卻又開始不斷往外流血。

「接下來該怎麼辦?」阿廖沙有些不知所措道。

伊利亞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突然他想道︰「我記得戰地醫院里用烙鐵給傷員止血,我們可以試一試。」

兩個男孩用火柴將馬燈點亮,將刺刀在火苗上來回灼燒。在經過長時間的灼燒後,刺刀已經開始微微變紅。阿廖沙直接按在了下肋處最大的創傷上。

「啊!!!」毫無防備的葉唯明下意識的叫了出來。然後便又昏了過去。

好在此時一聲驚雷炸響,這一聲吼叫才被蓋了下去。剛剛完事的薩布林提上褲子看向在風雨中搖晃的窗戶。他剛剛好像是听到了一個男人的叫聲。很快他就以為這是傷口發炎產生地幻听。剛剛那肯定不過是雷聲罷了。

此刻他被蘇軍偵察兵撕咬掉一小半的臉又開始隱隱作痛。沒錯他便是出賣蘇聯紅軍的向導。

當幫助葉唯明處理完傷口後,兩個男孩已經是精疲力竭。他們將葉唯明藏在大堆草垛中,他們在其中挖出的一處空間里。從外面看就是普通的草垛,而內部卻是別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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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營里所有人都走出了沼澤區。最近剛被提拔為副營長的老謝爾蓋如實向上級匯報了這次戰斗的情況。

團部卻是很驚異,他們根本沒有下達過這樣的命令。

听到這樣的消息,士兵們一擁而上將指導員福明抓了起來。若不是老謝爾蓋在營里德高望重,恐怕他已經被憤怒的士兵槍斃了。

上面派來了工人糾察隊要將福明提走。老謝爾蓋很奇怪為什麼不是內務部的人來提人。面對他的疑問糾察隊隊長直接拿出了團政委同志親自簽發的命令。

「我不是叛徒!我有政委同志簽發的行動指令!」福明還在辯解道。

可是工人糾察隊還是不猶豫的把他塞上了卡車。他的隨身物品也被全部帶走。而糾察隊的隊長則偷偷福明文件包里關于這次行動指令的文件抽出,用火柴將其點燃。

「隊長咱們該有了。」一名隊員突然推門而入道。

他急忙將還未燃盡的文件丟出了窗外。轉身說道︰「下次記得要敲門,走吧。」

卡車行駛在回團部的路上,福明坐在車上一言不發。他的手腕已經戴上了冰冷的手銬。車外的冷雨已宛如他現在的心情。車上糾察隊隊員們則在自顧自地抽煙。沒人發現危險已經悄然降臨。

突然被一枚地雷將整輛卡車掀翻。道路的兩側殺出了數個手持施邁瑟沖鋒槍的德軍。他們迅速清除著還活著的人,一個又一個受傷還未爬起的糾察隊隊員被殺死。糾察隊長從已經報廢的汽車中爬了出來,高舉雙手道︰「我是自己人!」

德國兵毫不猶豫地將他擊斃,為了保護潛伏到蘇軍內部的間諜一切知情者都會被滅口。

「隊長,他從這邊跑了。」一名德軍喊道。

只見路旁的灌木叢被踩出了一條路。福明正在不遠處的樹木之間逃亡著。

德國兵朝著他逃跑的方向不斷射擊,打的木屑橫飛,卻並未擊中福明。

德軍突擊隊隊長卻說道︰「不要追了,蘇聯人會替我們解決他。」然後便帶著突擊小隊消失在了樹林之中。

很快,蘇軍發現福明逃月兌了。立刻下達了抓捕叛徒福明的通緝令。文件上說他在明確的指出可以直接擊斃他。

福明在逃走前听到了糾察隊長說的話,他知道團政委給他的命令大概已經被其銷毀。「對不起,葉唯明同志。是我害了你。即使我不能挽回你的生命,但我將為你復仇。」福明狠狠地將刺刀扎在樹干上道。

再團部的營地內,團政委別科夫在他的辦公室來回踱步。德軍突擊隊竟然失手了,他現在只能派蘇軍截殺福明,這大大增加了自己暴露的風險。

別科夫本就是伏爾加德意志人,他們是在葉卡捷琳娜在1763年第二次次發詔邀請除猶太人外的歐洲人移居俄羅斯時喬遷過來的德意志人。

他的父親在蘇俄內戰時加入過白軍,最終被槍斃。母親則在內戰前就得肺結核死去世了。在之後的流浪生活他認識了同樣是孤兒在外流浪的別科夫。有一天別科夫凍死在街頭,而他怕被認出是白軍的後裔,則頂替了別科夫的身份。而他自己本來的名字卻早已經被遺忘。

讓人意外的是,死去的別科夫是烈士的後裔。而替代別科夫身份的他,在戰後被蘇維埃政府找到。得到了最好的教育,並加入了軍隊還一路順風順水坐到了團政委的高位。

在1941年戰爭開始的時候,伏爾加德意志人蘇維埃社會主義自治共和國被取消。當地德裔全被遷居到遠東或是斯坦國。

別科夫因為已經換了身份,則躲過了一劫。可他從未真正的認同服務的這個政府。但越是敵人便越會把自己裝扮地更像一個布爾什維克。

其實早在二十年代蘇德蜜月期就已經是德國人的間諜。

德國人許諾他,在征服蘇聯以後他將是統治蘇聯佔領區的高層。他也一直死心塌地為德國人服務。但隨著戰局的惡化,德軍節節敗退。他也逐漸失去了與德國情報局失去了聯系。

就在別科夫以為自己已經被遺,變成了一步死棋的時候。德國情報局找到了他……

目前只有殺掉福明這個唯一的知情者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而就在此時,福明正被獨立營的戰士們追殺著。本就憋著一肚子火的戰士們誓要將這叛徒碎尸萬段。

此刻的福明真是窩火到了極點。進上任一天,先是因錯誤的命令將部隊帶入了敵人的包圍圈,害死了軍事主官。又被叛徒陷害。剛剛自己手下的兵現在又在追捕自己。

他知道這些人都是自己的同志,福明不願意去傷害他們。只能不停的逃跑,企圖擺月兌他們的追捕。

雖然福明也是槍林彈雨中走出來的老兵,但他還是太小看了獨立營地能力。突然一腳踏空,然後一陣機簧轉動的聲音。

福明心中一涼,心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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