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緊張,這只是一個合理合法的社會性實驗。」顧淵笑著說道,「為了測試而已,事後不會受到任何追究,同時,還會獎勵一萬塊錢。
「對吧,霍格會長?」
迎著顧淵的目光,霍格點頭︰「沒錯。」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不反駁。
「大家如果不相信的話,我來演示一下。」顧淵隨手拿起旁邊的酒瓶,往霍格頭上砸去。
霍格本能想要躲,又硬生生忍住,幻體雙臂從身上蔓延出來,擋在額頭上。
酒瓶砸在幻體上,發出的「咚」的聲響。
顧淵又信手砸了兩下,沒砸壞。
很多瓶子都很厚實,想要砸人腦袋,一下砸碎其實是一門技術活,或者力氣活。
走力氣活路線,很容易受傷劃破自己的手。
反正只是演示,顧淵也懶得要把酒瓶砸暴,表演嘛,不需要太用心,圖一樂。
他隨手敲打著霍格。
卻像是敲打在場上黑人的心頭。
霍格老大你怎麼了霍格老大!你不是街頭賣藝人啊!
霍格忍受著屈辱。
如果他這個時候,延伸出幻體,能不能瞬間擰斷這家伙的脖子?
霍格沒有這樣做,這里不是一個合適的地方,眾目睽睽呢。
內心給自己找了一個完美的借口,他選擇忍辱負重。
「看,就是這樣。」演示完畢後,顧淵說道,「純粹的社會實驗,不會帶來任何後果,除了一萬塊的獎勵。」
「媽-的!」
卡座那邊響起一句叫罵,一個男子猛地站起來,抓起桌子上的酒瓶,砸到斜對面黑人的頭上。
他可不像顧淵那樣只是演示。
這一下用了很大的力氣,酒瓶破碎,劃破男子的手,也打破了黑人的頭。
「啊!」
那黑人被砸得暈暈乎乎,旁邊的女人倒是發出一聲驚叫。
「你干什麼!」那女人怒視著男子。
「我干什麼?你說今天帶我一起見一見你的朋友,你的朋友就是這幾個黑鬼?!」男子暴怒著發泄情緒。
「什麼黑鬼,說話放尊重點。」
「沒錯,要說——」顧淵抬手示意。
「尼格。」霍格說道。
這邊的沖突很顯眼,顧淵要保證出手之人的安全。
不過沒想到發作的不是黑人,而是自由女性。
霍格配合顧淵開口,屬于降維打擊,那女人臉色頓時悻然。
「我們完了!」男子拿過外套就要離開。
從這些只言片語可以听出來,兩人應該是男女朋友的關系。
至于到底是問心無愧,只是帶男朋友和朋友見一見,還是主任任務,你以為的林陰小道,其實早已是黑色的車水馬龍。
就見仁見智了。
不管怎麼樣,唱一首《過火》沒什麼問題。
「等等。」顧淵叫做那個要離開的男子。
「錢我不要。」男子說道。
「不是,我是想說,就這麼砸一個嗎?這可是有三個人啊。」顧淵笑道。
男子沉默片刻,轉身回來,拿起茶幾上的煙灰缸。
這玩意砸人可比酒瓶順手多了。
幾下之後,男子長出一口氣,臉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看向顧淵說道︰「謝了哥們,太爽了。」
「不用謝,慢走。」顧淵說道。
三個黑人被砸得頭破血流,那女人站在旁邊手足無措。
有意思的是,沒有黑人怒視顧淵或者怎麼樣。
相反,不少人還嘲笑著,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大家同一膚色就團結一致?做夢呢。
「打完的就可以走了。」顧淵說道,「對了,你們去拿錢。」
霍格的心月復手下見老大沒有反對的意思,就跑去拿錢了。
顧淵則是吩咐別人把吧台那邊的錢都拿過來,倒在操作台上,等人來領取。
過了一會兒,陸陸續續有人拿起東西砸了旁邊黑人的腦袋。
不過大部分都只是選擇打了人後離開,沒有過來拿錢。
只有少數幾個出手頗重,拿了錢後歡天喜地地走了。
整個酒吧迪廳內其實有不少天滿城的本地居民,都是被人帶進來的。
這樣走了七七八八。
誰都能看出來情況不對了,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個時候不走,誰知道待會會發生什麼事情?
明哲保身才是王道。
剩下的那些則是在躊躇著,不肯離開。
離開的人中,只有極少的幾個是這里的員工,有男有女。
「那些離開的員工都是新人?」顧淵問道。
霍格不認識同鄉會會員(只認識部分),但對旗下任勞任怨的老員工還是很熟悉的。
那些走的,他都比較陌生,稍微有些印象而已,那就證明是新員工。
老員工才不會走呢。
他們就是勤勞的老黃牛,堪比上有老下有小,還背著房貸的中年人。
「是的。」霍格回答。
「那留下的那些人呢?除了員工外都是常客嗎?」顧淵又問。
霍格不認識客人,但酒保常年呆在吧台後面,對那些人有些印象,點點頭表示是常客。
「這樣都不走,顯然也是外來者高人一等的思維入腦。」顧淵在心里暗道,「在這同鄉會呆的時間越久,影響就越大嗎?
「不過源頭未必在此。」
林權等人可沒有來過這同鄉會。
沒有規定,只有一處地方暗中影響著人的想法,說不定是多點開花。
「那麼,剩下的所有人。」顧淵繼續說道,「是覺醒者的舉手。」
人群中傳來一點騷動。
緊接著,不少人舉起了手。
舉手的人數,讓顧淵眯了眯眼楮,數量超過一半,著實不在少數。
不過仔細想想,現在畢竟不比災變前,長途旅行還是需要一定能力的。
覺醒者多也不算什麼奇怪的事情。
又或者,有其它原因?
「覺醒者們排隊,過來登記一下,事情結束後就可以走了。」顧淵找到一個卡座坐下來,繼續發號施令。
「沒听見嗎?趕快的!」霍格催促道。
他不知道對方到底要干什麼,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此人似乎沒有大開殺戒的打算。
好像真的在尋找他所說的那覺醒者或者靈物。
霍格當然巴不得對方找到後立刻離開。
後續的報復,交給波圖來。
反正霍格確定自己不是顧淵對手……或者,不報復也不是不行,畢竟讓波圖這個地下王者動手,霍格這一兩年賺的錢估計都要投進去。
從利益的角度出發,只要顧淵不再出現搞事情,霍格可以忍。
至于報警,利用自己洋大人的身份搞顧淵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那樣會比較麻煩,也更復雜。
而且顧淵身份不明,以其實力,恐怕有些來頭。
洋只是二等,權貴才是一等,除非是波圖那種「洋大人」,本身已經是天滿城的權貴行列,才是真正的一等洋。
不管最後怎麼做,先把眼前對付過去再說。
霍格的腦子還是清醒的,眼下這關過不去,想什麼都沒用。
一眾覺醒者亂糟糟地擠向顧淵,在霍格和手下的破口大罵和驅趕中,勉強排成隊。
期間還要防止有人偷偷模模溜走。
一頓操作下來,原本就受傷的一群人累得半死,感覺牛都比這些人听話。
不少人也終于注意到霍格黑衣上的血跡還有那隱約散發出來的血腥味。
恐懼的情緒升騰,乖乖听話。
「什麼等級?」顧淵靠在位置上,看著第一個覺醒者。
「二……二級。」
這些黑人絕大多數都能听說中文,大部分的交流沒什麼問題。
「什麼能力,展示一下。」
顧淵好像面試一樣,讓那些覺醒者一一展示自己的能力。
重點在于那些經常光顧同鄉會的會員。
霍格的人,自然也沒有放過。
一輪下來,暫時沒發現什麼異常。
其中最強的一位是三級的具象化系覺醒者。
沒有人展現出自己的能力是什麼催眠,共情,和心靈,思維相關。
試完所有的覺醒者,顧淵站起來問道︰「還有沒有人剛才沒出來的,還有機會,不然被我找出來,就真走不了了。」
配合顧淵身邊站著半死不活,強撐著的霍格。
這話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沒人敢在眼下忤逆顧淵。
那些「面試」過的覺醒者也都站在旁邊,沒有人吵著要離開。
「既然沒有人藏著掖著,全體都有,每個人伸直手臂,前後左右保持一臂距離。」顧淵繼續道。
一群人又亂了好一陣,才勉強按照顧淵所說的站好。
「真累啊。」發號施令的顧淵搖搖頭,讓一陣維持秩序的人相當無語。
特別是霍格,他的傷口又開始流血了。
鮮血滴落在地上。
「好,乖乖站好,別動。」顧淵看向眾人,身上,樹魅的半透明根系,如同觸手一般蔓延出來。
腳下,天花板,牆壁都有根系在游走。
它們並沒有去攻擊在場的人群,而是肆意游走著,很快就把整個樓層包裹了起來。
所有人都成為了樹魅「口中」的獵物。
只要輕輕一咬,就可以把人撕碎。
沒有立刻攻擊不是因為樹魅誕生智慧了,而是顧淵做好了微操工作,每根樹根上都有鎖鏈纏繞。
像是套在惡犬上的項圈,一旦松手就會咬人。
「這是什麼鬼東西!」
人群中傳來一陣陣騷動,所有人都不安地看向腳邊的詭異玩意。
「一直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李昂那多,身份嘛……」顧淵的話讓霍格也豎起耳朵听。
「大種植園園主,這些是我種植的小可愛,你們則是會成為它的肥料!」
帶著一絲癲狂笑意的聲音從顧淵口中傳出。
鎖鏈松開限制,樹根頓時卷向周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