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一下吧，把真正的車主查出來。」金遜回復過去。
除非那車子是改裝過，而且非常徹底的那種。
不然的話，哪怕是套牌，也可以查出一些蛛絲馬跡來，就是需要時間。
交給專門的技術部門去做，不需要外勤總隊自己動手。
「那輛車是真實存在的嗎？」顧淵突然問道。
「什麼意思？」金遜問道。
「金隊長，你覺得吳錦程是不是有同伙？」顧淵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
「大概率。從他的表現來看，頂多算是個踩點的。」金遜說道，接著稍微壓低一下聲音，「其實神州域也沒有那麼太平。」
「哦？」顧淵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
這里的不太平，和其它地方的「不太平」有些不同。
像櫻島域這樣的地方，人們的主要敵人還是鬼怪，別看四大城欣欣向榮，但實際上才佔據了整個櫻島域多大地方？
大片大片的地區都是沒有收復的失地呢。
阻止櫻島域重新發展的，有各個方面的原因，其中一個重要因素就是鬼怪。
別的不說，光是那幾個黑區在那里，就是櫻島域發展根本繞不過去的坎。
像顧淵這樣有實力又閑，又喜歡作死找刺激的覺醒者，少之又少。
神州域沒這個煩惱，黑區數量不多，都不在重要之地。
相比起鬼怪，神州域一大隱患是人，是覺醒者！
類似于外鄉人這樣的組織，其實不少。
什麼魔穗組，兄弟會，一個個的經常冒頭。
不是所有人擁有了力量後還能保持冷靜不膨脹的。
各種各樣的組織冒頭。
神州域官方表面上說這些玩意陰溝里的老鼠，時不時跑出來惡心人的蒼蠅蚊子。
不屑一顧。
但實際上，這些組織造成的危害沒有那麼小。
覺醒者的能力千奇百怪，有些能力對于穩定的社會架構，要造成損害非常簡單。
遠的不說，就顧淵隱身丟花圈就沒多少企業可以抗住的。
金遜現在懷疑，是什麼反社會的極端組織和吳錦程聯系上，讓他成為了馬前卒。
「金隊長是懷疑類似于外鄉人的組織在幫吳錦程復仇？」听完金遜的簡單描述，顧淵說道，「不過吳錦程本人還在糾結，天人交戰。所以才會出現在那里，想要和林權說什麼，看下能不能救人。」
金遜點點頭。
這是他的推測。
覺醒者的能力千奇百怪，送一輛車子突然到停車場入口不足為奇。
就算是吳錦程，不也展現出了類似「穿梭閃現」的能力？
如果能肯定這一點，就要把吳錦程背後搞風搞雨的組織挖出來鏟除。
「我倒是有不同想法。」顧淵說道。
「怎麼說？」金遜問道。
「我在櫻島域處理過一個案子，那是校園里面的連環殺人案。」顧淵說道，「凶手不是人，而是鬼怪。她身前受到欺凌，死後成為了鬼怪。」
「鬼怪？」金遜微微皺眉，「鬼怪可不會篩選受害者。」
「鬼怪自然沒有‘篩選’受害者，但不意味著鬼怪殺人沒有任何規律。」顧淵說道。
裂口女動手之前必問「我美嗎」，貞子動手前也要打電話。
這和鬼怪有沒有「智慧」無關，只是它們的行事規則。
這種規則可以是很簡單的，也可以頗為復雜。
比如按照仇恨度殺人，一直殺到沒有為止的行事規則，看上去就像是有智慧的「存在」才會做的事情。
「有道理。」金遜點點頭，「你是懷疑，吳興勇死後成為了鬼怪？」
「不排除這個可能。」顧淵說道。
「無論哪種情況，都繞不開吳錦程，先撬開他的嘴。」金遜說道。
現在吳錦程在手，突破口已經有了，就只等著打開這個口子了。
盛川這個時候也拿著幾分外賣趕到。
給了吳錦程一份，幾個人都吃了起來，才吃到一半，金遜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什麼？」接起電話沒幾秒鐘，金遜就丟下筷子站起。
「嗯，嗯，知道了，那動用主腦吧。」金遜說了一會兒，掛斷電話。
「隊長，發生什麼事情了？」盛川趕緊把飯扒拉干淨。
「林權死了。」
「怎麼死的？」盛川一愣，「在醫院？」
「嗯，具體情況不太清楚，安桉她們趕過去，有警員受傷，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金遜說道。
抓到吳錦程不意味著全面收隊。
金遜有過吳錦程非「單人作案」的猜測，肯定不會犯這種錯誤。
包括林權在內，其他人身邊同樣有治安局警員跟著。
沒想到，對方在吳錦程被抓的情況下還敢動手！
這是對治安局的挑釁！
「看來是什麼腦子不好的組織了。」金遜說道。
鬼怪不會對這種外界刺激做出這種反應。
殺人沒殺掉就持續追殺，或者沉眠消失一段時間才是鬼怪的行動規律。
先消失，好似沉眠，後續又追上去，趁著防御空虛的時候把人殺死，這是人才會做出來的舉動。
「我先去醫院。」金遜說道，「你們繼續審，半個小時沒什麼結果，就直接上主腦，已經申請了。」
盛川點點頭。
「主腦就是我第一次用過的那個？」顧淵問道。
「對，就是你用過的那個。」盛川說道。
主腦很好用，但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動用的。
這玩意可以當做是測謊儀之類的玩意。
正常審訊，也不可能一開始就上測謊儀，遇到一些情況才會用。
吳錦程不說話，但還沒到上主腦的那種程度。
沒想到林權那邊突然出事，那就沒辦法了，直接上主腦。
「主腦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覺醒者，靈物？」顧淵問道。
「保密。」盛川說道，「我只能告訴你，主腦本體在天魁城。其它更多的，其實我也不知道。」
天魁城，三十六城之首，曾經的皇都就在天魁城。
如今神州域的中心。
「嗯，有機會要去那里看看。」顧淵說道。
兩人走進審訊室。
吳錦程還在吃飯，他吃的比較慢，可能是因為口渴的關系。
原本倒是可以給他一瓶水。
但現在……
「啪！」
盛川走過去，一巴掌狠狠拍在吳錦程面前的桌子上。
力量之大，讓吳錦程面前的盒飯都跳了起來。
吳錦程吃驚地看向暴怒的盛川。
他可不是無間道里面的桌面清理大師，被盛川突然來這麼一下，內心不免惶恐。
「還吃，吃得很開心是嗎？」盛川盯著吳錦程，表情森然。
他在審訊顧淵的時候，扮演的是好說話的角色。
現在的話，換了一種方式。
「……」吳錦程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盛川猛地把盒飯掃開，殘羹剩飯落了吳錦程一身。
完成了桌面清理大師的職責。
「林權死了。」顧淵適時說道。
吳錦程的眼楮不由自主地瞪大。
「現在還有兩個警員受傷，進了搶救室，能不能救回來都不知道。」顧淵給吳錦程施加精神道德上的壓力。
這招對其他人未必管用，但對吳錦程有效果。
他的臉上出現了明顯的動搖神色。
「還跟這家伙廢什麼話！」盛川一揮手，「我這就帶你去上手段，保證不會留下任何外傷。
「而且會讓你，痛不欲生！」
一個十足的暴虐警員形象被盛川演繹得頗為傳神。
「這樣不好吧？」顧淵不咸不淡勸說了一句，「小吳啊，你何必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遭到不必要的痛苦呢？」
「不是不相干的！」
吳錦程幾乎是月兌口而出。
「嗯？」讓盛川一愣。
吳錦程一家的身家背景早就被調查得干干淨淨，從爺爺女乃女乃外公外婆開始算下來。
一直到吳錦程這一代，所有人，沒有任何一個是覺醒者。
而且吳興勇夫婦是年輕的時候來到這邊打拼，定居下來。
只會在過年的時候回去老家。
和親戚聯系不多，那些親戚們甚至都不知道吳興勇出事的消息。
吳錦程的社交圈也很普通，接觸到的少量覺醒者都已經排除嫌疑。
他口中為什麼還會是「不是不相干」的？
「誰！你在替誰扛責任！也不想想你抗不抗的下來！」盛川趁熱打鐵逼迫。
自知失言的吳錦程又沉默下來，顯然是打定主意死扛了。
「用主腦吧。」顧淵說道。
都這樣了還不說，那就只能「上手段」，單純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不知道要浪費時間到猴年馬月。
盛川拖著吳錦程來到顧淵以前去過的房間。
類似于手術室一般的潔白冰冷，偏偏用的椅子像是電椅。
很容易讓人不安。
「放心吧，不會留下任何外傷。」給吳錦程戴上頭盔前，盛川故意這樣說。
不是惡趣味，而是為了打擊吳錦程的精神狀態。
讓主腦可以更好地入侵他的思維，挖掘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來。
兩人來到隔壁房間，這里有一個大的顯示屏。
「主腦獲取到的信息會在這里顯示出來。」盛川稍微解釋一句。
按下開關。
吳錦程原本緊繃著的身子，慢慢慢慢放松下來。
雙眼也開始變得無神。
屏幕上出現白底，呈現出混沌之感，緊接，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文字畫面閃爍。
讓人無法看清到底是什麼。
又過了一兩分鐘，吳錦程睜著的眼楮閉上。
那些混亂的畫面也趨于穩定。
最終，兩個詞在混沌的白底上上下漂浮著。
「爸爸，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