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審訊

在總部吃了晚飯,千葉趕來,找到顧淵︰「怎麼樣?」

「沒事,正在調查,我現在還不能離開。」顧淵說道。

「他們全死了?」千葉又問。

顧淵點點頭。

「怎麼死的?」千葉多問了一句。

「大概是樹魅襲擊吧。」顧淵說道,「反正我看到的就是這樣。」

「正是可惜啊。」千葉感嘆一句,例行公事,「樹魅真可惡!」

「是啊。」顧淵毫無誠意地點點頭。

「有什麼需要隨時聯系我。」千葉說完就離開了。

這是一開始就決定好的。

他不多問,讓秘密只留在顧淵一個人手中,這才是最安全的。

如果千葉知道一些太多,反而不好,說不定會成為突破口。

作為隊長,給出正常的反應就行了。

在顧淵出城前,千葉來總部大門鬧過就已經足夠。

千葉前腳剛走沒幾分鐘,就有人後腳找顧淵。

不過這次會面的地點就不是任務課的招待室了,而是一個類似于審訊室的地方。

和當初顧淵剛進鬼滅部的時候,最後面試環節的房間類似。

就是要寬敞很多,那個鏡子後面,估計也站著一群人。

把顧淵帶到後,負責帶路的那位就小心翼翼地離開了,顯然不想觸及顧淵的霉頭。

顧淵倒是滿不在乎地在房間中走動兩下,還走到鏡子面前敲了敲,示意後面的人別擱那裝。

鏡子後面自然是有人的。

他們默默地看著顧淵,其中一個,是那一天見過的張博士。

不同于其他人觀察顧淵,張博士瞪著無神的死魚眼,面目呆滯,顯然在神游天外模魚。

就算顧淵做出敲玻璃的舉動,他也毫無反應,讓人懷疑是不是站著睜眼睡著了。

等了大概五分鐘,不見人來,顧淵也不叫人,干脆走道門口,就要開門出去。

卻不想房門從外面被鎖死,無法打開。

「要問就快問啊。」顧淵說道,他知道自己講的話會被人听到,「把我關起來是什麼意思,下馬威?」

沒有人回應他,房間角落的監控,還有音響都沒有半點響動。

抬腳踹了一下門。

這鐵門發出沉悶的聲響,提醒顧淵這門不是隨隨便便踹幾腳就能夠打開的。

換成強身系覺醒者來還差不多。

對顧淵來說,他當然有很多方法可以開門。

最簡單的就是拿出裂口女的剪刀。

有著不可阻擋特性的裂口女,哪怕是世界上最厚實的核地下避難所大門,在它面前就是一張紙。

顧淵拿剪刀可以剪斷任何阻礙。

麻煩一點,用天狗和樹魅好了。

天狗應該是沒不可阻擋的特性,但足夠暴力。

樹魅不太說好,顧淵傾向于它有,但要慢慢發揮出來,不像裂口女那麼直接。

站在門口,顧淵沒有放出天狗的部分開門。

他轉身走到牆壁的鏡子面前,敲了敲。

旁人看不見的牢門打開,天狗的手臂伸出。

遲疑片刻,天狗明顯感覺到鏡子後面有人,便放棄了顧淵這個處在「獵殺序列」末端的目標。

天狗一拳轟在鏡子上,鏡子出現一道道細細密密的裂痕,如蛛網一般擴散。

鏡子後的人嚇了一跳,變了臉色︰「他想要做什麼?」

「竟敢攻擊我們?」

「簡直無法無天!」

天狗的攻擊,從來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第二拳緊隨其後。

裂痕擴大,裂痕交織成大片白色,遮擋了他們的視線,也讓這些人無法看到顧淵的表情。

只能看見半透明的粗大手臂,轟出第三拳!

這一拳像是砸在眾人心中,讓他們不由自主地向後,向旁邊躲開。

張博士也如夢初醒,非常快捷地往旁邊一閃。

只有兩個人站在原地沒動。

這兩人從剛才開始就沒有什麼表示,審視著房間里的顧淵。

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男子,短發,臉上有著一道傷疤,看上去頗為凶悍。

另外一個,是一個年齡可能有四十歲的中年女人,打扮得濃妝艷抹,絲襪高跟,金絲眼鏡,造型跟PTA會長使得。

長相卻不敢恭維,配合那一身造型,反而讓人無法直視。

這兩人大有來頭,分別是第五隊的副隊長和隊長。

另外四個人,除了張博士外,其余三人都是鬼滅部的常務。

這個陣容,已經是鬼滅部的高層了。

難怪語氣之間,對于顧淵的行為頗為驚怒。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被人不敬過了,更別說動手攻擊,哪怕是隔著玻璃的。

而且顧淵一開始的舉動,擺明了知道後面有人,才選擇攻擊這里。

這是赤果果的挑釁。

「真是個膽大的孩子,讓人喜歡。」五隊隊長,名叫「良屋」的女人沒有半點驚慌,反而雙手捧臉,用一種魅惑的語氣說道。

三個常務的一下子退得更遠了,就連張博士也露出些許不適的表情。

唯有副隊長「騎士」面無表情,面不改色心不跳,有著極為良好的心理素質。

「好了,不能真讓他把這個砸壞了,我們去見一見。」良屋說道,「小張,一起。」

我們中包括張博士,騎士,但不包括三個常務。

三人打開房間的門,來到走道,從外門把鎖死的門打開。

顧淵瞥了一眼剛邁步進來的三人,笑了一下,沒有收回天狗。

天狗的拳頭依然落在單向透光鏡上。

堅固的玻璃碎裂,整塊砸倒在地,一部分不鋒利的碎片撒了一地。

「膽大包天!」

「還敢動手!」

三個常務的和罵聲頓時清晰可聞。

就是縮在角落里的樣子和中氣十足的罵聲不太符合。

剛進門的良屋也停下腳步,有些驚訝地動了動眉毛。

「無常弟弟脾氣這麼爆嗎?」她用眼神示意那些常務先閉嘴,用嬌滴滴的語氣對顧淵說道。

顧淵這才收回天狗,轉身看向三人︰「你們是誰?」

良屋並不回答,讓張博士說話。

張博士有氣無力道︰「這位是五隊良屋隊長,這位是騎士副隊長,關于十八隊的事情,現在由五隊全面負責。我的話,你進鬼滅部面試的時候見過。我姓張,你叫我張博士,小張,老張都可以。」

「都坐吧,別站著了,我們找你只是了解一下情況,不用這麼戒備。」良屋笑著說道。

看上去態度很溫和,這顯然和顧淵那張俊臉有關系。

當然,該有的下馬威一開始也沒少。

只是這下馬威被顧淵用暴力破解,反倒變成了那幾個常務的下馬威。

別看他們嘴上叫的響亮,心中卻難免有些惶恐。

畢竟眼前的無常,是一個狠人。

沒有那層堅固的玻璃阻攔,就和沒穿衣服一樣,沒有安全感。

顧淵坐下。

良屋和張博士繞過桌子,到他對面坐下。

張博士坐在桌子角落,良屋坐在顧淵正面,騎士則是站在她斜後方。

「有什麼要問的就快問吧。」顧淵說道,「我十二點前還要回家睡覺。」

「睡覺啊。」良屋用手纏繞著頭發,語氣意味深長。

「……」

顧淵沒有說話,這女人不正常吧。

三個常務對良屋的表現倒是沒有多大驚訝。

良屋此人頗為,仗著自己的身份,玩弄了不少美少男——嗯,和他們也差不多,只不過性別不同。

不過隱約有听說這人玩得有點大,不愧是覺醒者。

見顧淵不接茬,良屋收斂起笑容,正經道︰「好了,和我們說說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顧淵把想好的說辭簡單說了一遍。

沒有什麼特別詳細的地方,這種東西越多反而越錯,給個大致輪廓,讓他們自己去腦補就好了。

「你看到樹魅了?」

「看到了。」

「它怎麼出現的?」

「不知道。」

「奈良佛等人是被樹魅所殺?」

「不知道。」顧淵恪守本分,堅持「他離開方便——听見響動——回來看見樹魅錄像」的流程。

與此無關的,全部都一問三不知。

「你錄像之後呢?」良屋問道。

「錄了一點我就跑了,後來回來,所有人都不見了,我沒有耽擱,開了一輛車趕回東京城。」顧淵說道。

「是嗎?」良屋拿出平板電腦,「你說你趕回東京城,上面車子的路線可不是這麼說的,中途你整整停了一個晚上沒有動,你在做什麼?」

鬼滅部提供的越野車都有定位系統,行進路線很清楚,什麼時候停下,停了多久,什麼時候重新上路都有。

「都後半夜了,沒動還能干什麼,睡覺唄。」顧淵理所當然。

「睡覺?」良屋驚訝對方竟能給出這樣的答案。

「不睡覺就要疲勞駕駛,疲勞駕駛容易出車禍,我要是出車禍死了,你們連十八隊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顧淵振振有詞,「我這是為了帶回來最為關鍵的情報啊。」

「我不覺得你帶回了什麼情報。」良屋說道。

「怎麼會?你們知道了那個地方有樹魅,而且奈良佛他們死光了。這不是很重要的情報?」顧淵說道。

「呵……」良屋不屑地笑了一聲,沒有和顧淵在這種話題上糾纏。

「我暫時沒什麼問題了,小張,你有什麼要問的嗎?」良屋靠在椅子上,

「啊?」張博士如夢初醒,看了顧淵一會兒,「那什麼,吃了嗎?」

「……吃了。」

「你看見樹魅了?」

「看見了。」

「樹魅襲擊了他們。」

「沒錯。」顧淵點點頭。

「奈良佛死于樹魅?」

「是的,如果沒有冒出什麼其它鬼怪的話。」顧淵說道。

「好,我沒什麼要問的了。」張博士腦袋垂下,一副要睡著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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