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西夏國震怒 漢江口傷情

作者︰不哭豆子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西夏王宮

「混賬!」

高座之上一魁梧男子怒發沖冠,將手中的酒杯狠狠地砸在地上。

「王上息怒。」西夏王右手邊的一個秀才對國王的震怒一清二楚,不過心里確實不痛不癢地說道。

「息怒?我怎麼息怒?」西夏國王是真的發怒了。

「國王,我認為——」此時國王面前還有一人正跪在地上。

「你給我閉嘴!」國王現在真的是狀若癲狂。

這跪下之人是苗洛,苗洛此去中原,是為了在招親擂台上把黎心替西夏王娶回來,這樣可以狠狠地扇大宋一巴掌,可是苗洛一個七品巔峰數年的高手不但被人家七品初級打了個平手,還把國寶水心玉丟了,這下西夏王直接丟臉丟到家了,最關鍵的是,又是韓師業!韓師業這個名字西夏王恨之入骨,三番兩次壞自己好事。

「韓師業!我立誓定要將你碎尸萬段!!」西夏王咆哮,整個王宮仿佛都在顫抖,眾下人更是直接跪在地上,不解氣,西夏王走到苗洛跟前,一腳把苗洛踹倒在地,指著他鼻子罵,「廢物!給我滾!當初我就應該讓你死在太白山門,你個廢物!」

「國師,你笑什麼?」西夏王看到國師用折扇擋著,不過臉上明顯的笑意還是很刺眼,對于國師西夏王可不敢像對苗洛那樣。

西夏國如今的國師是張勝良,或許此人名氣不大,但是他父親是張元,張元可是天下人皆知的人物,雖然是個秀才出身,但是為人功利而且野心極大,在宋朝不受待見,便來到西夏。來西夏的時候自詡李斯在世,要輔佐明君一統天下。而張元的確有真本事,在好水川大敗宋軍,並題詩嘲諷當朝宰相韓琦,張元的名聲是踩著宋人的尸體上傳開的。

張勝良為張元獨子,對父親的觀點奉若經典,而且此人自負才能比楚漢時期的張良軍師更優秀,便以勝良為名。

「王上,你的憤怒無非就是兩點,第一點是韓師業,第二點是水心玉,但是這兩點可以算作是一點。」張勝良平淡的說。

「哦?國師有何見解?」西夏王來了興趣。

「這水心玉是韓師業偷得。」張勝良肯定地說,如果韓師業在場也會嚇一跳,沒想到張勝良這麼肯定是自己拿的水心玉。

「國師怎麼知道是韓師業偷得?」

「這重要嗎?」張勝良又不是神仙,自然不知道水心玉誰偷的,連苗洛自己都不知道,他更不可能知道。

「你的意思是?」西夏王有點懂了。

「王上想通了?」張勝良自然知道為臣之道,有些事情點撥得差不多了,主子自己領悟比自己說出去,效果要好得多。

「那這事兒具體怎麼辦?」西夏王還是沒有想到好主意。

「此事不難,宋朝仁宗駕崩,英宗繼位與太後不和,所以大宋皇宮內部很不穩定,這時候我們一定要向宋朝多次發難,讓他們內憂外患,把自己拖垮就行了。」張勝良喝了口茶。

「王上,你可以現在對大宋發出聲音,羅列韓師業的幾條大罪,讓大宋交出他們的新王爺。」張勝良真的毒啊。

「嗯,此計甚好。」西夏王一下子就明白了,先不管水心玉是誰偷的,反正苗洛說是在大宋遺失的,那麼就是宋人偷得,我不需要知道究竟是哪個宋人偷的,反正都是韓師業偷的。二來,韓師業隨手屠殺別國重要官員,向大宋要個說法,至于臉面嗎,那是宋人在乎的東西。

當天,西夏國對外羅列韓師業在西夏犯得十八條大罪,至于什麼誘拐良家婦女那些子虛烏有的事情,隨謠言傳吧,不過有一條很值得人深思,那就是武林人士參與兩國之爭。

天下武林不成文的規定,朝廷不會參與太多武林紛爭,武林人士也不能因為自己武功高強介入戰爭,這個言論傳出去韓師業甚至神威堡都會受到牽連。再加上韓師業在西夏竟然干一些雞鳴狗盜之事,更會千夫所指。神威堡常年安身燕雲,見慣了西夏和宋朝的戰斗,就算是堡中有心懷天下的熱血青年,但是他們都必須在神威堡除名才能進入朝廷為官,江湖有江湖的規矩,身不由己。

百姓都是愚昧的,宋朝的百姓更是如此,紛紛對韓師業的「惡性」譴責。

「七天了。」韓師業繼續躺在黎府七天了,心里想到那個人,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是那個人對自己真的很看重,韓師業心中都有了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

「韓師兄,我能進來嗎?」門外黎心的聲音還是那麼好听。

「進來吧。」

「韓師兄,你還真是悠閑啊。」

「怎麼了,師妹這是下逐客令啊!」韓師業盯著黎心。

「韓師兄,請你明白一件事,打擂你還沒贏呢!」黎心被看的不好意思。

「聘禮都收了,還需要打擂嗎?」

「韓師兄,能跟我說說為什麼那天會上台嗎?」

黎心不是那種崇拜英雄的小女生,雖然同為八荒,但是那天在場的八荒同門肯定還有,但偏偏韓師業站了出來。難道真的是為了那一半家產?還是真的喜歡自己?黎心覺得很有必要搞清楚韓師業心中的真實想法,而且水心玉對妹妹來說也很重要,至于自己?

黎心對將來真的嫁入神威堡一點不反感,雖然自己是天醫容心,但是現在這個時期醫者地位不是太好,而且神威堡老夫人也是自己的同門前輩,更何況韓師業是神威堡二弟子,自己在天香只是一個醫道高的弟子,武道上並無建樹,嫁給韓師業倒是自己高攀了。

「心。」韓師業這次沒有用尊稱,「對于江湖兒女,或許我們倆緣分尚淺,但是我想讓你知道,我對你除了本身的那份喜歡,還摻雜了一份承諾,這個承諾我現在不能告訴你,事關重大,甚至有關你天香谷和整個江湖的動蕩,我保證時機一到自會跟你詳說。」

黎心听到這句話,心里其實隱隱不快的,畢竟韓師業有可能受制于那份承諾來喜歡自己,但是韓師業的那句承諾竟然牽扯天香谷的存亡,又讓黎心很驚訝。

要知道,天香門人雖是女子,只有皇甫璇的外家弟子孫兆是男性,但是以醫入武的先決條件,讓天香很多女子都很漂亮,所以有很多弟子都選擇了嫁入其他勢力,這就造成了全天下近乎一半的江湖勢力都跟天香有牽連,而且是血脈牽連,還有,又有不少江湖人士遭遇病痛來天香谷求醫,這讓天香谷累積的人情數達到一個難以想象的高度,如果說八荒只有一個門派能存活,那最大可能是天香,天香是最沒有野心的門派,本身沒有威脅,而且人脈廣啊。

「師兄,真的不能說嗎?」

「心,不能說,這件事我一直都在秘密進行,稍有不慎,我怕到時候整個大宋都會陷入空前危機。」

「啊——」黎心不覺得韓師業會騙她,既然他不說,就有不說的道理。

「心,襄陽城有什麼好玩的地方?」韓師業連忙轉移話題。

「去漢江吧。」黎心也在天香十年,也想念家鄉的漢水之景了。

……

漢江,長江最大支流,與長江、黃河、淮河並稱江淮河漢,自古以來便是南北商人、文人雅客聚會地。從先秦時代開始就有記載︰《詩經‧周南‧漢廣》里就有「漢有游女,不可求思。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楚辭‧九章》中也有「有鳥自南兮,來集漢北。」此外,整個民族的起源都是源于漢江。兩漢時期,劉邦發跡于漢中,劉秀興于棗陽,漢人、漢字、漢服種種文化都起源于漢江,黃河是整個華夏的搖籃,那麼漢江就是整個漢族的搖籃。

韓師業自幼在燕雲長大,這種水澤見過的實在不多,看到漢水的寬廣心里頭也很震驚,反而黎心一臉陶醉的模樣。

「心,你說這整個漢江都是你家的?」

「這話倒也不錯,不過只是碼頭是,凡是南北水路客商,凡是要經過漢江口,就必須我黎家點頭。」

「那你家豈不是山大王?專門收買路財的?」

「什麼山大王,說的這麼難听。」黎心反駁道,「我爹當初弄這麼大產業時,我還在天香谷,听我爹說,當時他只是一家碼頭的老板,而且當時也只有六品的境界,在俗世中這境界很不錯了,因此人緣也不錯。後來來了一窩水寇,從北方沿著漢水源頭來到襄陽,看到這里水路繁華便要當這里的土皇帝。我爹他們自然不干,碼頭老板便以我爹為首向水寇宣戰。」

黎心一臉自豪的說著,看著這漢江水,眼中盡是情義。

「那後來呢?」韓師業問道。

「後來啊,我爹他們雖然是本土的,但是那群水口異常強大,水寇的大當家已經是七品初級了,官府也不敢管。可是誰想到,我爹在那段期間幾乎一天一個步伐,不到一個月,從六品中級跳到了七品,與大當家在前面不遠處的漢江口決戰。我爹後來贏了他,大當家也被官府抓進了大牢,但是那群小水寇卻逃了不少。」

「那群小水寇竟然還不安分,各自為營,專門來劫掠往來商家。沒辦法,大家都尊爹為首,將所有的碼頭合並,變成一個聯盟,我爹就是盟主,我爹專門給各碼頭負責安全,久而久之,這一方水路黑白兩道都響起了我爹的名諱,從那個時候開始黎家在漢江口的地位是舉足輕重的,南北往來的商船上面只要有黎家的人,水寇就不敢動,要不然就會被劫!」

「水寇這麼嚴重,官府就沒想過要抓嗎?」韓師業很疑惑?

「韓師兄,你覺得人心怎麼樣?」黎心反問韓師業。

「人心?」韓師業想了想,正要回答,便被黎心搶過話去。

「人心都是貪婪的,雖然眼下是太平盛世,但是大宋強敵環伺,襄陽城雖處大宋內部,但是誰也不能保證明天會不會有敵國軍打到這里,所以很多人都會鋌而走險,落草為寇來快速積累財富,那些當官的也是這樣,不斷地欺負百姓獲取利益,要不然這些水寇官府一抓就抓了近十年還沒抓完。」

「那黎老爺為什麼不告誡所有水寇漢江口不許作亂?」韓師業漸漸佩服起黎世琛這個人,當官的不作為,自己與強敵斗爭了這麼多年。

「我也問過我爹,我爹說,這麼些年,有一些碼頭已經暗中與水寇勾結在一起。」

「這麼無恥?」韓師業訝然。

「所以人心都是貪婪的。而且來往客商隨便亂用我爹的名諱運輸一些不干淨的東西,我爹也難辭其咎,所以後來我爹對所有水商說,凡是向經過漢江口的,都可以來黎府報到,黎府查探清楚貨物之後,專門派人護送離開漢江。」

「是啊,人心!都是貪婪的!令尊如果什麼事都要管反而變相觸怒了某些官府的利益,唉!」韓師業對于這不爭的事實很憤慨,卻也無能為力。雖然黎家在漢江口一帶算是土皇帝,但是黎家也的確盡責任了,水寇怎麼可能除的干淨,今天沒了,明天又有人落草了。

「心,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其實我有個妹妹。」黎心決定不再對韓師業隱瞞這件事。

「我知道?」

「你知道?」

「嗯,那天歐陽辯不是猜出來了嗎?」

「原來是這樣。」黎心嚇一跳,她還以為妹妹被天下人熟知了,原來是那天歐陽辯說的,不過歐陽辯也是猜測而已。

「我妹妹是黎心憐,十年前突然病倒,查不到病因,開封相國寺的住持讓爹把妹妹藏起來讓世人忘記才能活下去。不過前些日子病情突然復發了,所以我才出此下策網羅天下良藥。」

「那你是因為你妹妹才迫不得已跟我在一起的?」韓師業心里一堵。

「韓師兄我——」黎心捏著衣角,她自己也認不清兩人之間的關系,相識不過幾天,如果韓師業當初在擂台勝出也就罷了,但是韓師業與苗洛齊下擂台,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所以黎心自己很糊涂。但是水心玉能延緩妹妹的病,她真的很需要。

緣分是個奇怪的東西,相見是緣,但能不能相伴誰都說不清。

韓師業和黎心此刻正是如此,江湖兒女,有一個知心的人是畢生財富,可是真的有緣分嗎?韓師業本身不也是為了一個黎心所不知道的承諾才接近黎心的嘛?黎心又是為了治好妹妹黎心憐的病接近的韓師業,兩人之間的關系有著較多的外在因素,他們看不清內心的真實想法,甚至覺得對方都存在著一種很強的功利性。

漢江口的那雙背影,明明已經有些靠近,此刻竟開始疏遠。

黎心內心對韓師業不反感,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本就是這個時代女子的義務,在她看來這事兒是兩全其美的,自己找一個良人,妹妹的病情起碼能得到很大程度上的緩解。

不過韓師業的心中更復雜了。那份承諾他不容有失,他也是江湖人,希望江湖沒有紛爭,他也是宋人,神威堡的風格讓他有著濃濃的愛國情懷,所以自己與黎心是否還是真心?如果當日擺擂台的不是黎心而是其他天香門人,自己是一定會去幫忙,但是仍然會向她表露內心嗎?韓師業也不清楚,或許為了承諾自己依然會向另一個天香弟子表示愛意,也許僅僅為了接近天香。

就這樣,韓師業一句話讓黎心無法回答,氣氛很是尷尬。

「黎師妹,我早年燕雲游歷的時候看到過一株草你還記得嗎?」韓師業轉開話題,不過稱呼又變回了黎師妹。

「嗯,寒陽草,你說的是寒陽草。你是什麼時候見到的?」黎心對韓師業稱呼改變的原因也心知肚明,自己也算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千金,不會去強求一個男子來喜歡自己,也不會將自己倒貼上去,但是心中對韓師業的好感卻是揮之不去的,只是不清楚他內心的想法,她多麼希望韓師業這時候說一句他對自己是真心的。

「七八年前吧,具體什麼時候不記得了,燕雲沙漠的風沙很大,具體的方位我不記得了,但是大概的位置還是記得住的。」韓師業回憶道。

「三天後怎麼樣?」黎心覺得寒陽草很重要,不管還在不在,都要去看看,寒陽草可以使人體內陰陽平衡,如果說水心玉是延緩,那麼寒陽草是真的有治愈的可能性。當初擂台下有人說的蟠桃王、九品紫芝,依舊是大補藥,根除不了病根,在有了水心玉之後那些藥物不是太需要了。

「什麼三天?」韓師業沒弄明白黎心說的是什麼。

「三天後咱們一起出發去找寒陽草怎麼樣?」黎心似乎決定了一般,她也不想與韓師業搞得太僵,「水心玉我已經給我妹妹了,可以撐一段時間,不過相國寺住持說的十年之期到了,一切看天意,但我也得盡最大努力去救治妹妹,不能依賴天做決定,盡可能地找到能治愈美美的一切可能。」

「嗯,好……」

「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韓師業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一個家僕奔著黎心來,嘴里喊道,「大小姐,老爺說大事不好,讓你們趕緊回去。」

「什麼事?」黎心連忙問道。

「老也沒有對小的說,直說讓你趕緊回去。」家僕氣喘吁吁的。

「那就先回去吧。」韓師業也不多話,抓著黎心就往回趕,黎心手被韓師業一抓,又不禁亂想起來,還在片刻時間就到了家,思緒便也穩定了。

黎府內

黎世琛正在大堂內來回踱步,顯得很急躁。

「爹,這麼著急找我們回來有什麼事?是妹妹又昏倒了嗎?」黎心覺得能讓爹這麼著急的事應該就是妹妹了。

黎世琛听到女兒當著韓師業的面說憐兒的事,轉頭看著韓師業,又看看黎心?

「我已經把憐兒的事跟他說了。」黎心看出了黎世琛的疑惑,連忙解釋。

黎世琛听在耳朵里變了味道,黎心憐的事心第一次跟外人說,難不成他倆關系已經很好了?不禁又開始大量韓師業︰這小伙子挺精神,神威堡二弟子,又是皇帝欽封的王爺,雖然自己女兒出落得不如憐兒那般,但也不是庸脂俗粉能比的,不過黎家說到底也只是異界草莽,心嫁給韓師業倒是有些高攀了。

「爹,你快說什麼事?」黎心哪里不知道黎世琛內心的想法,趕緊催促著爹說事,把這場面帶過去。

「哦,對了,不是你妹妹昏倒了,是關于韓少俠的。」

「黎伯父抬舉小子了,叫我師業就行了。」

「那我就叫你賢佷吧。」黎世琛對稱呼什麼的也不在意,江湖人不拘謹。

「此事還得從韓賢佷逼退西夏兵說起,先坐。」黎世琛讓兩人坐下。

「韓賢佷數月前孤軍深入西夏內部,用文官的性命來威脅西夏王退兵,此事可是天下皆歡,連聖上都龍顏大悅。不過西夏似乎也因為這件事徹底暴怒。五日前宣告天下,定要將韓賢佷碎尸萬段。」

「啊!」黎府一些下人听到這麼嚴重,驚呼一聲。黎世琛看了他們一眼,那些下人低下頭,退了出去。

「我當初這樣做早就想到了這個後果,這里面有什麼問題?」韓師業覺得西夏王的一句狠話不至于將數千里之遙的黎世琛嚇到。

「賢佷你有所不知。」黎世琛擺擺手,「西夏王已經知道水心玉是你偷得了。」

「啊!」這次驚呼的黎心,沒想到西夏那邊的動作這麼迅速。

「不僅如此,西夏這次是真的動了真怒。更是羅列了賢佷在西夏國所犯的十八條罪狀,直接再次興軍十萬進犯邊境,揚言要大宋交出國寶水心玉和韓賢佷你才能罷休啊。」黎世琛也感到無力。

國太強大了,韓師業現在開始擔心起來。

「韓師兄,這回——這回是我黎家連累你了,要不你將水心玉還回去暫解燃眉之急,讓大宋有機會斡旋?」黎心心里滿是擔憂。

「不必了,如果我猜的不錯,西夏這次純粹是針對我來,之前我殺了他們不少文官,幾天前又讓苗洛失利,西夏王完完全全不想放過我。」韓師業早有料到,只是這一切來的太快,那個任務還沒完成。

「那賢佷有何打算?」

「黎師妹。」韓師業並未直接回答黎世琛,反而看向黎心,「三天後,我們一同趕往燕雲去尋找寒陽草,等取到寒陽草再說。」

「不好了,老爺。」正說著,又有一家僕跑了進來,「老爺不好了,又有消息傳來,西夏大王說帶韓將軍人頭可到西夏受封並肩王,但是生擒韓將軍帶到西夏的人可受封平等王,國主不在,可受理一切事務。」

「哈哈哈,我這個人頭還真值錢啊?」韓師業不怒反笑。

平等王!這可把屋里的人都嚇一跳!西夏瘋了嗎?為了一個韓師業西夏國甘願送出半壁江山?

對,西夏國瘋了,不止西夏國瘋了,整個江湖都瘋了!整個大宋都瘋了!整個天下都瘋了!!!

平等王!至高無上的權力,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甚至在外交上連當朝宰相歐陽修、韓琦等人見到你都得行禮,行君主禮!瘋了!整個天下都沸騰了。白道黑道,在這至高無上的誘惑面前沒有人能免俗,西夏國與神威堡相距並不遠,但是到現在神威堡都沒有在江湖上發出聲音,可見對于這次的事情神威堡選擇了沉默,這意味著,神威堡放棄了韓師業,放棄了他們引以為豪的二弟子,只為自保,否則在這場漩渦中神威堡也會永遠湮滅。

神威堡放棄了,那麼朝廷呢?

朝廷第三天昭告天下︰不會交出安湖王。

「哈哈哈。」西夏王當天听到這個消息之後開懷大笑,「那些宋人也不管了,終于能出這口惡氣了,我現在只要靜靜地等韓師業的人頭就行了。」

「恭喜王上,韓師業這次必死無疑,無人敢救。」

確實,朝廷的意思是不會交出安湖王,但是並沒有說不會放棄安湖王,所以一旦韓師業身陷囹圄,整個大宋將再無一人站在韓師業這邊,韓師業這次舉世皆敵!得韓師業者得天下!

「韓師兄!」黎心諾諾的哭了,她這次是真的害怕了,因為水心玉,讓西夏對韓師業大動肝火,整個江湖都再無韓師業的容身之地。

「韓賢佷,我黎家對不起你啊。」黎世琛對著韓師業拜了一禮。

「黎伯父言重了,水心玉只是巧合,那西夏王早已恨我入骨,況且我也不能看先帝的恩人嫁入西夏受辱。」韓師業連將黎世琛拉起來。

「來人。」黎世琛在大堂前喊了一聲。

「老爺,我倆在。」說完便有兩人翻牆而入,正是六品巔峰的荊棘劍客二人,「老爺,有何吩咐?」

「昭告全城,韓師業于後天早晨離開襄陽。」黎世琛吩咐了下去。

黎世琛此舉也是舍命陪君子,西夏國放出消息這麼久,得到消息早的估計已經在襄陽城外了。黎世琛僅僅是個七品高手,在平時或許能嚇住不少人,但現在,他的分量還不夠。

黎世琛對外宣布此事,一來給韓師業一個緩沖,也是給神威堡和朝廷一個緩沖,希望他們能及時支援韓師業,二來,雖然有不少人已經在襄陽了,不過他們都跑了一路,身竭力乏,不宜作戰,貿然出手有可能為他人做嫁衣,第三嗎也是覺得現在這些人黎世琛自認還算壓得住,畢竟他才是這里的地頭蛇,不過人再多就不好了。

入夜,韓師業接到兩封信飛鴿傳書。

第一封是神威堡寄來的︰業兒,此次遭難,神威堡不便出手,但是堡主實在不忍心看你出事,已經讓玲兒過去助你一臂之力,希望你能盡快平安回到燕雲,我們在燕雲就不懼任何人,一切珍重。

第二封是朝廷傳來的︰賢弟,你孤身深入西夏為大宋解圍,建立不世之功勖,但此次西夏國主的籌碼太大,連帶大宋內部都有不少叛亂突起。我已安排親信打通襄陽到燕雲的關卡,望弟一切安好。

韓師業是個明白人,知道這次回燕雲的茫茫途中,艱難重重,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能收到這兩封信,韓師業已是莫大慰藉。

襄州真武大殿

「掌門,這次的事你看?」重陽真人听弟子說了此事便到大殿匯報給掌門。

「重逸,你思維一向活躍,你怎麼看?」張真人反而看向重逸。

「掌門,我覺得此事應該與所謂的天魔子有關。」重逸想了想。

真武眾人對天魔子動亂江湖的預言信七疑三,只有重箴是堅信不疑︰「師弟你的意思是是天魔子導演了這件事?」

「不一定是天魔子導演的,但一定跟天魔子有關!」

「你這麼確定?」重陽真人也不禁懷疑了。

「我也是推測罷了,但是不管是不是天魔子,這場動亂必須要阻止,因為這件事就是一根引線,不管西夏是有心還是無心,都將中原武林這桶火藥引爆了。」重逸擔憂地說。

「師兄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借此機會清洗江湖?」重毓听出來了。

「不錯,過去十年里,江湖太過于平靜,前些日子,韓琦宰相發難醫者導致天香谷自危,靈逍在巴蜀傳來消息前朝藥王蠱現世,我還听說大悲賦出現在巴蜀,而且這事你可以跟你徒弟林巧兒驗證。」

「嗯。」張真人點點頭,「不但如此,朝廷那邊一直都沒有平靜,此刻西夏再次出兵進犯,神威堡都可能付之一炬。而且這十年里多少恩仇?或許都將在這段時間內一起算了。」

張夢白看著遠方的雲霧︰「靈逍,真武之劫應在你身上,辛苦你了。」

……

雲滇五毒教

「師傅,你對這件事怎麼看?」聖女藍晨坐在掌教身旁問著。

「孩子,有些事情我不敢跟你講,有些人的名字注定要流傳天下。他們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掌教想起了那天的噩夢。

巴蜀迎賓客棧

靈逍趙跖正在吃晚飯,听到不少桌上都在談論此事。

「趙跖,你對這件事怎麼看?听說神威堡都不敢保他們的二弟子。」

「李兄,經過之前的事,咱們也算是患難與共,或許明天我就要離開,你接下來要去哪兒?」趙跖故意不答靈逍的問題。他心里已經有了想法,這是個機會,很大的機會,不過這件事他必須得跟干娘商量,如果能得到兩位伯伯的幫助就更好了。

「我接下來繼續去尋找天魔子,不過反正也沒有頭緒,就到那個襄陽去看看吧。」靈逍到底沒有包袱,想法很簡單。

山莊內

一美婦正在與兩位老人,人活七十古來稀,這兩位年近花甲,但是眼光卻比青年人都閃爍。八年過去了,美婦的皺紋明顯多了不少,但是氣質卻更勝從前,讓人望而生畏。

「兩位哥哥,此事怎麼看?」

「夫人,西夏那個破王沒什麼好的,不過這倒是跖兒的一個機會。這些年你也不好過啊。」李大說道。

「唉,前些日子的事情都知道嗎?我很生氣。」美婦杏目怒睜,但隨即又黯淡下來,「只是跖兒他真的合適嗎?對跖兒我本就是為了完成那個人的心願罷了,現在看來,只能下狠招了。」

……

從黎世琛放出那句話的時候,江湖,平靜了十年的江湖,又開始了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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