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你怎麼在這里?」楚子航還沒說話,他背上的夏彌卻先開了口。
她似乎是有些不滿意這個突然出現的電燈泡。
「別提了,我剛才被一群怪物拉過去和我們之前迷路在這里的兩個探員玩什麼德州撲克。」路明非嘆氣說著自己的悲慘遭遇。「不贏下他們和莊家,我就得陷入無盡輪回什麼的。」
「你贏了?」夏彌微微張著嘴,似乎有些驚訝這個二貨的智商居然能贏下牌桌上的所有人?
「可不容易了呢!為了贏,我可是被魔鬼調戲了很久呢!」路明非搖了搖腦袋,「師兄,你們千萬要小心,這里面有怪物的!」
「我知道,有龍王。」楚子航回答著。
「啊?龍王!」路明非一驚,咽了一口唾沫,「這,真有龍王啊?」
他本來以為這里只有像是鐮鼬那種怪物,怎麼還真有龍王啊?
尚卿文那小子,叫他來這里調查,是真的高估他了,還是想讓他死啊?
「應該有,估計就在鐵路的盡頭。」楚子航回著。
「所以,小師妹和師兄兩個人就打算在龍王眼皮底子下花前月下?也太浪漫了吧!你們是打算秀恩愛,給龍王秀死?好殘忍的手段。」路明非這個人,越到緊張的關頭越是爛話無數。
「要你管!」趴在楚子航背上的夏彌用穿著拖鞋的腳丫子,不輕不重的踹了路明非一腳。
「哎喲。」路明非捂著連忙道歉,「不是我成心要當電燈泡的,你二師兄我啊,是個廢材。你忍心把一個廢材丟在龍潭虎穴中不管不顧嗎?」
「你不是屠龍英雄嗎?怎麼又是廢材了?」夏彌問著。
「說實話,我都不清楚康斯坦丁自己怎麼就死了,然後功勞就莫名其妙到了我的頭上。」路明非撓著頭,僵硬的解釋著。
康斯坦丁確實是他殺的,但他只是對著一個被控死了的怪物,扣了一下扳機而已。
現在老尚也不知道在哪里放蕩。這里的龍王總不會把自己的腦門兒給湊到他面前來,讓他在用賢者之石的子彈來一槍吧?
「那我估計你太衰了,衰氣太過旺盛,都能給龍王衰死了。」夏彌今天夜里對路明非的言語格外激烈。
「那但願今天我也能給龍王衰死吧。」路明非嘆了口氣。
而夏彌又抬起腳丫子踢了路明非一腳。
「怎麼又踢我?」路明非委屈,雖然夏彌踢這兩腳傷害不怎麼大,但對于路明非這個好歹算是師兄的角色,有點侮辱。
「沒什麼,就是想踢你。」夏彌惡狠狠地噘了噘嘴,肆意地享受著那種刁蠻的感覺。
「好了啦,我真不是故意打擾你們二人世界的,也不是存心說爛話的。這樣,你們辦婚禮的時候,我去免費給你們做伴郎,怎樣?」路明非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他心也蠻大的。
「咳咳」楚子航干咳了兩聲,用眼神瞪了一路明非一眼,示意讓他不要說胡話。
夏彌卻嘻嘻哈哈的伸出了手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二師兄,你滿嘴爛話,可不能讓你當伴郎!你最多也就只有去收停車費。」
三人嘻嘻哈哈的沿著鐵軌走著。
氛圍好像一同在野外郊游散步一樣,完全不像是通向龍王的巢穴。
路明非瞥了那笑得相當燦爛的夏彌和表情很是柔和的楚子航。
真的很難想象,他們是怎麼做到,在通往九死一生的道路上,如何將氣氛營造得如此歲月靜好的。
甚至路明非都開始覺得,那前方是不是沒有龍王,而是美好的未來……
電視機還播放著周華健那首《朋友》,芬里厄一邊舌忝著酒,一邊跟著那調子輕聲哼唱著。
他和尚卿文並沒有說太多的話,但似乎芬里厄已經相當滿足于現狀。
可現狀,總會結束。
遠遠地,尚卿文听見了空曠鐵道上傳來的嬉鬧聲。
要結束了。
尚卿文抬頭,對著那只哼著調調的大龍說到,「將酒喝完吧,干杯。」
「一定要喝完嗎?不可以下次在喝嗎?」芬里厄有些不舍,這是他第一個朋友送他的禮物。
「不可以,酒這種東西,就是要一次性喝完的,朋友。」尚卿文將酒杯高舉。「這是最後一杯了。」
「好。」芬里厄點了點頭,也學著尚卿文的動作舉起了酒杯。
一人一龍,對著對方敬酒。
「干杯!」
他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隨後尚卿文緩緩抽出地上那柄斷劍,「還沒做過自我介紹,我叫尚卿文。」
「哦,我叫芬里厄,請多關照!朋友!」芬里厄也連忙做起了自我介紹,並在後面加上了表達禮貌的問候語。
「我們不是朋友了。」尚卿文眼瞳中倒映著如同黃金一般的璀璨。
血統限制,一階,開。
恐怖的力量充斥著渾身上下的每一塊,肌肉,神怒之劍的鋒芒再度閃耀。
「來!決斗!芬里厄!讓我,殺,了你!」尚卿文咬牙切齒的咆哮!
芬里厄還沒來得及問為什麼。
恐怖的火焰帶著鋒利的刀芒,席卷了整個空間。
芬里厄只好迎戰,他捏緊拳頭,一拳砸下,像是泰山崩塌一般,將整個地面都砸的凹陷下去。
正在嬉鬧的三人,听見了遠處出來的轟鳴。
「放我下來。」夏彌驚慌的拍了拍的楚子航的後背。
楚子航也連忙放下了夏彌,從袖中抽出了昂熱之前借給他的折刀。
那是用賢者之石配合煉金術打造的煉金武器,是少有的屠龍利器。
「哇靠!那是老尚?」路明非望向遠方,看見了正在和一頭巨龍搏斗的人影,他們的每一次踫撞,都發出讓人心悸的威能。
雖然看不清楚臉貌,但路明非認出來了那一頭飄逸的紅發。
「我去幫他。」楚子航雖然有些驚訝,那一向少有正經的尚卿文居然能和龍王打得難分難舍。
但現在沒有時間去思考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殺龍王才是頭等大事!
「你們注意安全!」楚子航回頭交代一聲後,便打算沖了出去。
路明非看著那驚心動魄的戰斗,突然感覺有一股溫熱的液體濺射到了自己的臉上。
路明非下意識的模了模,隨後定楮一看,是暗紅色的血液。
這血的顏色!他只記得有一個人的血是這顏色!
他連忙轉過頭。
一只鋒利的爪子,從背後,刺穿了楚子航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