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二妹黎心憐 毒醫在苗疆

作者︰不哭豆子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翌日

韓師業微微醒來。

「你醒了。」一聲動听的嗓音讓韓師業轉過頭去。就瞧見黎心剛擰過一把毛巾走過來,坐在床頭擦拭著韓師業的臉,「我覺得你好奇怪啊?」

「奇怪?」韓師業模不著頭腦。

「明明你受了重傷,可是臉上一點也不顯病態,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因為你的臉皮黑啊。」說完黎心捂著嘴一個勁兒的笑。

「黎師妹還是挺漂亮的。」韓師業面無表情說了一句不痛不癢的話。

「嘴倒是很甜,不過像你這種男人我見得多了,先休息吧。」黎心也不感冒,若無其事就要走開。

「慢著!」韓師業用手肘撐起身子,叫住了黎心。

「怎麼了,還需要什麼嗎?」黎心站在門口望著他。

「這是聘禮,你拿去吧,我繼續睡會兒。」黎心正疑惑,突然韓師業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丟給了黎心。

「這是?」黎心打開一看,「水心玉!看不出來啊,韓師兄的本領還真是多呢?」黎心調侃道。

「哪有,昨天跌下擂台時那苗洛掉了出來的,我見到了,當時沒力氣說話了,誰想到苗洛直接走了,害得我都沒機會還給他。」韓師業躺在床上自顧自的說著。

「真的嗎?」黎心語氣拉長了好多,走到韓師業跟前杏眼盯著他。

「真的,我神威堡豈會做那勾當。」

「那我姑且信你一次。」說完黎心趁韓師業不注意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不待他反應,立馬溜了出去。

韓師業模模臉上被親的地方,一副豬哥相地放鼻子聞聞︰「確實香,容貌或許比玲兒差點,不過比玲兒更有女人味兒。」黎心要是听到這句話,估計會讓韓師業再受傷一次。

……

襄陽城北一處竹林

「憐兒,憐兒!」黎心在一個竹屋前叫著。

「來了,阿姐。」

竹屋的門慢慢打開。

天仙!里面住著一位天仙!

「憐兒,你真的很漂亮,阿姐我好嫉妒啊。」黎心向妹妹跑過去,抱著她,兩個臉蛋在蹭著,感情很要好。

「阿姐,皮都破掉了。」憐兒受不了,每次心來都會抱著她的臉蹭,她七歲那年突然病倒,黎世琛到處尋訪名醫,都治不好身上的病,甚至連什麼病都沒有查出來。後來黎世琛在相國寺外求了三天三夜,住持被感動,讓黎世琛將她隱藏在城北的竹林中,並告訴他︰讓世人都忘記黎二小姐,她才能活命,但也只是活十年,十年之後,一切自有天定。

黎心憐被黎世琛藏到這個竹林後,黎心憐在三天後真的醒來,而且氣色不錯,黎世琛便又將她帶了出來,結果當天黃昏又病倒了。別無他法,黎世琛只能將二女兒藏在這竹林中,一藏便藏了十年。也就在那時候,大女兒心發誓要救妹妹,到天香谷學醫。而黎世琛也不斷地做善事,希望能積陰德讓二女兒好起來。

或許上天有好生之德,十年間,黎家越做越大,黎世琛也順利突破到七品之列,大女兒也天香谷得名師傳藝,二女兒在竹林里也在沒有病倒過,不過黎世琛也不再懷疑老住持的話了,讓世人忘記他黎世琛還有一個二女兒。

可是就在一個月前,黎心憐的身體突然一天比一天差,黎世琛想起來相國寺主持的話,便傳訊讓黎心回來想辦法。

黎心雖然化名容心,被世人稱為天醫,更有知情者知曉她是為先帝仁宗續命的恩人,可是對妹妹的病毫無頭緒,不得已才出此招親下策廣羅天下英杰求藥。

「阿姐!阿姐!」黎心憐發現黎心發愣了,就在她耳邊大叫了兩聲。

「啊!」黎心被嚇一跳,轉頭看到妹妹臉上病態的白,心里一陣難受,抓起黎心憐的手。

察覺到了姐姐的異樣,黎心憐反倒安慰起姐姐︰「沒事的,老住持不是說一切自有天定嗎?或許我明天就好了呢。」

「是嗎?」黎心心底一萬個不信,「不說,憐兒,我今天拿了一塊玉,特別適合你,你帶上去試試看!」

黎心拿出錦盒,正是那塊水心玉,可以用來延年益壽,緩解百病百毒的水心玉。

黎心憐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塊玉,帶了起來,只覺得體內有了一絲熱量,連力氣也大了幾分。「姐,這東西很貴吧。」黎心憐知道自己的狀態,連這種病都能緩解,這東西的貴重程度可想而知。

「沒花錢,這東西人家送的。」黎心不禁想起韓師業那黝黑的臉。

黎心憐看著黎心又愣住了,很是詫異,便隨口問了一句︰「姐夫送的?」

「嗯。」黎心正發呆呢,黎心憐冷不丁的一個問題,黎心想都沒有想直接回答了,不過黎心立馬回過神來,知道自己失態了,「不對,不對,好啊,壞憐兒,你敢欺負我。」黎心雙手齊下撓著妹妹,得虧韓師業那豬哥不在,要不然又得受傷了。

……

雲滇怒河洲

一處山澗

山澗深處有一個山洞,一位青年站在洞口。

「師傅。」青年喊道。

「你來干什麼,我不是你師傅,你走吧。」山洞內傳出聲音,是個女人的聲音,而且年歲已高。

「師傅,干娘那邊都為我準備妥當了,這次我要去中原看看,或許有機會能到師傅的師門去看看,也是我的師門。」青年繼續說道。

「哼——」山洞里就回了一聲。

青年見師傅不說話了,便嘆了口氣,走了。

半刻鐘後,山洞里傳來抽泣聲︰「師傅,徒兒對不起你!徒兒對不起你啊!」

……

雲滇五毒教

「小師弟,听說你馬上就要去中原。」一個胖子摟著青年。

「嗯,這次是我自己向師傅請求去中原的,一是游歷,二是去看看干娘。」青年揪著胖子的臉,扯著肉,「不過三師兄,你這是吃啥了?要不要我給你看看?把把脈?怎麼這麼胖!」

「唉,五年前一場大病,醒來我就成這樣了,別提了,剛進五毒教我還想著娶聖女呢,現在,看看就好了。」胖子一臉無奈。

「聖女嗎?」青年想到藍晨,微微一笑,暗想︰去跟她也說一聲吧。

「掌門在嗎,弟子趙跖求見。」說完不待里面答應就開了門。

「藍聖女也在。」趙跖笑道。

「你怎麼來了。」藍晨似乎有點不歡迎趙跖,八年前掌門跟大家說收了一個關門弟子,還說是個大人物的親戚。大家看著這個十一二歲的小弟弟都歡喜得緊,藍晨那年才十五歲,掌門看兩人年紀相仿,便讓他倆一起學藝。

不過三年前掌門突然對趙跖好的有點過分了,藍晨雖是聖女,但見掌門的次數遠不及趙跖,事出反常必有妖,藍晨也就開始疏遠了趙跖,趙跖絲毫不在意,但是藍晨從趙跖的眼中看出了一絲壓抑。

「跖兒,你來干什麼?」五毒掌教問道。

「回掌教,下午我便動身去中原了,特來向掌門和藍師姐告別。」

五毒掌教絲毫不驚訝︰「此去一路小心。」

「念在往日情分,還請手下留情。」掌教想了想又補了一句。

「謹遵掌教教誨。對了,我房間枕下的東西短時間內應該夠用了,掌教盡可放心。」趙跖退出了房間。

「師傅,你為什麼對他感覺比對我還好。」藍晨賭氣的跟掌教說道。

「晨兒,」掌教撫模著藍晨的臉,「晨兒,苦了你了。」說著說著掌教竟然落下淚來。

……

飲玉鎮

客棧內,趙跖躺在床上,又想起了十三年前。

……

「爹!」

一聲孩童的啼哭穿透了整個山谷。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還要趕盡殺絕?我都已經放棄了啊!」一個中年人聲嘶力竭地哭喊。

「不為什麼,因為你投錯了胎。」一個蒙面人刀一橫,身旁的一位老婦人身首異處。

「娘!」中年人已經喊得聲音沙啞。

「你可知道你剛殺的是誰?她可是……」中年人悲憤交加。

「你們一家子什麼來頭我清清楚楚,那又怎樣?」走到他妻子的面前,又是一刀。

「啊!」中年人徹底瘋了,拿起一把柴刀,胡亂向蒙面人砍去。

蒙面人覺得中年人很聒噪,刀在手上轉了三圈,連砍中年人三刀。就見中年人胸前被削去一大塊肉,鮮血直噴,噴的蒙面人臉上一陣鮮紅。豈料中年人真的瘋了,抓住蒙面人的刀,柴刀蹭了蒙面人的臉一下。

蒙面人頓感生氣,他堂堂八品高手被一個凡夫俗子砍傷了,一腳踹在中年人月復部,中年人頓感月復部一股巨力,內髒都從嘴里吐了出來。

可是中年人恨,他好恨,恨自己的身世為什麼?恨自己的懦弱當初為什麼?更恨這個世界和那個人!為什麼出爾反爾?為什麼?所有的痛苦,家破人亡的慘烈,他只能撲上去狠狠的咬住蒙面人的手臂,狠狠地咬!

人臨死前能迸發出多大的能量,蒙面人可是感受到了,頓感一陣鑽心的疼痛,又是一腳踹在中年人身上。「 ——」整面牆都倒塌,中年人飛出牆外。

中年人趴在地上,眼神模糊地看到蒙面人朝著他的孩子走去,「不,不要,孩子他什麼都不懂,放過他吧。」中年人呢喃著,可是聲音太小誰也听不見。

「你敢!」從林中跳出一個老伯。

蒙面人回頭看了看,一臉嘲諷的看著他。

老伯快步走到中年人身邊,關切的問︰「撐得住嗎嘛?」

中年人用盡最後一口氣,朝老伯臉上啐了一口血沫︰「虛偽!」說完便真正死去,死不瞑目的死去。

老伯怒火中燒;「你是誰?你可知道這家人是誰?」

「我當然知道,我就是奉那個人的命來殺他們的。」

「你放屁!」老伯一喝,右手抄起中年人手邊的柴刀,腳尖一點,就向蒙面人攻去。

老伯刀舞的飛快,可是蒙面人技高一籌。正瞧這老伯柴刀擋住自己的攻勢後,手上勁氣噴發,完全就是不顧消耗的打法,蒙面人豈能如他所願?腰馬一沉,左手伸至老伯頸邊,就要斬去。老伯也是身經百戰,身體反而加速一下子沖到蒙面人眼前,幾乎臉對臉。

「喝!」

這手音波功打了蒙面人一個措手不及,腦中一陣混亂,不過反應及時,左手已經回撤橫在胸前,老伯的一聲大叫消耗更是恐怖,一改之前搏命打法後跳一步,順便回氣。

兩人各站一邊緊張地對峙著。

「沙沙沙。」林子中傳來一陣聲響。

「還有別人?」蒙面人一驚,暗想︰今日恐怕再無機會了,不過就剩一個孩子,想來翻不出什麼浪,就算將來立志復仇,十多年後事情也已經蓋棺定論,再無變數了,可以說此次任務已經完成,而且等自己恢復好了之後仍有無數機會來刺殺這個孩子,今天暫且放過他,十多年,長著呢。

一個縱身,蒙面人便翻過這個山澗,在黑夜中沒了蹤影。

五個呼吸後,林子中又竄出一個人影︰「大哥,怎麼樣?」

老伯見兄弟來了,直接往地上一坐,一身汗顯然累的不行。完全不顧消耗的打就是要短時間壓制住蒙面人,拖到兄弟來救援,但是自己也吃不消這持久消耗,如果當時蒙面人繼續纏斗,自己可能已經在閻王殿了。

「死了,都死了。」老伯一臉頹喪。

「哇——爹——」一個孩子的哭聲在火光中響起。

「二弟,快去,還活著。」老伯趕緊催促。

兩人很快就找到藏在缸里的孩子,滿臉漆黑,眼楮被煙燻得通紅,腦袋上的頭發也被燙掉了一半,頭上還有一個紅斑估計也是被燙傷了。

「可憐的孩子。」老伯抱起孩子,因為一直在山里的緣故,孩子雖然七歲了,但也就是外面孩子五歲的大小,沒有多少營養。

「二弟,你回去請示一下接下來怎麼辦吧,還有,剛剛那個蒙面人說是奉了那個人的命令,你也一並闡明,我先帶著孩子出去躲躲,估計那蒙面人可能還會回來。」

「恩,好,大哥我先送你們去安全的地方吧。」

……

「爹——」一聲喊叫,聲音很刺耳,但又讓人心疼。

「夫人,那小孩子醒了!」房間里一個侍女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就進來一個美婦人,身後跟著那兩位老伯。

「孩子,你醒了。」美婦坐在床邊,抓起孩子的手詢問道,「好點了嗎?」

「我的爹呢?」孩子突然記起那個晚上,那個蒙面人,那個林子,那把火,轉頭看向老伯,「老伯伯,是你救了我對不對,那你一定能救我爹,我爹在哪兒,還有我娘和女乃女乃呢?我之前是不是做了一場夢?」

老伯慚愧得低下了頭。

「孩子,苦了你了。」美婦抱著孩子,留下了淚。

「孩子,你爹和你娘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他們也是我的親人,他們還讓你跟著干娘一起生活。」

「干娘?」孩子一臉詫異。

「是啊。」美婦撫模著孩子的頭,「我跟你爹的關系非常好,你沒出生的時候你爹娘就同意你認我做干娘了。」

「那你知道是誰殺了我爹娘?為什麼要殺?」孩子低著頭嘀咕。

美婦忍不住又是一陣淚水︰「孩子,你爹娘沒死,等你長大了他們就回來了,真的,干娘不騙你。」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美婦問著。

「我叫趙跖,爹說要叫我踏踏實實做人,便取名叫跖。」

「趙跖?」美婦身後的兩位老伯听後又是一陣痛心,,看來人家真的放棄了,可是卻依舊要斬盡殺絕,難道自古都是這樣嗎?誰都無法免俗?

趙跖心里堵得慌,哭了一陣又昏了過去。

美婦將身後二人喊到偏廳,行了一禮︰「李大哥,李二哥。」

「不不不,夫人客氣了。」兩人頓時側身去扶住美婦,她的禮天下間可是沒幾人能承受得了的。

「李大哥,這孩子也是命苦,我的身份特殊,不便于這孩子多接近,兩位大哥跟了我近十年了,我們三人像親兄妹一樣,我想收這孩子為義子,你看到時候能不能找個什麼說法混過去。」美婦真心地問這兩兄弟。

「夫人宅心仁厚,我到有個辦法。」李二走到門口關上門,「我與大哥早年一心醉武,如今都已年過半百,幸得十年前夫人從仇家手中救了我倆。」

李大跟美婦也是懷念起來,不過更想听听他下面說什麼。

「我跟大哥已無心成家,不過沒有子嗣卻始終是遺憾。」李二的話也讓李大點頭認同,李二繼續說道,「我們對外就說這孩子是我跟李大在外出任務的時候撿到的,夫人高德準許我們將孩子在府上寄養,時間久了夫人也喜歡這孩子便收為義子,給孩子取名為跖,不與人爭。」

「這主意不錯。」李大立馬認同了。

「嗯,也只好這樣了。」美婦也認同了,「不過這孩子心里創傷太嚴重,得找個幽靜的地方讓他靜靜,這樣,暫時現住在我這個莊子,過段時間再說吧。」

就這樣趙跖在山莊里住了三年,期間李大李二也只是單人出去接接任務,留下一人陪著趙跖,而他的干娘也會時不時地來看他,不過趙跖覺得干娘每次來的時候都很小心,他年紀小也不太清楚里面的門道,只知道干娘不是一般人。

一晃又是一年大雪。

「干娘!」趙跖知道每年的臘月初十美婦都會來看他,而那個時候也是他最開心的時候。

趙跖老早就起來站在門口等著,不多久就看到李二伯帶著干娘過來了。

趙跖撲進美婦的懷里,緊緊地抱著,努力回憶著那個記憶深處母親的懷抱。他很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麼,他什麼都懂,只是,淚已經干了。

「跖兒這麼高了,都到我肩膀了。」美婦抿著嘴微微一笑。

「干娘又漂亮了!」趙跖也不假思索地說道。

「什麼漂亮啊,明明又老了才對吧。」美婦與趙跖打趣的場景每次都讓李二很驚訝,畢竟美婦很少有這種姿態出現在人前了。

莊子很大,可是除了兩個一個丫鬟一個管家就剩下李大李二和趙跖三人,一旦李大李二有任務只剩下四人更顯冷清了。每年這個時候,丫鬟都會準備一大桌菜。

三人入座。

「干娘,我想跟你說件事兒。」趙跖真切的看著美婦。

美婦第一次看到干兒子這麼認真,有些愣神。

「我想出去學本事,將來報答干娘!」趙跖斬釘截鐵地說道。

「跖兒,是這里不好嗎?」美婦疑惑。

「不,李大伯前些日子找了一個先生,先生告訴我人的三綱五常,更說人要懂得感恩才能成大氣候,所以我想出去學本事回報干娘。」趙跖堅定不移的闡述著自己的觀點。

「傻孩子,干娘沒有指望你報恩,你只要開開心心的過一輩子干娘也就安心了。」

「不,那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李大伯李二伯經常跟我講他們年輕時候的故事,刀光劍影、行俠仗義、快意恩仇,听得我如痴如醉,而且李大伯還跟我講李二伯跟隔壁家小翠的故事……」

「好你個老匹夫,在孩子面前落我面子是吧!」趙跖話沒說完,李二一根筷子運上真氣射向李大,李大听到趙跖話說到一半情知不妙,早就起身準備閃開了。

「老匹夫有種你別跑。」李二窮追不舍,院子里頓時雪花飛揚。

「好了,李二哥,快坐下。」美婦看著這倆兄弟哭笑不得,「李大哥你也是,怎麼能在孩子面前說李二哥的糗事啊。」

李大如大赦一般躲在美婦身旁,李二坐在桌子的對面瞪著李大。

「跖兒真的準備出去嗎?」美婦看向趙跖。

「嗯,我都想好了。」

「既然這樣,干娘就幫你找個好老師。」美婦對著身旁的李大,很是無奈,「李大哥,我看李二哥這氣得過段時間了才消,你不如帶著跖兒去一趟雲滇吧。」

李大高興極了,正想辦法怎麼躲他這個二弟呢。

「我待會兒修書一封給雲滇五毒掌教,多年前我與她有過一段緣分,便讓她教跖兒一些本事吧。」美婦已經確定。

「好是好,只是跖兒就是從……」李大聲音越說越小。

是啊,跖兒一家當初就是在雲滇的一個山谷里遇難,這幾年後再回去恐怕?估計是夫人舍不得跖兒,想讓跖兒知難而退,李二心里這樣揣摩。

「我就去雲滇,先生說,人從哪里跌倒就要從哪里爬起來,我就要從雲滇開始創出屬于自己的一片天!」趙跖的話不容置疑。

……

趙跖的思緒從記憶中回到現實。

八年了,在五毒學藝已經八年了,趙跖的刻苦是在門派里出了名的,要不然也不會得到掌教的賞識。八年里,趙跖內心的苦悶沒有人傾訴。

十三年了,趙跖一家遇難已經十三年了。十三年來,內心的疼痛絲毫不減,他無法對旁人笑,他笑不出來,尤其是在雲滇這個地方,恍惚間不禁又想起李大伯、李二伯和干娘。

「去看看爹娘吧。」趙跖起身躍出窗外。

……

一處山谷中

趙跖站在衣冠冢前,看著那塊墓碑。

墓碑上沒有名字,只有時間和立墓之人。

趙跖心中苦笑︰我連爹娘和女乃女乃的名字都不記得。

不過這卻將他心中恨和憤怒點燃,他不知道仇人是誰,他也不知道仇人為什麼要殺他全家,他什麼都不知道。但這並不重要,他要復仇,他永遠也忘不了七歲那年被娘藏在水缸中,娘親從眼中滴在他額頭上的眼淚,那種感覺他這輩子也忘不了。盡管娘親的面容已經記不起來,可是那滴眼淚的熾熱無時無刻不在灼燒著他的內心。

父親的無助,父親的不甘,父親的吶喊每個晚上都在耳畔響起,他心里也在重復著父親的問題︰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父親,你放棄了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一定會幫你要回來,我這次去中原就是要將你的名字找到。我要讓我們家的仇人——血!債!血!償!」趙跖咬牙,拳頭緊握,面目猙獰。

三日後,趙跖跪在草屋前。

這個草屋是他憑腦海中模糊的記憶建造的,很多地方都記不清了,只是一個大概的形狀,這個草屋是他所有的童年,這個草屋也封印了他所有的感情。

又是七天後,趙跖睜開眼。慢慢地站了起來。

「爹!娘!女乃女乃!我走了。希望你們冥冥之中保佑孩兒能報仇雪恨。」趙跖磕了三個響頭,頭也不回地走了。

「此去一番,我要讓全天下都對我趙跖聞聲色變,我要讓所有人都忌憚我,甚至害怕我!哈哈哈!」

「那個蒙面人,還有你口中的那個人,希望你們沒死!不,你們肯定沒死,因為你們會活的好好的,等著我上門去討債!哈哈哈哈!」

「我雖名為趙跖,但是我這‘跖’,是他人頂上之‘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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