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章 大悲賦之怒 八荒戰趙跖

作者︰不哭豆子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寺外那不尋常的清靜,瞞不過祭壇下的任何一個人,眾人心知,大事來了。

不知何時,文武百官的身後多了兩位武僧,默默地守護著眾位大臣後撤,相國寺住持也遠離祭壇,老目緊閉深思。

隱在一旁的韓師業四人不明狀況,場景過于詭異︰「這是怎麼回事?」

不待思索,相國寺的院牆上閃出一眾黑衣人,個個手握白刃,姿勢整齊,雖僅露雙眼,但殺氣如出一轍。

這些殺手訓練素質極高,能培養出這些人的,普天之下只有一處——軍方,小五莊的暗影樓都不行!

柳天歌手握長劍,緩緩走近祭壇,今日的他,不為自己,不為太白,只為報聖上的知遇之恩。

劍指祭壇,祭壇上的禁軍紛紛閃避,露出站在最高層的趙跖,柳天歌大斥︰「趙跖,你禍亂江湖,毒殺天子,逼死太皇太後,如今還想身居人主,妄奪皇位,今日我便替天行道!將你和你的野心一並斬于劍下!」

「柳師兄,多說無益,賜教便是。」

趙跖身著黑金龍袍,頂戴珠冠,大悲賦馭出五把短刺,嘩嘩的破空聲有如雷怒,環繞周身。

「咻——」一柄短刺突射而出,電閃之間,眨眼指向柳天歌喉心。

「哼!」柳天歌冷喝一聲,手中長劍連點三次才將短刺擋住。

誰料,趙跖一次射出的短刺不是一把,陽光直射下,另一把短刺一直隱在暗處。

柳天歌心頭大驚,收劍橫檔,短刺與劍身相交,蹭蹭火光閃爍。

趙跖不會放任這個機會,先前彈飛的短刺再度被內氣掠住,繞過一個刁鑽角度,斜向柳天歌背心。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趙跖在那把短刺上附上大悲賦獨有的陰性功法,冰冷的寒意宛若幽冥地府索命。

靈逍有些焦急︰「柳天歌不是對手,要出手嗎?」

「不用,柳師兄定有留手。」韓師業強壓心頭燥動,只因柳天歌內氣雖乏,腳下確實絲毫不亂。

趙跖嘴角略有笑意,僅三招就斬殺一位八品宗師,這份威懾可謂不小。

「阿彌陀佛。」一眾僧人似已看到柳天歌橫死當場,實力相差過大,只好念起往生。

「叮——」劍鳴略顯剛硬,格飛那指向柳天歌背心的短刺。

與此同時,院牆邊三十位黑衣人同出手,步伐矯健,幾個起落便趕至祭壇下。

祭壇上的趙跖不為所動,階上禁軍紛紛內氣暴漲,化作黑影貼在地上穿梭,眨眼間與黑衣人混戰一團,這些人,便是趙跖這三月之內訓練出的精英,近半的實力為八品宗師。

「怎麼樣?撐得住嗎?」一黑影攙住柳天歌。

「不要緊,沒想到趙跖那廝功力如此強悍,一年光景,功力增長如此之快,根底著實深厚,難道大悲賦真就如此妖孽?」

柳天歌在一月前突破至八品中級,今日依舊被趙跖三招擊敗,險些身死,結局令人唏噓。

他不知的是,趙跖完全消化了和為笑苦練數十載的內功,又將天魔子極陰之血煉化,一身內力,可比巔峰。

「不知掌門的劍陣能否有奇效?」柳天歌看著三十名黑衣人,舞著兵器展示著太白從未顯世的劍陣,心中一陣憂慮。

場內,兩團黑影混戰,柳天歌一方勢力不及,好在陣法優勢,趙跖那方更多的是個人實力,靠著半部輕功不斷周旋,靠著內氣的綿長耗死這三十人。

「不能拖了。」柳天歌壓住傷勢,自己再不出手主持陣眼,自己這些兄弟一個都跑不了。

「天歌!」黑影拉住柳天歌,眼中盡是不舍。

「今日無論勝敗,趙跖都必須死,若是趙跖當天宣告太子之位,那我大宋就會淪為天下的笑柄,我或許殺不了趙跖,可我相信,這底下,有數波勢力都在看著,我只是先驅罷了。」

「活著回來。」黑影聲音有些沙啞,卻沒有阻止。

江湖人,怎可兒女情長?柳天歌點了點頭,轉身投向太白劍陣之中。

劍影橫飛,劍風呼嘯,有了柳天歌的加入,整個劍陣似乎活過來,不再被動御守,劍隨風動,人隨劍轉。

有兩位八品宗師正依仗著身法的敏捷,享受著貓戲老鼠的快感,誰想這老鼠搖身變成滔天巨獸,醒悟之時一晚,被無數道劍氣攪碎。

「這是劍罡!」韓師業從剛見到這劍陣開始就察覺不對,太白劍法雖以凌厲著稱,威力甚至比不上天香的劍法,「風掌門應該與蕭掌教談過了,看來太白山才是追日劍教最好的去處。」

「劍罡!」趙跖看著隱隱有些發紅的劍陣,想到自己手下似乎出過一個用劍罡的廢物,心中更是輕蔑。

趙跖或許瞧不上,卻苦了這些幽冥教的弟子。

劍罡的猛烈,化作一張鋪天巨網,張羅著蓋向四周,網內的一切都在強風地撕扯下化為碎末,不多時,又有五位八品高手一命嗚呼。

在損失七位高手後,趙跖強忍不住心中怒火,今日他早就料到會有多方勢力阻止自己,他可不想面對一個小小的太白就把自己的家底全部敗光。

五毒的輕功依舊恐怖,尤其是在八品高級頂峰的內氣催動下。趙跖整個人化作流光,比劍氣更快的速度穿梭在劍陣之中。

「爆!」趙跖一手陰氣,一手陽氣,模仿著韓師業與黎心的合擊之術,陰陽二氣相互排斥,一聲怒喝,整個劍陣被趙跖撐大一倍,陣中眾人全數重傷。

柳天歌見趙跖真身就在自己眼前,不顧傷勢,揮舞著劍,借著劍陣的余威斬向趙跖的前胸,這一擊若是落實,趙跖必死無疑。

「柳師兄,陣眼不跟著劍陣走,這後果你不清楚嗎?」趙跖嘲笑一般撤去所有護身真氣,抱胸看著柳天歌如何被劍陣反噬。

柳天歌的劍逼近趙跖前胸寸處,再不得前進分毫。整個劍陣被趙跖用陰陽二氣撐開,柳天歌卻依舊逆勢而上,強行聚勢,那近在咫尺的一寸,成了不可逾越的天塹。

「我不信!」柳天歌此時忘卻生死,咬牙將劍尖再進三分,可整個劍陣的勢的坍塌已不可逆轉,這一刻,受萬劍穿身之痛的成了他自己。

趙跖不想再拖下去,極陽真氣凝于掌心,伸手抓住被二次加鑄的蒼雲劍,猶如紙塑般斷裂,背後五把短刺齊出,內氣狂暴,瘋狂絞殺著劍陣中的其余人等。

到底是硬漢子,血肉分離之痛,這些軍隊出身的黑衣人沒有一個嘶吼來發泄痛楚,漫天血煞之氣籠罩,讓他們更加瘋狂,揮舞著手中斷為兩截的兵器憑著本能胡亂砍伐。

「到底是烏合之眾,想殺我?就靠這劍陣還遠不夠!」

趙跖抓住柳天歌右臂,帶向自己,剛猛霸道一掌拍在肩胛處,柳天歌重傷欲死,從趙跖獨身闖入劍陣至柳天歌重傷,前後不滿十息。柳天歌一倒,整個劍陣頃刻間崩散,陣中人就算有活著,也不是完好的。

「讓你就這麼死去未免沒了價值,正好前幾日我有新發現一種蠱,不如柳師兄替我試試有何效果?」

「趙跖你敢?!」黑影撤去頭巾,一頭長發飄下,身份不言而喻。

趙跖搖頭,笑她太天真,一道白色亮光被強行灌進柳天歌口中,柳天歌整個人瞬間冰封。

「面對八品中級也能一擊制效,這魔蠱的潛力看來還有很多啊。」

「還不出手嗎?」這一次不但是靈逍,就連夢小清也按捺不住。

「再等等。」韓師業心中一樣悲憤,但現在還不是時候,他甚至做好點住靈逍二人穴位的準備,有的時候,保持理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趙跖對這些黑衣人下了格殺令,幽冥教弟子早已興奮,只得令下讓這些黑衣人嘗嘗碎尸萬段的痛快。

「阿彌陀佛。」一眾武僧看著這些軍人即將被屠戮,手中的棍握的緊緊。

「陰陽有命,日月同生!」

又有四十多人闖進祭壇,無數道火紅色的劍氣直逼幽冥教弟子,這些人是追日劍教最後的底蘊了。

人數上壓倒性的優勢在這一時的勢頭一往直前,長發的黑影跟在劍罡之後帶回柳天歌,幫助剩下的黑衣人完成撤退。

「靠人多?那就來比比誰的人多?」趙跖大喝,近百位武林高手齊刷刷出現,原本還有些空曠的祭壇變得擁擠起來,這些人,是無樂莊的實力,以藥王閣和三仙洞為首的十大一流門派,反將追日劍教一群人包圍。

「殺!一個不留!」趙跖話不多說,幽冥教與無樂莊合力,向追日劍教撲殺過去,而片刻之前風頭強盛的追日劍教只得包裹住柳天歌一群人的四周,抵背相助,妄圖反抗。

「這種混戰怎可少的了我唐門?」

「嘩嘩嘩——」話音剛落,不知從何處轉過幾枚星鏢,將沖在最前的無樂莊弟子逼退,一時間,場內兀地一滯,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唐門的暗器在這種混戰之中殺傷力無可比擬。

「八荒弟子打算一直藏頭露尾下去嗎?」

「到底是前輩,激將法果真嫻熟。」唐天嬌從沒想過躲著藏著,一陣微風拂過,玲瓏身段好似馭風而行,舉止間透著無窮力量。

「叫唐門主事出來說話,你還不配?」

唐天嬌咯咯笑道︰「鐵掌門,輕敵可是江湖大忌。」

一旁四人,黎心看著唐天嬌的,竟看不透她的實力,甚至有一些心悸︰「這位唐家大小姐似乎不一樣了?」

「黎姐,我能感覺得到。」夢小清微微皺眉,「她體內有兩股力量,兩種行氣方式,左右並驅,一剛一柔。」

「難道又是大悲賦?」靈逍不置可否。

韓師業卻不贊同︰「不可能,大悲賦向來是以孤本傳承,此次江湖上四式同出已是空前,唐門也不可能有大悲賦的傳承,而且唐天嬌的剛柔二氣與大悲賦的陰陽二氣有著根本不同,或許——」

「或許什麼?」

「或許是李乘雲,不過這只是猜測,再看看。」

「女娃子,牙尖嘴利,我就看看你是不是有這個分量!」鐵槍和手握長槍,一馬當先,槍尖直指唐天嬌面門。

「 ——」鐵槍和一擊得手,長槍刺穿對方的頭顱,引得眾人驚呼。

「是傀儡!鐵掌門,小心!」無樂莊有人已經察覺,鐵槍和自然心知肚明,內氣包裹著長槍勾住傀儡,扯住橫掃,一擊硬拍將傀儡直接拍碎成零件。

「唰唰唰——」傀儡破碎的瞬間,無數鋼針射向鐵槍和,早有準備的鐵槍和手中長槍極速點動,每一擊都精準格開鋼針,配合內氣身法,密密麻麻的鋼針竟被他接了下來。

「噗——」這是鋼針入體的聲音。

鐵槍和的後背中了一根鋼針,力道巨大,跌落進人群。

這鋼針直接打散了他的內氣,也破了他的勢,良久,才徐徐站起。

「鐵掌門,不知現在可有資格與你談話?」唐天嬌巧手輕抖,那被鐵槍和摔成零件的傀儡再度聚合,被拉至身邊,在她身旁的還有八只傀儡。

趙跖看著唐天嬌的暗器手法,有些狐疑︰唐門莫不是得了什麼祖傳?那最後一根鋼針原可以輕易殺死鐵槍和,換作是自己絕不會放過這等良機,為何唐天嬌會不下殺手?還有那根鋼針的手法,有些眼熟。

「喝!」盞茶的調息,鐵槍和逼出後背的暗器,「哼,暗器傷人,談何英雄?」鐵槍和也不多話,卻也算是承認了唐天嬌的手段。

「殺!」趙跖對近日的鬧劇有了一些厭煩,不想再拖下去。

一時間,近百位無樂莊精英弟子,二十多位幽冥教的宗師高手,撲向唐天嬌與追日劍教一群人。

「戰雲霄!龍怒!」

一道龍形真氣竄進場內,肆虐著無樂莊眾人,剛猛霸道,狠勁十足,掀起一片塵土,裹挾著磚瓦化成一條土龍,咆哮著沖向敵陣。

數十位宗師聯手,內氣綿延,一掌接著一掌,索性這道龍形真氣並不強,不出十息,變化作虛無。

「神威?!」作為江湖上槍術兩大支流,以槍術見長的鐵槍和又怎會不認識神威堡的狂龍真氣?

「家父一直對我說,論起槍術他比不上三仙洞的鐵掌教,今日一見,才明白原來那只是家父的謙辭罷了。」

又是一聲嬌喝,韓師玲手杵二丈鋼槍,槍尖斜指鐵槍和,戰意分明。

鐵槍和心里別提有多憋屈了,在見過趙跖的布置後,本以為今天會很順利,倒不想自己被連番羞辱,還是被兩個江湖後輩,還是女後輩,偏偏自己真就不認識這兩個女娃︰「不知你又是何人?」

「韓氏長女,韓師玲。」

黎心也沒想過韓師玲會在此出現,看了看韓師業,輕聲︰「玲兒她面相潤澤,膚色白皙,烏發俏鼻,她懷孕了。」

「是嗎?原來玲兒懷孕了?真是胡鬧。」韓師業聲音中哪有怪責的語氣。

「你還要等嗎?」

「戰意!」柳天歌的冰蠱暫時被壓制下來,剛睜開眼便看到颯爽的韓師玲手握長槍,氣勢滔天,這種氣不是內氣,不是血煞殺伐之氣,而是軍旅獨有的戰意,「神威堡嗎?韓學信都沒練出戰意,到不曾想到我竟然有生之年看到了備受獨孤前輩推崇的戰意。」

唐天嬌瞪著韓師玲一臉不快︰「我不是讓你晚點出現的嘛?怎麼這麼不听小姨的話?」

「幼稚!」

「你——!」唐天嬌還想對她發怒,誰想韓師玲不與她分說,當身而上,二丈長槍直捅人群,肆虐著無樂莊中人。

鐵槍和不敢置信,心生膽怯︰「戰氣!?」

「鐵兄,何為戰氣?」鐵槍和周邊的高手突覺鐵槍和氣勢弱了三分,緊接著听他念叨「戰氣」二字,不明所以。

「槍乃百兵之王,若能在無盡的戰斗中領悟出槍王的戰氣,便可獨霸這一領域。」鐵槍和看著韓師玲的颯爽風姿,實難想象,這個不滿廿歲的女娃為何領悟戰氣?

「那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類似于劍意的東西?」趙跖也是第一次听說戰氣這種招數,不免多問兩句。

「可以這麼說,劍有劍意,刀有刀鋒,棍有棍心,槍有戰氣,這也是為何常人提及兵器就將刀槍劍棍四類兵器浮于心頭的原因,這四類兵器一旦有成,有著天然的優勢。」

「那鐵掌教與那女子相比如何?」

「莊主,鐵某于她,非一合之敵。」鐵槍和言語上雖有三分遜弱,可整個氣勢反提四分,「今日有幸見得槍術大成者,實屬幸事,若能與之爭斗三招,死而無憾矣!」

韓師玲廝殺中,感到一股狂熱的戰意籠罩自己,停來,周邊的人皆顫顫微微的向後退,就見鐵槍和從人群後站了出來,偌大的祭壇,此刻仿佛被縮成僅這一片天地,屬于兩位槍者的爭鋒。

「神威出了個好苗子啊。」

韓師玲語氣略急,趁機調息︰「不知鐵掌教有何見解?」

「吾欲與你一戰,不動內力,只比槍術,何如?」

「玲兒,別听她的。」唐天嬌捏起韓師玲的手,「這二丈長槍若是你不動用內氣,太過吃力,這老頭兒沒安好心!」

「不過比起以一敵百,與他一人爭斗到好上不少。」韓師玲對唐天嬌的關切有些感激。

「好什麼,誰知道這群人安得什麼心思?玲兒,你回來——!」

韓師玲完全無視唐天嬌,上前三步,算是接受了鐵槍和的挑戰。而與唐天嬌一樣想法的還有一人,黎心握緊了他的手,她能感覺到他的緊張。

「好,能與你戰一場,是我幾十年來的最大幸事,未免他人口舌,我自閉一脈阻斷真氣運行。」鐵槍和悶哼一聲,面色不改,長槍夾于腋下,目光注視著韓師玲的槍尖。

韓師玲下壓一弓步,槍尖點地,輕抬槍尾,陽光下,整個槍身都仿佛閃耀著輝芒,所有的聲音都在附和著二人的心跳,場中僅有的兩位使槍人在此角逐著三仙洞與神威堡,究竟誰才是當世槍術第一門!

「 ——」鐵槍和似乎找到了感覺,輕喝一聲,率先發難,這一刻,往日無數的戰斗與磨練都一一浮現,「快一些!再快一些!」

鐵槍和的長槍僅有韓師玲半長,雖短卻透著一倍有余的狠厲,僅一個眨眼的瞬間,便是數十槍,場地中突然刮起一陣強風,那是純粹的舞動產生︰「很好,這是我此生最強的一招!受死吧!」

鐵槍和的長槍距離韓師玲只剩下三丈,韓師玲依舊不動如山。

韓師業被汗水浸濕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捏得黎心有些生疼。

「動了!」不知是誰大喊一聲,就在鐵槍和的攻勢距離韓師玲還有丈五處時,韓師玲終于動了。

韓師玲手輕抖槍尾,槍身仿佛被一股巨力擊打,反跳向上,嗡嗡作響。縴手輕繞,撥動風雲,一個簡單的動作將自己防護的密不透風,在鐵槍和眼里,韓師玲此刻儼然化成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岳。

「蓮花槍!」鐵槍和所有攻勢聚集一點,要穿透韓師玲的守勢。

無數次的刺擊讓兩人間的威壓越來越大,而韓師玲不斷旋轉著槍身來抵擋,每一次都剛好落在鐵槍和的槍尖上,絲毫不差!

「 ——」鐵槍和到底是速度更勝一籌,一道若有若無的裂縫聲,宣告著韓師玲的防守在潰敗著,最終,原本相距兩丈的兩人,距離變成了一丈九,代表著從現在開始,韓師玲將無法對鐵槍和造成攻勢。

「轟——」一聲爆鳴突然炸起,離得近的不少人雙耳滲出鮮血,一陣暈眩。

「嗡——」一桿長槍釘穿祭壇最上方,槍身上,鐵槍和被刺透胸膛掛在上面,眼看是活不成了,可他的嘴角卻掛著微笑︰「守不住,便不守了,破而重生,背水一戰,神威堡,我——敗了——」

場中知曉情況的僅有三人,鐵槍和與韓師玲自不必說,另一人則是趙跖。

巨大的轟鳴中,趙跖展開大悲賦陰陽二氣,原本灰色的世界中卻有一道光亮格外刺眼,那便是韓師玲出手了。

鐵槍和的蓮花槍不斷刺擊,韓師玲原本一直防守的氣被鐵槍和刺破,到此時趙跖認為韓師玲死定了。誰想韓師玲卻將被打散的勢氣重新發力,借著勢被破的一瞬間,抬槍應敵。

那一招,比鐵槍和的刺擊更快!更猛!更霸道!

鐵槍和不敢相信,被迫將攻勢變為守勢,妄圖通過不斷地攻擊來抵消韓師玲的攻擊。

兩槍對決,一股無形的力量似乎被韓師玲掌控著,鐵槍和的快速連擊卻是加速了自己的死亡。

終于,這股勢炸開,鐵槍和想要提內氣來阻擋已然不及。

或許,韓師玲一開始只守不攻的目的就是為了一擊絕殺鐵槍和,她並不信鐵槍和會真的自閉經脈與自己決斗,她連鐵槍和不守規矩的情況也想到了。

在鐵槍和最後一個念頭里,生死存亡之際,內氣不自主地發起,可惜韓師玲沒有給他任何機會,槍尖對槍尖,鐵槍和一擊敗退,橫死當場。

「趙跖!卑鄙小人!找死!」唐天嬌怒喝,她的視線一直都沒有從趙跖身上離開,只要他稍有異動,自己身上十萬八千根銀針齊出。

趙跖通過大悲賦看出了韓師玲的不凡,若是任由她繼續成長,日後恐會給自己添一大敵,趁著韓師玲此刻有些月兌力,直接出手。

五柄短刺對準韓師玲的四肢與脖頸,破空聲留下的黑影誘惑住所有人的視線,留下一個「好快」的念頭便失去了所有的思考。

「九轉峰回!」唐天嬌鼓著全力,身後九只傀儡齊齊出手,十萬八千根暗器籠罩五根短刺。

「當當當——」數不清的金屬打擊,銀針輕柔,根本無法阻攔趙跖哪怕半分,卻讓韓師玲回神,天龍真氣化作金紅色的身障。

「可惡!一定要給我趕上!」唐天嬌體內迸出一聲龍吟,舉手之間,九只傀儡以奇怪的姿勢組成著,下一刻,這九只傀儡拼合成一個大型的機關人,機關人的出手不為阻擋趙跖全力彈出的那五把短刺,只為撈起撐起脆弱屏障的韓師玲。

「   ——」機關人的巨手接近了韓師玲周邊,卻被趙跖的內氣切削的粉碎,唐天嬌的內氣也一並被打退,胸口仿被萬斤巨錘擊中。

「給我起!」唐天嬌的體內兩股內氣完全灌輸到機關人上,一剛一柔,那正是翻龍訣與凌風訣,剛柔並濟,與趙跖的陰陽二氣有了一絲抗衡的資本,卻也僅有那一絲的資本,就是這一絲的機會,機關人敞開胸懷把韓師玲保護住。

「噗——」五柄短刺穿過機關人,唐天嬌撤力不及,這五柄短刺比穿插在她身上更加痛苦,八脈盡毀,幾欲散功。

「算你運氣好,不過再來一次呢?」

趙跖揚手,陰陽二氣駕馭著短刺飛往半空,這一次,短刺針對了韓師玲與唐天嬌兩人,面對著如此威脅,趙跖不敢留手,十成的內氣附著在短刺上。

「不好!」

「不好!」

韓師業早在機關人保護住韓師玲是便回過神來,不再等待,化作長虹飛進場中,途中看到趙跖又一次蓄勢,全力加速希望能擋下。

那麼另個聲音是誰?

唐天嬌苦撐不住,暈了過去,失去了內氣,機關人散功,變成一堆碎木頭攤落一地,露出里面的韓師玲。

一個笑容,呈現在韓師玲眼前。

這個笑容,帶著從未有過的徹骨之痛,讓韓師玲絕望。

韓師玲抱著已經失去生機的柯一笑,跪地痛哭︰「笑——笑——你沒事的,你會沒事的——」

韓師玲那幾欲求死的哭聲讓韓師業完全失去理智,天龍真氣強行切斷自己的五感,此刻的他需要用所有人的死來為韓師玲的眼淚付出代價。

憤怒的他放開體內兩種功法的束縛,天龍真氣沐浴在大悲賦極陽真氣中,化作真龍咆哮而出,碩大的龍形在相國寺上空翻涌,每次的起舞都是無盡的凶煞之氣,隱隱之中一絲黑芒游蕩在龍脊內。

夢小清第一時間感知到了那縷魔氣,驚呼而出︰「不好,快阻止姐夫,這樣下去他會入魔的!」

趙跖在夢小清之後感知到了韓師業體內大悲賦發生了變化,一個極度的想法浮于腦海,反而忘記韓師玲在將來有可能對自己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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